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回到村子,一直發現劉雲海像變了個人似的,精神恍惚,說話唠唠叨叨的。劉項一直扶着他,擔心他跌倒。
村子裡的人見着楊林們回來,懸着的心一下子總算落地了。他們見着劉二娃和二個日本人,同時也見着了楊雪清和楊飛雲,非常意外。
“怎麼了?雪清叔和飛雲叔怎麼被你們捆綁起了?”楊岚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對楊林說。
“這事你得問一問你爹了。我們費了一晚上時間,害得大家一宿未睡覺,就是你爹害的。”楊林瞪了她一眼說。
“我爹怎麼了?他在家裡烤火,什麼事也沒有做呢?”
“那你問一問楊雪清吧!他們可是不說假話的,如果他們說假話,老子們就當着群衆的面把他一刀一刀地剮肉喂狗。”楊林瞪了一眼楊雪清怒吼道。
楊岚見了楊林那熊樣,轉身向家裡跑去。他剛到家門就厲聲叫喚着楊天貴,“爹爹!爹爹!你快出來,村子裡可亂了。你快出來!”
楊天貴在走廊上見着了楊岚,他估計楊雪清和楊飛天出事了,可能被楊林們打死了。
“嚷嚷什麼?”楊天貴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說。他暗念着,隻要自己咬定不說是自己指使的,推脫出去說是楊雪清自己和楊飛雲做的,那就相幹無事了。
“爹爹,你快下樓來。你知道嗎?楊雪清和楊飛雲被楊林逮着了。”楊岚氣瘋了,如果是楊林說的那樣,自己可想在楊林眼中成了什麼人?汗奸?
啊?楊天貴根本沒有想到楊林活捉了他們。那麼劉二娃和三個日本人怎麼樣?如果統統活捉了,那自己的陰謀不是讓他們知道了。
“真的嗎?”
“真的!”楊岚怒吼着說。
“這事我可不知道呢!為什麼楊雪清和楊飛雲被楊林們逮捕了。”
“他們和劉二娃被楊林們捆在一起。你快去澄清一下,别讓楊林罵我們是汗奸。”楊岚急着要楊天貴去給楊林解釋,楊天貴恰恰不願意去。他一去肯定會被村裡人打死。然而,不去更是讓村子裡人亂猜疑,說不定要自己性命。
楊天貴慢條斯理地向村子中間的曬谷場去。
還未到曬谷場,卻聽到了一片震耳欲聾的辱罵聲,聽上去是在聲讨一位欺師滅祖的仇敵。
“楊林,既然背叛我們家族,那麼就把他族長位置下了。我們可以現在選舉你當我們楊家族長。”楊雄站在曬谷場中間對着大家說。
楊天貴急忙跑了過去,還未走到中間便大聲吼:“老子是族長,誰敢把老子族長位置剝奪了?這是全族人選舉出來的,不是你楊雄說下了就下了?”
“楊天貴!你還有臉面對我們楊家一族人!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竟然背叛我們全村人跟土匪和日本人同流合污掠奪鄉鄰。”楊雄怒罵道。
大家見着楊天貴來了,眼睛發着綠光,直勾勾地盯着,巴不得把他吃在肚子裡變成糞便。
楊林暗想,這事得站出來讨伐楊天貴。因為他背叛了楊家人,依族規,他得捆在曬谷場的槐樹上活活地打死。
“楊沖,叫幾個人先把楊天貴捆起來!”楊林話一出,楊沖帶着幾個年輕人猛然沖到楊天貴面前把他按倒在地。
“楊林!你是在犯錯誤。我可是牛家村楊家族長,你竟然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來!――楊子雲,你不阻止你娃兒,老子明年不租地給你做了!”楊天貴怒吼着。
“先把他捆起來!晚上,我們再慢慢地審他。”
“啊呀!你媽的,竟敢捆老子,你們不想活了。老子兒子回來,你們一村人都不得好死!”楊天貴破口大罵。
楊林一揮手,楊沖叫着幾個年輕人把楊天貴逮走了。他們把楊天貴押在楊家祠堂。
幾個人把楊天貴帶走後,楊雄走到楊林面前說:“楊林,劉二娃和兩個日本人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我覺得把他們殺了,反正留着會更加危險。如果他們又逃走了,那我們可多了幾個定時炸彈了,說不定那天會爆炸,全村就要死在他們手裡。”
“隻要他們在我們手裡,劉二娃的兄弟和日本人不敢輕舉妄動。”
“那楊天貴怎麼辦?”
“我們晚上按族規來處理!”
“你的意思?”
“吃晚飯在曬谷場集合,把楊天貴捆在槐樹上,全村人抽打。如果他沒有死,那就放了他,若是死了,那就算了。”
“如果他兒子知道這事,那我們怎麼辦?楊天貴的兒子不是一般人物呢?”
“怕什麼?如果他來尋仇,讓他來找我得了。”楊林說。
“他兒子楊秋風和楊秋雲若知道了,肯定不會饒恕我們……我想,這事找個台階下就下了,也就不追究了。”
“我若放了楊天貴,那全村人會怎麼看我!特是劉家寨的人,他們可是認為我楊林是個英雄,是個講義氣的男人,所以才跟着我來到牛家村的。現在牛家村出了叛徒,我楊林不了了之,他們會罵我祖宗,會離我而去,那我們抗日就行不成戰鬥力了。”楊林對着楊雄說。
楊岚見着爹爹楊天貴被楊林逮捕了,聽說要依家族規處理,那就吓壞了。說不定爹爹挨不過今天晚上。她不知道怎麼辦。她直接想去找楊林,但是楊林不會放過爹爹。因為爹爹做了一件喪盡天良的事。
劉娟也見着楊林把楊岚的爹爹楊天貴捆起來了,不知如何是好。她跑來找楊岚商量。
“楊岚,你爹爹怎麼辦?我剛才聽到楊林和楊雄說晚上要處罰你爹爹。我不知道,他們如何處罰他。”
“我想我爹爹逃不過今天晚上了。”
“他們要殺了他嗎?”
“是的!這比殺了還可怕。”
“為什麼?”
“他們依族規,就是把我爹爹捆在曬谷場的槐樹上由村裡人抽打,如果打死了,那就丢在山崖下喂豺狼虎豹,如果沒有死,那就是他命大,以後大家也不追究了。”
“那我們去求求楊林吧!”劉娟說。
“不可能!他既然說了,也不會悔改了。何況我爹爹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我也不想去丢這臉。”楊岚說着便回家了。
楊岚剛進家門,一家人便哭成了一團。她心也不好受便獨自一人上廂房,坐在鏡子面前看着自己發呆。
劉娟見楊岚灰心喪氣的樣兒,便直接去找張春秋,想要她勸勸楊林放過楊天貴。
她回到家,見着楊林和劉項幾個人說事。她沒有說話直接進了廚房找張春秋。
“媽,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楊岚的爹爹楊天貴被楊林們逮了,聽說今天晚上要處決他。我不知道,這事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因為楊天貴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如果不處決他,那我們一村人就沒有家法了。誰都可以犯錯誤,那亂了世代人傳下來族規。”
劉娟聽了也不敢多說了。
吃了晚飯,許多人早早地來到了曬谷場了,而且許多人帶來了木棍,有的帶來了竹條。
楊林叫上村裡人把楊天貴和楊雪清楊雲飛押到曬谷場邊的槐樹上,同時把劉二娃和兩個日本人也押了來站在一旁觀看,讓他知道牛家村人的厲害。
全村都到了,楊天貴捆綁在槐樹上亂罵楊林。楊林則站在曬谷場中間大聲說:“全村人聽好了!今天我們要按家法處決一個背叛我楊家,禍害我民族的大仇人。他就是楊天貴!他竟然放了劉二娃和日本人,還殺了我們看守的兄弟。依家規,他應捆在這棵槐樹上,任由我家族人抽打,直到沒有人抽打為止。”楊林說着便看了人群中楊岚一家人一眼,隻見着楊岚淚汪汪的,便停了下來。
“大家别客氣!你們要想到平時裡楊天貴是如何羞辱你們的,是如何辱罵你們的,是如剝削你們的。今天他落到這田地,也是他作惡多端,罪有應得。”楊樹則跳出來大聲對着大家說。
先上前去抽打的是楊樹。他拿了一根早以準備好的竹鞭,猛抽,楊天貴頓時叫得像倒在火坑裡似地叫娘。接着猛抽了兩下,楊天貴痛求饒。楊樹沒有理睬,越是楊天貴叫喚得厲害,他越抽得厲害,直到把楊天貴抽昏迷過去。
楊樹手抽軟了後,楊沖撿起他的鞭子又猛抽楊天貴,隻見着楊天貴身上全是皿為止,厚厚在棉襖也抽得隻見棉絮亂飛。
楊沖打累了後,其他幾個婦人也上去抽打,嘴裡還罵他娘。
劉二娃和兩日本人見了,吓得尿褲子。
楊林也不想抽死楊天貴,也許楊天貴死了對他來一點好處沒有。倘若他活着,說不定有點好處。
楊林叫人舀了一飄冷水潑在楊天貴頭上,楊天貴“哎喲”一聲,醒了過來。
楊林吆喝一聲把劉二娃和兩個日本人帶走,其他人也漸漸散去。
當全村散去後,楊岚則叫上家人把楊天貴繩子解開,扶他回家,立即吩咐人去鎮上找醫生來治療,嘴裡不停地謾罵楊林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