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惜,你怎麼在端木芊妍身邊?”秦王問道。
李茗惜淚眼婆娑地将自己和端木芊妍的交易說了一遍後,秦王聽後沉默了片刻,雖對于端木芊妍心裡有些不滿,可他知道,端木芊妍這麼做已經是算得上仁義了,雖然李茗惜要替端木芊妍做事,不過活着就是一件好事。
“等事情塵埃落定後,你就去北玄府吧,找燕雲,有她照顧你,皇兄也會放心很多。”秦王說道。
李茗惜用力地點了點頭頭,淚水還是止不住地從精緻地面容上流下,秦王想用手替她搽去,可發現自己的手太髒了。
“走吧,知道你還活着,皇兄就心滿意足,毫無遺憾了。”秦王微微一笑地對李茗惜道。
聽了秦王的話後,李茗惜哭着不肯放手,最後秦王忍痛将李茗惜的手指掰開,然後心中一硬,眼中帶着淚花慢慢後退,任由李茗惜怎麼抓,都抓不到他的衣服了。
“茗惜,走吧,一定要活着好好的,皇兄在下面看着你。”
半柱香到了,李茗惜艱地帶上黑袍,踉踉跄跄地離開了牢獄,仿佛失了魂魄。
兩天後,一道聖旨傳遍了整個神都城。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秦王李沐意圖造反謀害于朕,弑君弑父,犯十惡之罪,罪該萬死,今賜死秦王李沐,欽此!
牢獄之中,秦王靜靜地跪在地上,聽着聖旨,然後将聖旨接在手中,叩謝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宮中的王太監淡漠地道:“秦王殿下,請吧。”
說着,身後的兩名太監手中托着兩個托盤,一個托盤中放着一個小瓷瓶,在那瓷瓶中,有着唐家制的毒藥,而另一個托盤中,放着三尺白绫。
看到這兩樣東西後,秦王笑了,說道:“父皇準備的真齊全,隻不過兒臣這人不太喜歡這兩樣死法,畢竟這樣死,不太符合一些人的想法,說不定還會等我死了再檢查我究竟死沒死,說不準還會給我補兩刀。”
“那殿下想怎麼死?”王公公問道。
秦王哈哈大笑一聲道:“拿劍來!”
王公公沉默了片刻,然後對一旁的小太監道:“拿劍過來。”
片刻後,一名小太監托着寶劍而來,交給秦王,王公公再次說了一聲道:“秦王殿下,請吧!”
秦王接過寶劍,唰地一聲抽出長劍,目光如炬,緩緩地将長劍放在脖子處,仰天大笑道:“如果有來世,我甯願生于平民百姓家,也不願再生于帝王家!”
話音落下,一道森冷光芒在陰暗中的牢房中閃過,秦王雙目睜大,脖子處鮮皿噴湧,最終無力地癱倒在地,成為一具身體。
王公公看着秦王的屍體,輕歎道:“将殿下的屍身收好,然後厚葬,這是安殿司吩咐的,你們不必按照皇宮内的那位說的辦。”
“奴才明白。”兩名小太監點了點頭。
秦王身死的消息也迅速地傳遍了整個神都城,一時間,燕雲公主聽聞消息後,痛哭地暈了過去,而李茗惜也心痛到無法呼吸。
秦王死後,端木芊妍立刻派人将秦王妃救了出來,不過小王爺卻救不出來,這是她和南宮亦憶都互相定下的規矩,李氏皿脈不能留下。
城頭之上,慕容驚羽手中提着長劍,迎着風沉默着,他在聽到秦王死了的消息後,就在這裡站了一個時辰。
“秦王已經死了,你當年的承諾到底是什麼?!”一道冰冷的聲音在慕容驚羽身後響起。
慕容驚羽沒有轉身,而是平靜地道:“這個承諾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或許有一天,你們可以知道,但現在我沒辦法告訴你們,因為真相我說不出口。”
“你在等,他們出手,你想要和這些人做個了結,慕容驚羽,為什麼南宮浩軒他們都放下了,唯獨你沒放下!你到底在等什麼?!”
慕容驚羽眺望北邊,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等什麼,你說得對,他們都放下了,我還有什麼放不下?可是我忘不掉她,我忘不掉我對她做出的承諾,我這些年就為了這個承諾在堅持着,不過這個承諾,總算要結束了。”
“你想一個人和他們清算到底?慕容驚羽,你醒醒吧!你就算完成了這個承諾又有什麼用,她已經死了,死了整整十八年了,當年你親口拒絕的她,現在又來為了對她的承諾一直堅持,你到底在想什麼!”
慕容驚羽低頭,思慮着,良久之後,他輕聲道:“這是我欠她的,我要用這一輩子來償還她,李沐已經死了,我的承諾已經完成了一點,不過還不夠,我還要繼續在神都城待下去。”
“走吧,走吧,放下這一切不好嗎?你難道就不想為南宮浩軒送行嗎?如今北玄府的戰事已經開啟,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走?”慕容驚羽一笑,搖了搖頭道:“不可能走了,我這輩子不可能離開神都城了,因為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事實,真相其實一直在我手裡,當年你們一直在問,問她究竟是怎麼死的,可你們知道嗎?你們不知道!
當年我的确拒絕了她,但是我已經後悔了,如果再給我重來的一次機會,我選擇帶她走,哪怕百裡屠元攔着,我也會拼盡一切,帶她走。”
“但是一切都無法回頭,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的确,沒辦法回頭了,所以,你快走吧,去北玄府,現在隻有北玄府是最安全的了。”慕容驚羽淡淡的說道。
“我不會去北玄府的,我已經答應了端木芊妍,留下來幫她,她需要赢,總有一天,我們當初沒有實現的,她會替我們實現,所以我必須留下來幫助她。”
“也是為了百裡月鳳?”慕容驚羽轉身,對身後的陳病先微微一笑道:“大師兄,其實當年我就已經感覺到了,隻不過我一直不确定,直到現在,我才肯定你一直喜歡着月鳳,所以當年攔截月鳳入宮的果然就是你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