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高眸光低沉,心情繁重。
漸漸的,他從盛怒中平複了心情。
理智雖然返回大腦,但卻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在吉拉德被他當衆棒殺之後,黎高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一個時辰之後,立刻就給吉拉德家族發了密信。
密信的内容有三點。
第一點,表示歉意。
第二點,獻上厚禮,并表示他日若拿下大華,定當送給暹羅十所城池作為禮物。
第三點,為了顧全大局,必須要保密,若是不能保密,彼此面子罩不住,下不來台,便會刀兵相見,無法收拾。
黎高發出這封密信,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他明白,以吉拉德家族的智慧,為了大局,定會忍下這口氣。
畢竟,吉拉德家族志存高遠,不會因小失大。
更何況,他還有厚禮奉上。
就算吉拉德家族想要報仇,那也許久之後的事情了。
隻要暫且按下葫蘆,不要起來瓢,那就萬事大吉。
等待皇宮後花園建成,再找到天命所歸的皇子,出兵攻打大華,這一系列的事情做成之後,暹羅若是膽敢起兵攻打安南,立刻滅了他。
黎高算計很明白。
可是,機關算盡,終究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吉拉德被棒殺之事,竟然傳遍了暹羅國。
這其中,到底藏着什麼貓膩,不可而知。
總言之,非常兇險,非常蹊跷,非常的不可思議。
因為,黎高斷定,吉拉德家族為了面子,絕不會公布真相,定會小心掩飾,還會嚴密封鎖消息。
而自己這一邊呢,也将消息封鎖的水洩不通。
那消息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
黎高簡直要瘋了。
不過,誰傳出去的已經不重要的。
糾結這些,就是過去式。
沒什麼用。
最要命的是現在。
至暗時刻,已經到來。
因為,隻要吉拉德被他棒殺的消息公布于衆,引起軒然大波,那吉拉德家族為了面子,必須與安南一戰。
這一戰,無法避免。
打也得打。
不打也得打。
“哎……”
想到郁悶處,黎高連連歎氣。
他怎麼也沒想到,局面竟然落得這般無法收拾的地步。
暹羅陸軍狗屁不是,但水軍卻強于安南。
安南一旦與暹羅對上,還真不好應付。
最要命的是,這一戰,怕是破壞了安南與暹羅合作的基礎。
可是,不打又不可能。
哎。
頭痛。
黎高一肚子煩心事。
……
燕七故意在黎高傷口處撒鹽,‘關心’的問:“國師剛才興緻沖沖,此刻,為何如此惆怅?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事嗎?若是我能幫忙,當祝國師一臂之力。”
黎高苦笑:“你能幫什麼忙?哎,别添亂了。”
燕七心裡冷笑:我能幫什麼忙?嘿嘿,幫倒忙呗。
……
不過一會。
一百多位大臣急匆匆趕到涼亭。
諸位大臣分列兩箱,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發生了什麼事啊?”
“是吉拉德之死,已經被吉拉德家族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呗,還能怎麼樣?”
“就是,國師這麼急着開會,根本沒道理啊。”
……
黎高聽了,一陣搖頭。
這幫家夥資質驽鈍,哪裡曉得戰争将至。
庸才。
一幫庸才。
阮大兄和武林赫然在列。
德王卻沉吟不語,眸光透着不可捉摸的冷厲。
很明顯,德王已經嗅到了戰争的味道。
畢竟,德王高瞻遠矚,哪裡是凡夫俗子可比?
德王一言不發,在憋大招。
……
黎高知道于暹羅這一戰無可避免,隻能咬着牙對打。
還不能輸。
輸了的話,對自己特别不利。
因為,吉拉德是被他亂棍打死,又踩碎了腦袋。
若是此戰輸了,德王必定會對他窮追猛打。
黎高清了清嗓子:“各位大臣,急着請大家前來,乃是出了一件極為重大的意外狀況。”
群臣望向黎高,一臉疑惑。
黎高直截了當的說:“我已經收到了密報,暹羅國不知死活,竟然以吉拉德家族為首,率領十萬水軍,直奔我安南水域而來。此事十萬火急,不可耽擱,特邀群臣獻計獻策。”
“哦?”
群臣一聽,驚詫不已。
“真的要打仗了?”
“吉拉德家族這是瘋了啊,。”
“就因為死了一個吉拉德?吉拉德家族就如此妄動幹戈?”
“那個,要說打仗動機,是國師棒殺了吉拉德,不然,哪裡會惹出亂子?”
“嗯,國師貌似……有些責任。”
……
德王抓着機會,立刻對黎高發難,氣勢傲然道:“是你殺了吉拉德,今日之戰争因你而起,你必須要負起責任,給國主、百姓一個交代。”
“這……”
黎高臉色紫紅,不知如何回答。
此事,他的确理虧。
德王揪着黎高的小尾巴不放:“一聲不吭,就可以蒙混過關嗎?你身為國師,不該胡亂挑起站端。可是,就因為你殺了吉拉德,才導緻暹羅國大兵壓境。因為你的錯誤,讓安南處于受攻之态,就憑這一點,你還有資格自稱國師嗎?”
“你……”
黎高大怒:“你竟然敢辱我?”
德王冷笑:“我是辱你嗎?我不過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若非因為你棒殺吉拉德,哪裡會有暹羅攻擊安南的戰事?群臣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信問問大家,是不是這個道理?國師是不是錯了?”
群臣露出一臉會意的笑容。
很明顯,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黎高沒想到德王如此厲害,讓自己變得相當被動。
這一點,他的确沒有考慮過。
一時間,非常尴尬。
燕七站在阮大兄身後,遞給他一個小紙條。
阮大兄偷偷打開一看,明白了燕七的意圖。
他雖然不懂,但卻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曆史證明,燕七根本就沒有錯過。
阮大兄急忙站出來:“德王,各位大人,你們誤會國師了。根據我得到的密報,暹羅國進攻安南,并非是因為吉拉德之死,而是另有所圖。”
“哦?”
群臣聞言,眸光中充斥着諸多疑惑。
德王怒火萬丈,憤怒到了極點,他指着阮大兄的頭,暴跳如雷大吼:“你懂什麼?胡亂放屁,還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