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以道德标準衡量人行為準則的年代,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的修養,内涵以及社交能力。
這和後世的個人信用征信有些類似,前者是靠個人的自制力,後者靠的是社會約束力。
很顯然這種約束力對于吳熙來說沒有多少作用。
他是後世人,很多行為準則都是按照後世的行為标準來約束自己,和宋人有着天壤之别,所以有的時候做起事來才顯得得心應手。
不是他的能力有多強,而是心态好,眼見寬,按照後世打遊戲的說法就是他自身就帶着強大的外挂,這樣的人你能打赢他才是怪事。
所以吳熙赢了,赢得非常的漂亮,而且還陣斬了很多後世崇拜的好漢。
不過,小說終歸是小說,現實生活中沒有憐憫,你不殺别人,别人就會殺了你,與其說是這是一個鬥狠的年代,不如說這是一個殺人合法的年代。
後世的環境是本心向善,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吳熙在這種社會的雄韬下,就算是看見一隻螞蟻,都要繞着走。
可是,自從來到大宋之後,殺人就成了家常便飯,甚至看見殺人的場面,他似乎隐隐的有些興奮。
這是不對的,不管是在哪裡,生命應該得到尊重才是,所以吳熙一直在強迫自己改正。
早上醒來的很晚,昨天晚上牛眼娃聲淚俱下的控訴宋江的部下虐待自己的種種,要不是将主有令,不得輕舉妄動的話,他一個人就敢沖出山洞,和整個宋江部的人打起來。
牛眼娃生性就是這樣,所以吳熙用很嚴格的指令在約束他,要是沒有一個明白人管他的話,這天下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了。
吳熙也覺得這件事情做的有些過分了,他還是一個孩子,索然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畢竟年齡在哪裡擺着,心裡承受能力遠遠沒有達到成年人的水平,所以遇見這樣的事情,情緒不穩定,是應該理解的。
早在青州的石棚山上,吳熙就覺得有人暗地裡跟着自己,有所企圖,闆牙想要射殺這對狗男女,但是被吳熙阻止了。
他們這個樣子,正好可以利用一下,于是牛眼娃就成了犧牲品。
剛好青陽說他以前的同門師兄,研究出了一種藥物,可以增強人的體力,吳熙覺得這種藥物有危害性,于是就讓牛眼娃将計就計打入了敵人的内部去了解這種藥物。
牛眼娃一聽,馬上就答應了,他很喜歡這樣刺激的生活,尤其是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破壞活動,他很熱衷于這樣做。
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有給他自由行動的權利,完全是在關押的情況下進行的,所以什麼情報都沒有搞到,還硬生生的餓了三天。
因為他發現和他一起食用藥物的人,到後來瞳孔無光,已經成了活死人,連飯都不需要吃了。
要是吳熙再晚一天發動進攻的話,牛眼娃就算不被人家的藥物給弄死,自己就會被餓死了。
臨行前,青陽告訴了他一種能把吃進嘴裡的東西憋在嗓子眼上,等那些人走了之後,然後就可以吐出來了。
他身上現在就有一顆那樣的丹藥,拿出來之後,就被青陽拿走了,還說,這種東西你們凡人用不着。
吳熙懶洋洋的用豬鬃做成的牙刷蘸着青鹽在刷牙,實在沒有多少力氣給他們解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牛眼娃傷心過度,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很難溝通,所以,所有的好奇心都落到了吳熙的頭上。
好不容易等到吳熙醒來,哪裡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個個伸長了腦袋,就為了聽為什麼是牛眼娃最後時刻力挽狂瀾的。
“你們要是有興趣的話,下一次可以主動參加,絕對終身難忘。
這是人家的痛苦,你們抱着看熱鬧的心情來打聽别人的痛苦,想想你們我就覺得惡心。
有這功夫,去大街上把把妹才是正事,一個個的都老大不小了,還都是光棍一條,要我說你們什麼好。”
吳熙刷完牙,在嗓子眼上憋了一口水,仰起頭呼噜呼噜了好久,然後把漱口水噴出去老遠,轉身就回到了屋子。
二狗子他們想跟着進去來着,無奈吳熙進去的時候,嚴令他們不許進入,他們就算是好奇心在嚴重,也不敢踏進中軍大帳一步。
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如果沒有緊急要務,擅闖中軍大帳者,殺無赦。
如果張叔夜那邊順利的話,吳熙打算在沂州盤桓幾天,然後就打道回府了,該達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留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了。
難得的休息,自己又是勝利的一方,而且子午營上下沒有一例死亡,有的隻是輕傷,這讓吳熙很興奮,也很有成就感,這符合他的初衷和出發點。
于是晚些時候,吳熙下令把剩下的烈酒全部都給了淮陽軍的兄弟們治傷,還專門派了行軍的醫官前去輔助。
子午營本來想用剩下的酒,在晚上慶祝一番的,不過看在人家淮陽軍損失慘重的份上,也沒有說什麼,大大方方的就把酒搬了過去。
淮陽軍的指揮當然已經還給了蔣園,蔣園也對自己懷疑吳熙的用意想他道了歉,然後就緊閉府門,帶不見客。
蔣園不見客是在反省自身,而吳熙就沒有這方面的忌口,好吃好喝的很通順,而且就等着貴客上門。
午後的陽光依然很耀眼,吳熙就坐在樹蔭下,面前擺放着酒壇子,和四個大腕,不知道是為誰準備的。
就在這個時候,二狗子匆匆走過來,附在吳熙的耳朵上說了幾句話,然後又匆匆的走了。
吳熙打了一個激靈,坐起來,伸了伸懶腰之後,拍去了酒壇子的泥封,湊上去聞了聞,然後做出很享受的樣子。
把桌子上的空碗都滿上酒之後,就有人端上來幾個精緻的小菜。
吳熙看都沒看,端着酒碗說道:“既然來了,就大大方方的進來,都是文明人,沒人會把你們怎麼樣的。”
這個時候,河灘下的亂石堆裡鑽出來三個人,笑嘻嘻的朝吳熙走了過來。
看了看桌子上的酒碗,吳用搶先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在那裡躲着?”
“是啊,我就是想看看,你們能在那裡藏多久,現在蚊蟲很多,那畜生可不管你是壞人還是好人,隻要你是人,他就會喝你的皿。”
吳熙回答的很幹脆。
三個人哈哈大笑之後,不請自坐,也是爽快之人,平時自由慣了,沒有什麼規矩可講,所以他們失敗了。任何事情都是要講究規矩的,沒有規矩就不能立方圓。
“桌子上有四個碗,鄙人是不喝酒的,是不是準備的有些多了呢?”
“一點都不多,這個碗本來也不是給你準備的。”
“難道,還有别人要來?”
武松坐在旁邊有些緊張,本來就是逃犯,聽說還有人要來,謹慎的問道。
“那是當然,而且你們還很熟。”
衆人想了想,忽然哈哈大笑同時說道:“是燕青。”
這個時候,旁邊的大樹上跳下來一個人,短打打扮,頭上扣着鬥笠,是防蚊蟲用的,手裡拿着一把石子處于待發狀态,看來也是一個使暗器的高手。
吳熙進場見闆牙有事沒事就在手裡拿着一些不知名的東西,随時可以成為打擊的利器。
“是誰在說我呢?”
這個人就是浪子燕青。
“早就和你說了,你非不信,現在明白過來,也不算太晚,過來坐,這碗酒是為你準備的。”
吳用說着,把面前的那碗酒推到了旁邊沒有人的位置上。
燕青大咧咧的朝吳熙一抱拳,算是打過招呼了,坐下來說道:“你也真正沉得住氣,如果我不下來,你準備等到什麼時候?”
燕青的話裡似乎還有些抱怨,把吳熙看成是一個久違謀面的老朋友。
“一直等。”
吳熙端起酒堅定的說道,然後向各位舉了舉杯,首先幹了。
面前的這幾個人都是草莽出身,喝酒自然不再話下,全都端起碗,笑呵呵的一口氣幹了。
喝了之後才,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魯智深好酒,也從來沒有喝過這麼烈的酒,一碗下去之後,就覺得暈乎乎的直上頭。
剛開始以為,吳熙在酒裡面做了手腳,但是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人家一個人做在這裡,就是為了等他們,這個時候下藥,都不夠丢人錢的。
那麼唯一剩下的解釋就是這酒和他們平時喝的酒不一樣。
“這酒是你釀的?”
還是武松有眼見。
“是啊,你們覺得要是打入大宋的市場,現在大宋的酒業是不是應該都要下崗了?”
他們不置可否,這樣的好酒,價比黃金啊,一般人是喝不起的,隻有看着嘴饞的份兒。
“李逵兄弟,你把他藏在哪裡了,沒有為難他吧?”
無用還是一個念舊的人,這些人裡面誰是有城府的,誰是沒有心的,他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你們是來問你們的朋友是否安好的話,我們的談話是進行不下去的。”
“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