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拂衣硬生生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問了一句:“有什麼發現?”
“這裡有兩個人的腳印,小狐狸和那鲛人的,小狐狸的腳印我認得,而那鲛人的腳印并不大,也不深,理應是個女子,身高在一六三,體重……”
她準确地說出了那鲛人的身高體重,然後把視線落在帝拂衣身上:“你知道她是誰對吧?”
帝拂衣倒不否認:“知道,如無意外,應該是藍靜怡,她已經失蹤五天。”
猜出來是一回事,他親口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顧惜玖暗吸了一口氣:“你跟着我來,其實是想尋找藍靜怡的吧?”
帝拂衣看了她片刻,不置可否:“有什麼區别麼?無論我的目的是什麼,這次我們畢竟是殊途同歸。”
是啊,她尋找小狐狸,而他尋找藍靜怡。
這兩者還攪合在一起,果然是殊途同歸!怪不得他這麼痛快地幫着她找人,原來也不過是恰好順道而已。
顧惜玖告訴自己不必生氣,但兇口那裡頻繁湧動的酸澀讓她喉嚨發堵。
那隻啃了一半的蘋果也再咽不下去。
她把半拉蘋果一丢,站起身來,在原地逡巡了一圈,找準了水脈,再次水遁而去。
帝拂衣站起身來,衣袖一擡,将她啃剩的半個蘋果卷到自己手裡看了看,那蘋果在地上滾了那麼一滾,已經髒了,果肉上沾了草屑泥土。
帝拂衣用手指彈去草屑和泥土,吃了一口,又酸又澀,是她平時最不喜歡吃的味道。
現在她忽然喜歡吃了,是因為符合她的心境麼?
他将半個蘋果随手放在自己的儲物袋中,然後也随之水遁而下。
顧惜玖這次水遁的很快,帝拂衣在後面追了足足一刻鐘才追上她。
她已經很平靜,看到他追過來,微微皺了皺眉,淡淡地道:“或許我們分頭追更快些。”她不想再和他同走了!
“她們走的是同一條水路,我們沒必要分頭追。”帝拂衣還是很有理由的。
這句話剛剛說完,那尋蹤法螺就被顧惜玖丢到他懷中:“既然你也是尋人的,那就不能說是幫我。這個力你該出!”
都是尋找自己的人,憑什麼要她一人忙碌?
帝拂衣倒沒想到她會和自己計較這個,略頓了一頓,又将那法螺丢給她,再拿出一支新的:“我這裡還有,我們每人吹響一次罷。這樣不偏不倚。”
顧惜玖:“……”他和自己計較的可真清楚!一分一毫的虧也不吃!
算了,她也不想沾他便宜,那就這樣罷。
二人又向前行,果然每逢岔路口,二人都分别吹響法螺看水紋,誰也沒占誰便宜。
當然,因為顧惜玖畢竟是第一次掌握這個,偶爾還會出點纰漏,找錯了路。
好在帝拂衣在這方面的直覺恐怖地靈敏,顧惜玖這裡稍一出錯他就能看出來,及時指正。二人倒是沒走冤枉路。
二人這一路除了極為必要的交談,其他閑話一句也沒聊。
……
就這樣,二人也不知道在地底行進了多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