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本以為待在家裡躲上幾天,外面對自己的議論就會慢慢平靜下來了,可是事與願違,這事越鬧越厲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又開始鬧幹旱了,很多人把矛頭直指王浩然,說是他糟蹋糧食引來了天譴。這下王浩然的“罪過”可就大了。唐朝人很迷信,凡是想不到原因的事都會從鬼神方面想因果,特别是天災,上次幹旱連皇上都開祭壇焚燒罪己诏傳達給上天,這也說明迷信思想在百姓們的心中根深蒂固。(ps:史書記載,貞觀二年、三年連年幹旱,并非寫者杜撰。)
這次幹旱,李世民終于不用再吃螞蚱了,因為有王浩然幫他把黑鍋背下來了。這雖然不是王浩然所願意看到的結果,可這事卻由不得他,今年最窮兇惡極的人就數他了,而且王浩然的“罪行”又剛好與糧食有關,在百姓們的眼中,不用神棍占卦都能猜到引起這次天災的罪歸禍首是誰。
忙着取水救糧的農民亦不忘詛咒王浩然,憂國憂民的文人士子更是對王浩然口誅筆伐。議論愈演愈烈,慢慢的就開始影響到了他的生意,主要是酒鋪和車行的生意暗淡許多。其它的生意要麼是沒打王浩然的招牌,要麼就是已經成為長安城的日常必需品而沒受影響。再後來,王家和謝盛興的生意也受到牽連。
王府昌再也坐不住,火急火燎的趕到義甯坊的王家商量對策。
“府仁啊,你快想想這事該怎麼辦吧!再這麼下去,我們王家的生意還怎麼做啊?”王府昌見到王府仁就直奔主題。
“那你有什麼辦法?”王府昌那點小心思,王府仁豈會看不出來,必然是有什麼鬼主意才登門慫恿自己做些什麼事。
王府昌知道王府仁向來看不起他,不過有什麼困難時還是可以來找這個弟弟的,隻要臉皮夠厚,總能讨點好處。
“你看這樣成不成,由王氏家族出面在西市搭個祭台,八兒呢,就跪在那向老天謝罪,再行族規,也隻是意思一下而已,随便鞭打幾下就可以了……”王府昌自然知道王府仁疼愛八兒,不然,與謝家訂親的就不會是庶子八兒,而是他的嫡長子王啟宏了。
“夠了!”王府仁喝道,已經聽不下去了,王府仁心中他這大哥自私自利的形象成功的刷出了新的高度,“你還真敢想,八兒隻是十一歲的小兒,你忍心這麼做嗎?”
“這不是無奈之舉嗎?難道你還有别的辦法?有的話就說出來,你總不能看着王家的生意就這樣垮了吧?”王浩然的事怎麼可能把偌大王家牽扯垮了?隻是王府昌誇張之詞罷了。
王府仁沉默了,若是任由這事發展下去,王家的生意必然會受到不小的打擊。生意可不隻王家在做,王家的招牌若是因此被其他商家超越過去,那以後的生意必然會難做許多,甚至最終被擠壓得做不下去也有可能。可是在不為難王浩然的前提下,他也實在想不出什麼法子來。
王府昌見王府仁沉默不語,便又開口說道:“沒有吧?如果有其它好法子,我又怎麼可能讓八兒受這委屈呢?好歹他也是我侄子啊!”
“滾!你給我滾出去!”王府仁吼道,王府昌的虛情假意讓他感到惡心。
“老爹,就照他說的做吧。”
王府仁和王府昌都是一驚,尋聲望去,進來的正是八兒王浩然。
“八兒切莫擔心,你那點小事還不至于如此。”王府仁強裝鎮定道。
“都火燒眉頭了還小事?難得八兒如此懂事,你還猶豫什麼?”王府昌失望之時有看到了一絲希望,頓時又來了精神。
“現在什麼情況我也知道,不過我已有解決之道,你就答應了吧。”王浩然堅持道。
“那你又有何計策?”王府仁眼睛一亮,八兒的才智他是不懷疑的。
“你先答應了吧,到時我再跟你細說,還要你幫忙呢。”
“那行,我現在就去準備祭台,明天就可以祭天了,那我先走了。”王府昌不等王府仁回話就連忙插話道,生怕王府仁不同意,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往外走了。
“哼!”王府仁對着王府昌的背影冷哼了一下,回頭又向王浩然說道:“快說說你的計策吧。”
“置之死地而後生!”王浩然簡單明了的回答道。近來王浩然也煩惱不已,不單生意上受到打擊,連王家出去買菜的傭人都差點買不到菜,這也好在那傭人經常跟那菜販子打交道,菜販子才偷偷的把菜賣給王家。不過既然李世民能吃蚱蜢解決民心問題,他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總不會對同樣的問題束手無策吧?不過他自己也跑去吃蚱蜢是沒用的了,自己隻是庶出的雜類,能跟皇上比嗎?說不準出去還沒抓到蚱蜢就先被老百姓們抓住了。
“這……”王府仁大概猜到了王浩然的計謀,擔憂道,“這就是你要我答應那家夥的原因?不過這也太冒險了,而且未必就有用。”
“單單一個祭台肯定不會有多大效果,還需要加點料,這就是我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那要……”
“老爺,謝老闆來了。”王府仁話還沒說完,一個門衛就在門外禀報道。
“請他進來吧。”謝盛興這時過來肯定是因為王浩然的事,王府仁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王老弟,诶,浩然賢侄也在啊?那正好。”謝盛興匆匆走了進來,顯得很急躁。
“不知謝兄今日前來所為何事?”王府仁一邊招呼謝盛興入座一邊說道。
“還能什麼事?當然是為了浩然賢侄的事呗。”
王浩然也一陣緊張,莫非這個謝盛興是來退親的?那樣的話……自己不就錯過一個美人胚兒了嗎?随之王浩然便對自己的這想法感到有些無恥了,自己怎麼能在這麼嚴肅的問題上先想到女色,而不是先想到王家顔面的問題上?
“哦!小弟亦聽說八兒的事也牽連到謝兄了,真是對不住啊!都是怪小弟教子無方。”王府仁賠禮道。
“這是什麼話,浩然是我未來女婿,有什麼牽連不牽連的。”
“那是那是!”王府仁松了口氣,原來謝盛興前來不是如自己想的那樣是來退親的啊!“現在事已至此,小弟我亦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謝兄可有對策?”
“老夫也沒什麼好辦法,是這樣的,老夫在蒲州亦有一座房子,老夫在想,是否讓浩然賢侄先去那邊避避風頭,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這确實是個不錯的辦法!”王府仁還沒想過讓王浩然離開京城這一辦法,謝盛興這麼一說,他才想到,回頭望着王浩然看看他有什麼意見。
“那就多謝謝伯伯了,不過此事還不急,小侄還需再辦點事才能離開。”王浩然恭恭敬敬的給謝盛興行了個禮。
“難道你還想完成你那個計策?”王府仁驚訝道。
“沒錯,禍是我闖的,我又豈能就此一走了之,把爛攤子留給二位長輩呢?”王浩然說出這話,頗有英勇就義的豪氣。
“什麼計策?”謝盛興問道。
“八兒想置之死地而後生,從而解決我們生意上問題。”王府仁向謝盛興解釋道,具體是如何操作的,他也不太清楚,剛才王浩然還沒跟他細說呢。
“哦?那得如何做?”謝盛興來興趣了,他倒不是在意生意上的困境,而是好奇這一盤死棋,王浩然又能有什麼辦法挽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