绯羽緊跟在白馳的身後,生怕再次落到孤身一人的境地。白馳似乎對這邊的地形很熟悉,在小巷裡面左拐右拐,绯羽能感覺到有人偶的氣息在向着這個方向趕過來,他們兩個是反向突破,剛好是逆流而上。每一次绯羽都感覺到自己是與人偶擦肩而過,最近的時候,隻有一牆之隔。
绯羽一路上提心吊膽的,結果光顧着跑路,心裡憋了一堆的話,都沒能說出來。大概不知道走了多遠,周圍人偶的氣息變得稀疏,兩人速度放慢下來。
“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白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轉過頭來對绯羽說道。
他們是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停下來的,兩人躲進了一個相對完好的房子裡,将百葉窗拉上後,外面的視線就無法看到屋子裡面的情況。绯羽坐了下來,在完成蛻變之後她身上就沒有再散發出邪靈詛咒的氣息,所以也就不用再擔心有人偶感應到她的所在。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同伴的關系,绯羽沒有再感覺到那麼害怕了。從逃離危險的緊張中舒緩下來,绯羽看着白馳,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謝謝你。”
如果不是有白馳在,将她從那裡帶走,恐怕她現在已經在人偶的海洋裡面被撕的粉碎了吧。一路上感受到的人偶氣息遠遠超出绯羽遇到的數量,绯羽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力量,如果是對付十幾個還勉勉強強,更不用說數以百計的敵人了。
這不是绯羽在妄自菲薄,這是事實,不能準确地掌握咒符的力量,绯羽隻是比普通人身體素質稍微強上一些罷了。
雖然說起來可能隻是碰巧遇到的,但在绯羽看來,毫無疑問,白馳是她的救命恩人,而白馳和善近人溫柔體貼,這一聲謝謝绯羽是發自内心的。
“沒什麼,在這裡我們必須要互相扶持才行,我相信不管是誰發現你都會過來的。”白馳不在意地笑了笑,撥着百葉窗拉出一個縫隙,檢查這一下外面的環境。這周圍基本沒有人偶的蹤迹,但以防萬一,白馳還是沒有放松警惕。
“對了,還不知道小姐你的名字呢。”白馳視察完畢,轉過身,隻是還沒等绯羽回答,他又是一笑,說道:“非常抱歉,在問别人名字之前應該先自報家門才行,你可以稱呼我為――肖。”
白馳沒有報出自己的名字,反而是借用了肖的名字。這件事绯羽無從确認,白馳的樣子也非常自然,绯羽沒有想那麼多,點了點頭記下,然後說道:
“肖,你好,我叫绯羽,绯紅的绯,羽毛的羽。”
“绯紅嫣然,靈動如羽,真是一個不錯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話,我能直接叫你羽嗎?”
“唔……”绯羽猶豫了一下,“羽”這樣單字的叫法隻有慕靈這樣叫過,雖然白馳溫柔有禮,但還隻是剛認識的人,這樣一上來就用這樣親密的稱呼,即使是救命恩人,绯羽也覺得不是很舒服。于是她委婉地拒絕:“肖,你叫我小羽就好了。”
“恩。”白馳有些失望的樣子,不過他也沒有太過在意這件事,于是一筆帶過。
“小靈你是怎麼來到的這裡?”
“我?”
绯羽習慣性地用指尖點着嘴唇,回憶起來:“我也不是太清楚這些,我記得屋子裡面變得好黑好黑,什麼也看不見,我和小靈走散了,然後一出門,我就遇到了一個人偶,好恐怖的,嗚地就向我撲了過來……”
“我往客廳那邊跑,好像絆到了什麼東西,我就摔倒了,接着暈了過去,覺得自己一會好像在海上漂着,一會又好像在往下面掉,什麼也看不到,也動不了,也出不了聲音。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周圍全部都是那些人偶,完全找不到小靈了,我好害怕,就躲了起來。”
绯羽話裡面添了許多沒用的信息,白馳很耐心地聽完,整理了一下,明白了绯羽的話,隻是這些并沒有什麼太關鍵的信息。于是白馳又接着問道:“小靈你當時沒有感覺到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的地方啊……”绯羽想了想,一敲手,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道:“說起來,我胳膊上的黑手印不見了!難道是因為這個我才會來到這裡的嗎?”
白馳知道绯羽說道了關鍵的地方,隐隐和他心裡的猜測符合起來,一時有些激動,便催促绯羽繼續說下去。
绯羽擡起自己的左手,向白馳展示着,指着蔣小史邪靈在她胳膊上面原本留下手印的位置說道:“之前我還沒有在這個世界的時候,被蔣小史先生變成的邪靈抓了一下,這裡就留下了一個很黑很黑的手印,冰冰涼涼的,就好像是被凍的沒有知覺了一樣。”
“然後我來到這裡之後,那個手印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好像變成了紫色的氣一樣的東西,流到了心髒那邊,很痛很痛的,然後我就變得好厲害,殺了好多人偶。”
“那團紫氣現在還在身體裡面遊動的樣子,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在哪個具體的位置,就是感覺在是在身體裡面的,好神奇呢!感覺就像是魔法少女的魔力一樣,但是我也沒有遇到丘比之類的神奇生物,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绯羽自己得出來的奇怪解釋讓白馳啞然一笑,他越來越覺得绯羽很有意思,不過當然,他始終的目标都是慕靈,現在刻意接近绯羽也是為了最終目的做準備而已。
“那可不是什麼魔力。”白馳心情愉快,将邪靈災害特殊對策課内部的絕密資料對着绯羽說了出來。
“這是依附于死者靈魂才能顯現實體的詛咒力量,是使邪靈産生的根本原因,我們把這種力量叫做咒力,其實就是詛咒力量的簡稱。”
“唉?”
绯羽似懂非懂地看着白馳,白馳一笑,想起來并沒有完全介紹自己的身份……雖然那依舊隻是肖的身份。
“剛剛都忘記說了。現在再正式介紹一次,我是邪靈災害特殊對策課第四小隊成員,适存體編号0053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