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自習林妍都沒有再和葉珍讨論她們家的事情。她翻來覆去的回憶着以前自己在報紙和電視上看到的隻言片語。如若當時不是在南安，隻怕自己連這件事情關心都不會關心。

　　省委書記調查多久後落得馬？葉珍家什麼時候破産的？林妍确實回憶不起來了，隻記得報紙上報道葉珍一家跳樓自殺的時候才起天氣才剛剛開始轉涼。自己那天正好去買了一件昂貴的針織毛衣，店裡送了一份報紙所以翻來看了看，還和店員八卦了兩句：錢這個東西，以前能把人捧多高就能把人摔多重，這不？就把人摔死了！

　　具體的細節她不是當事人哪裡清楚，隻知道法制頻道裡面的一句總結：高利貸是壓死愛世貿易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是奪去三條人命，破壞千千萬萬家庭幸福的推手。黨政官員應該恪盡職守，企業民衆應該遵法守紀，否則遲早會走上自我滅亡的道路。因為太過官話，當時父親還反複的提了這個事情很久。

　　現今最麻煩的是怎麼讓葉珍相信自己說的話，不，應該是讓葉家父母相信自己說的話！否則葉珍怎麼辦？

　　“林妍！林妍！”教室門口5班的學生大聲的喊着：“你快去看看趙曼！”

　　林妍刷的站起身，差點踢到面前的桌子，跟着就往5班跑去。周安國也聽到了這句話，動作比林妍還快。

　　5班門口圍着大批學生，老師也趕了過來。

　　趙曼縮着身子，一個人躲在教室最後的角落裡放聲尖叫，面前的桌子椅子推倒了一地，散落着許多課本。

　　“慢慢？慢慢？你怎麼了？”林妍小心的跨過走到趙曼身邊把她摟住。

　　熟悉的聲音讓趙曼漸漸安定了下來，“林妍？”

　　“是我。”眼神漸漸恢複了清明，看看身邊的林妍和不遠處的周安國，滿地狼藉，同學都在門口。“我是不是闖禍了？”可憐兮兮額的看着她，

　　“沒有。沒事的。”林妍摸摸頭安慰道，“出什麼事了？誰吓到你了嗎？”

　　趙曼回憶了一下，剛才班長在發着新學期的課本，自己也正常的從同學手裡接過來了正在整理，然後呢？

　　“我發誓我當時隻是看她傳書傳的太慢，拍了她肩膀一下，誰知道她一回頭之後就開始尖叫，把所有書都砸我頭上了。你看看，這裡還有包呢！其他同學想靠近她都被她推開了，桌子凳子推了一地跟瘋了一樣。”趙曼的後排男同學被周安國堵住，一句話已經翻來覆去的解釋了快要10遍了，怎麼對方就是不信呢？周安國的臉陰沉的快要下雨，

　　“你走吧。”

　　男生終于松了口氣，腳底抹油就趕緊溜了。

　　“這趙曼到底怎麼了？開學回來之後就變得神經兮兮的？我說安國，你怎麼就好這口啊？”

　　“閉嘴。”對石鵬的話周安國完全沒有心情回答，想到當時醫生的話：要随時注意她的情緒狀況，最好的話讓她待在自己信任的人身邊對病情的緩解和對周邊環境的接受會比較有利。

　　“安國？你是不是知道趙曼出了什麼事了？有什麼你跟我們說啊。”林文彬也看出了不對勁。

　　“沒事，我去一趟校長室。”撇下兩個人，周安國獨自走開了。

　　林妍在校長室裡把事情的原委解釋了一遍，

　　“這麼說？醫生的建議是把趙曼和你安排到一個班了？”

　　“目前看來，最好是這樣。”

　　“可是！”李校長沉吟了一下，“學校的一開始的規定就已經是這樣的，如果因為各種的情況開始有破例的話那麼規矩也就不會被人遵守了。更何況5班到1班的跨度那麼大。”換班不是不能，而是學校整體的校譽和班級整個的氛圍都會被破壞。

　　“報告！”

　　“進來。”

　　“校長好！我有事情要彙報。”

　　李校長看看周安國再看看林妍，笑了起來：“你們的一緻性還真是高呢？說吧什麼事？不會也是和趙曼有關吧。”

　　“是的。”

　　“校長，要不這樣？如果趙曼不能從5班調到1班來，那我從1班調到5班算不算破壞規矩？”林妍打斷了周安國的話，抛出自己的提議。

　　李校長思索了一下，“這個？需要和其他領導研究研究。”

　　“校長，我相信學校不止是關注學生成績的地方，也應該是關注學生身心健康成長的地方。既然您已經知道了趙曼的身體狀況，也知道了她需要我的陪伴，為什麼不能做出一點小小的調整？”

　　“如果她的身體和精神狀況不能讓她正常的進行學業，那麼她可以選擇先休學一陣。”林妍是自己的得意門生，趙曼可不是。對于按副校長的标準招進來的學生，李校長向來是沒有太多的好感，特别是5班的這種拖後腿的。

　　“如果趙曼休學的話，我也隻能陪她一起了。”

　　“你！”沒想到自己盡力維護的學生居然會威脅自己。

　　“校長，如果趙曼休學的話，這種一點人情味的學校我想我是該考慮換一換了。”周安國繼續加碼。

　　“我已經說了，需要和學校領導層研究研究。”

　　“那我和林妍等一下會把位置搬到5班的。什麼時候你們研究好了就通知我們。”比起林妍來周安國的膽子更是大很多。先斬後奏這種事當着面也敢說出來。

　　李校長氣漲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收拾自己東西的時候還跟着葉珍解釋：

　　“慢慢情況有點不好，我得去看着她。葉珍，昨天跟你說的話你一定要記得。絕對不能讓你們家人去借高利貸，你舅舅哪裡，也及時止損吧。”

　　“隻怕明天我媽就要去帝京了。林妍，我不知道你消息從哪裡來，但是你連我都說服不了，我更說服不了我媽。”

　　林妍直覺得頭痛的厲害恨不能把自己劈作兩半。一頭趙曼、一頭葉珍，偏偏還都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怎麼樣才能說服校長？怎麼讓才能讓葉珍的家人相信自己說的話？

　　林妍揉揉太陽穴，視線落在了自己的左手手鍊上。顧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