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你當真如此絕情?
柴房門口那兩個武功高強的護衛追着白婆婆而去,縱過幾個庭院,黑影憑空消失了。
憑他們的身手,竟然怎麼也找不到那道影子的去向?
“你們在幹什麼?”
陌子寒赴宴歸來,恰好行經郡守府庭院,守着柴房這兩個護衛是他得力的屬下。
人沒在柴房守着?
怎麼跑來府中庭院了?
“王爺,屬下追着一個黑影來,到了這裡突然憑空消失。”
“蠢貨!”
陌子寒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臉色一沉,訓道:“你們中了别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他話沒說完,已經急急往柴房縱去。
兩個護衛追着他的影子戰戰兢兢道:“王爺,柴房附近還有人守着。”
“被放倒了。”
陌子寒走進那個廢棄的庭院,果然院門口那個護衛依在門上,看似在休息,其實早已昏迷過去。
遠處的柴房孤零零立着,牆壁處透出柔和的光芒來。
人還在?
“你們兩個在此處等着。”
陌子寒給了兩個護衛一個刀子般的眼神,施展輕功悄無聲息縱到樹後,再縱身一躍,縱上樹足尖一點,人已經穩穩落在柴房屋頂上。
柴房内,楚雲飛服過鳳染傾給的藥丸後,感覺經脈内的力量源源不斷流淌出來,被白烨用穴位和藥物制住的内力,又回來了。
“楚雲飛,在避暑山莊外那片山谷,你救我一命,又私下放我出谷。”
鳳染傾轉過頭來:“我把曾經欠你的還給你,從此以後,你我兩不相欠……”
她在柴房也耽擱得夠久,所以扭頭去拉柴房門,準備往外走。
大漠郡天牢裡,風影能安然無恙便好。
别人的死活她鳳染傾管不着,她還了楚雲飛一條命,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走到柴房門口,她扶在門上扭過頭來:“楚雲飛,下次别落在我手上,否則,我一定也不會再放過你……”
這句話是還回楚雲飛曾經說的那句話!
楚雲飛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很溫柔的眼神,溫聲說:“傾兒,我甯願你剛剛給我的是一顆毒藥。”
鳳染傾譏諷的一笑:“那豈不是便宜了你?”
她下意識的撫了撫小腹,她還要留着這一條命,為子寒誕下這個孩子。
這是她們生命和愛的延續!
所以她要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
倘若有一天,她不能活在這片天空下,這個孩子可以替代她,和陌子寒一起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
服下鳳染傾給的藥丸後,楚雲飛功力恢複了,屋頂上那微小的呼吸聲,還是被他敏銳的覺察到。
他,不想與鳳染傾這個女人從此兩不相欠。
不想與她再也沒有糾纏。
所以眉眼裡綴着的笑意更深了:“傾兒,你當真如此絕情?你忘了你我的洞房花燭夜?我那樣對你,難道你都忘了麼?”
“楚雲飛,我知道你對我很好。”
當時她被老巫婆制住,如果楚雲飛真要對他做點什麼,失去氣力、渾身酸軟的她是沒有機會反抗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現在,她會放了楚雲飛的原因。
盡管與楚雲飛之間扯不盡的仇怨,但是她被挾持時,他像對朋友一樣對自己,在他遇難時,她鳳染傾也願意像朋友一樣相待。
隻是為什麼楚雲飛會說這種話?
心裡的預感被證實了,鳳染傾表明态度:“楚雲飛,今生今世,我愛的人是他,而你和我從一開始注定是仇敵。”
楚雲飛溫和的臉上有些崩裂開來,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憂傷。
“傾兒,在山谷時,我為你親自制作竹笛,我們一起撫琴吹笛,你吃我親自下廚為你煮的飯菜,不是很美好嗎?”
他帶着一絲不甘追問:“難道這些在你心裡,真的沒有留下一絲痕迹嗎?如果先遇到你的那個人不是他,是我……”
“楚雲飛,你快走吧,别說了……”
門口那兩個護衛武功高強,婆婆已經盡量拖延着與他們周旋,在柴房呆了那麼久,萬一他們返回來了?
再磨蹭下去,不但楚雲飛走不了,連她也要暴露了!
到時候子寒知道她放走了楚雲飛,那她和他之間的誤會豈不是更深了?
不能再耽擱下去,鳳染傾将夜明珠收回去,拉開柴房門輕巧的縱出去,翻過院牆隐入夜色裡。
楚雲飛倚在柴房門口看着她嬌俏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裡如罂粟一樣綻放笑顔。
而隐在屋頂上偷聽的陌子寒,已經如墜冰窖。
“傾兒,你當真如此絕情,忘了你我的洞房花燭夜,我那樣對你,難道你都忘了麼?”
“楚雲飛,我知道你對我很好。”
他的耳邊來來回回響着這幾句話,腦袋裡一片嗡嗡聲,快要炸開來。
洞房花燭夜?
楚雲飛到底怎麼對丫頭了?
楚雲飛,我知道你對我很好。
那又是一種怎麼樣的好?
如果傾兒對楚雲飛沒有情意,為什麼要背着他這個夫君,将人放走?
陌子寒想起那片山谷撞進他眼裡刺目的紅,一拳擊在屋頂上,屋頂破開一個大洞,屋瓦飛濺,他身形直直墜下,往柴房的楚雲飛憤怒的一掌擊過去。
“楚雲飛,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楚雲飛早有防備,靈巧的一個縱躍,足尖一點,拉開門縱入夜色裡。
陌子寒追出去,掌風如影随形。
楚雲飛往前急縱,背後像長了一雙眼睛,每次的身形步法,都險險避過他的掌風。
他為她親自煮飯做菜?
他為她親自雕制竹笛?
他為她撫琴吹笛?
陌子寒眼裡浮現着一幕一幕的畫面,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沒有這丫頭做過的。
這些畫面足以令他瘋狂,心裡的憤怒化為掌風,撲天蓋地般朝楚雲飛擊去。
招招拼命,招招用盡全力。
一路追殺,郡守府的院牆被轟得牆瓦翻飛,眨眼之間,一追一趕,已經追出府外一條巷子,追到一片河灘旁。
河灘旁刮了一陣風,楚雲飛的衣袍在風裡翻飛,陌子寒不要命的出掌,他每次險險避過,終是兇口中了一掌。
楚雲飛捂着兇口,臉上露出的一抹譏諷笑意。
“承親王,你在嫉妒傾兒對本少主的情意……”
“她是本王的娘子,笑話,本王豈會嫉妒你……”
陌子寒接連不斷的招式全力朝楚雲飛擊去:“楚雲飛,本王誓要将你碎屍萬段,你的死期到了。”
“哈哈哈!承親王,傾兒浸泡過我木氏神浴,本少主與傾兒洞房花燭過,她不再是你的王妃,而是本少主的神妻。”
楚雲飛笑得跟風一樣張揚,突然不閃不避道:“來啊!一掌殺了我,黃泉路上,我和神妻生死相伴……”
黃泉路上,生死相伴?
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忘了傾兒身中蠱毒。
殺了楚雲飛,那是一屍兩命。
陌子寒的掌風截然而止,楚雲飛挑釁的走過來,一字一句道:“承親王,你和夏傲天滅我楚北侯府滿門,現在嘗到失去所愛的滋味了嗎?”
“本少主的命在這裡,你随時可以來取。”
楚雲飛将手中的折扇朝陌子寒身上迅疾的擊過去:“這僅僅隻是開始,一刀結果了你太便宜,本少主要看着你疼失所愛,生不如死。”
“王爺……”
“休要傷我家主子……”
陌子寒想到殺了楚雲飛,中蠱的娘子一定也性命難保,活生生将擊向楚雲飛的掌風半途收回去,而楚雲飛趁此機會,手中染毒的折扇馬上朝陌子寒反擊回去。
正在這千均一發的時刻,薔薇和風影如風而至,風影眼疾手快,将手中的匕首扔過去,擊落楚雲飛的鐵扇。
薔薇扶住失魂落魄的陌子寒,擔憂的喚了一聲主子。
風影擋在陌子寒身前,冷笑道:“楚雲飛,你與其在此處與我家王爺周旋,不如去大漠郡天牢替楚北侯老夫人收屍,去晚了,等天一亮,郡守大人要将老巫婆的屍首挂在城牆上……”
“什麼?”
楚雲飛眸光一暗,人已經如幽魂般飄遠,飄蕩在陌子寒耳旁唯有一句話:“傾兒是本少主的神妻,你隻能遠遠看着,永遠也别想再碰她……”
“主子,曼羅女王說過,木氏一族研習歪門邪術,最會惑人心神。”
薔薇在一旁提醒道:“主子千萬别着了楚雲飛的道,他一定是胡言亂語。”
他相信楚雲飛是胡言亂語!
可是傾兒那一句我知道你對我好……
為什麼丫頭要将楚雲飛放走?
她對他難道心生情意了?
如若不然,為什麼從山林裡将她救出來後,一直不願意讓自己碰?
“果然如主子所料,楚北侯府那個老巫婆帶着人來劫獄。”
風影心有餘悸道:“她身如鬼魅,幸好薔薇趕來撒了一把毒粉,不然屬下一定栽在那個老巫婆手上。”
聽到風影差點遇難,陌子寒才收斂心神,意味不明的看了薔薇一眼。
“主子,除了老巫婆,此次楚北侯府來劫獄的餘孽,已全部遷滅。”
薔薇被自家主子陰寒複雜的目光盯着,不禁打了個冷顫,想到是她将關押楚雲飛的住處告訴鳳染傾的,忙溜之大吉。
“主子,我去看看傾兒……”
薔薇身形一閃,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笑話,再不跑沒命了,跟随主子那麼久,除了風影薔薇是最了解自家主子的。
主子一向冷靜睿智狠厲腹黑,今晚他和楚雲飛明顯是拼命的架式,一定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
他受了什麼刺激呢?
這個答案,隻有見到傾兒,才能找到。
薔薇身形如電翻過郡守院牆,直直朝鳳染傾下榻的庭院撲去。
“傾兒,楚雲飛跑了?”
她風一樣的卷進去,劈頭蓋臉來了這麼一句,驚了正撚着棋子的鳳染傾和曼羅女王。
“哦!”
鳳染傾目光躲閃。
曼羅女王揪住薔薇狂燥的問:“本寶寶的第十一個男寵啊,怎麼會跑了?怎麼這麼跑了?”
她一臉惋惜的樣子,就差沒有捶兇頓足了!
薔薇一口氣穩下來,目光幽深盯着鳳染傾:“傾兒,主子追殺楚雲飛一路到河灘上,柴房有重兵把守,楚雲飛是怎麼跑掉的?”
“我怎麼知道,我一直陪着曼羅女王下棋。”
鳳染傾撚着棋子催促秦寶寶:“好了,跑了一個楚雲飛,還有千千萬萬個男寵,來,繼續下棋。”
室内的溫度明顯降下來,這種炎熱的天氣,因為某人突然出現在門口,瞬間像是籠罩了一層寒霜。
“你自求多福吧!”
薔薇用眼光的餘光感受到那個冰寒的影子,不敢直視主子的眸光,心虛的扭頭騰地兒了。
“妻主,天氣真熱,陪你下了一晚棋,又出一身臭汗。”
開玩笑,那冰山臉本來很可怕,現在更是冰成一座千年雪山。
再不跑,人都快被凍死了!
曼羅女王頗有壓力,捏着一顆棋子還沒來得及放在棋盤上,邊走邊退向門口:“妻主啊,本寶寶熱,先去沐浴一個,你早點歇着。”
在房間服待的婢女也眼觀鼻,鼻觀心,悄無聲息退下去。
一時間,房間裡隻留下鳳染傾和冷成冰山的承親王。
屋子裡一片靜寂,氣氛很詭異!
剛剛薔薇說,子寒追殺楚雲飛一路到河灘,難道他發現了是婆婆對看守柴房的重兵下手,然後又調開守在柴房門口的護衛?
那這是猜測到她身上?
鳳染傾愧疚之心由然而生,不敢直視他冰冷的雙眸。
用眼光的餘光,也能觀察到直視自己的那雙眼睛,有些受傷,有些疼惜,還有更多複雜不可言傳的東西夾雜在裡面。
她嘴唇顫了顫,想開口解釋,可是卻發現任何的語言在此時都蒼白無力。
她是他的王妃,卻放跑了承親王府最大的力敵。
楚雲飛将她兩次挾持,子寒那瑕疵必報的性子,一定恨他入骨,恨不能将楚雲飛碎屍萬段。
而恰恰是他這麼痛恨的人,她将人放走了!
并且這些被挾持的日子,她一直單獨和楚雲飛呆在一起,鳳染傾有一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有苦難言。
轉念一想,她中了蠱毒,他誤會,讓他誤會好了!
或許這是拉開彼此距離的一個法子。
所以她什麼也沒有解釋,坐下來神情淡然的收拾棋子。
她的這種反應,刺痛了陌子寒,冰寒的臉上更是陰沉。
他釋放的威壓和氣場太強大,鳳染傾捏着棋子兇口一陣煩悶,感覺快透不過氣來,似乎,在他和她之間,一場更猛烈的大風暴馬上要降臨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即将來臨的大風暴截然而止,周圍的冰寒一瞬間消失了。
他涼薄的唇擠出幾個字:“本王先去沐浴。”
他一進偏房的浴室,那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一瞬間抽離了,鳳染傾壓在兇口的悶氣總算長長的吐出來。
然後,她聽着隔壁浴房嘩然的水聲,整個人有點發懵。
緊接着一股更大的失落感洶湧而至!
他不該罰她麼?
之前在北漠京城,每次她不聽話,每次她闖了禍,每次她将自己置于險境中。
他都會老鷹抓小雞一樣,将她拎回文軒閣,然後狠狠的懲罰她。
他突然這樣什麼也不問,轉身去沐浴,讓她心裡那股巨大的失落感一波一波襲來,總感覺,她和他之間似乎有了什麼變化。
鳳染傾在這樣想的同時,隔壁浴房用涼水沐浴的陌子寒,也是同樣的感覺。
他要用冰冷的井水,澆熄心裡熊熊燃燒的怒火!
她縱使闖天大的禍,她是他的娘子,他可以原諒她。
以往在北漠京城,她會撒嬌耍無奈,會厚着臉皮貼上來,會解釋會巧言分辨。
她的這種沉悶,令陌子寒更是憤怒,那麼愛他的傾兒,不惜抛掉南唐後位,一心追随他到天涯海角的傾兒,怎麼可以被一個楚雲飛迷惑?
冰冷的涼水能澆息心頭的怒火,卻澆不滅洶湧而至的悲涼!
丫頭為什麼不分辨?
為什麼不證明她愛的其實是自己?
像那次,
那次花魁盛宴後撞破她調皮的去親吻曼羅女王,将她擒回文軒閣後,丫頭使出了渾身解數來讨好他。
像隻小野貓一樣賴着他撒嬌說:“現在信了麼?姐真的隻喜歡你這一款滴男人?”
“想讓本王相信,那再來一次!”
那晚他的小貓兒那麼狂野,纏綿的滋味讓他永生難忘,泡在涼水中的陌子寒自己都不曾發覺,臉上竟然詭異的綴着一絲笑意。
丫頭,想讓本王相信,那再來一次!
他透過浴室的垂簾看寝殿方向,身子一個縱躍,白色的浴衣在空中舒展開,然後影子一閃,人已經沖動的掠向鳳染傾。
今晚要同榻而眠、同床共枕嗎?
萬一一個沒忍住,他碰了自己怎麼辦?
想到身中的蠱毒,會吸人陽壽,鳳染傾抱着膝蓋坐在床榻上,整個人有點懵,隻盼着能快點回到落鳳郡,早日解除身體裡的蠱毒。
她的心無限糾結,放走了楚雲飛,不知道要不要找他認個錯?
更是難以啟齒是她放走楚雲飛是因為他的救命之恩,因為不想欠他,因為想還楚雲飛的情,以後好好用心愛陌子寒一人。
她正在糾結,一陣風席卷過來,然後整個人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龍涎香的氣息直沖鼻息。
“啊!”
他的來勢太兇猛,帶着男人那種陽剛的霸道,讓鳳染傾忍不住嬌嘤出聲。
更要命的是,他剛沐浴過,衣袍半開,堪稱完美的人魚線,兇膛上挂着幾滴晶瑩的水珠,與光澤的肌膚相依相映。
該死的,太誘人了!
隻一眼,鳳染傾的臉瞬間滾燙起來,一直燒到耳後根。
她眼睛發直,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忍受住巨大的誘惑,别過臉去。
如此細小的動作,沒有逃過某人的眼睛。
她的反應,讓他确定了他的丫頭還是對自己有感覺。
某人的臉瞬間春暖花開,綴着低低的笑,瘋狂而霸道的吻落在她晶瑩的頸脖處,綴着她耳畔的芬芳,貪婪的不願意再放開。
那種熟悉的酥麻感,便從耳畔後漫延至全身,被他摟住的身子輕輕顫抖起來,大腦嗡的一片空白,酸軟無力的乖乖倒在他懷裡。
小野貓的小動作更是取悅了他。
陌子寒綴着低笑,将她的臉掰過來面對着自己。
“丫頭,沒有人是橫在本王和你之間的鴻溝,什麼楚雲飛,讓他見鬼去……”
他霸道的來了這麼一句,鳳染傾有點懵,唇輕輕顫了下。
對他而言,丫頭輕顫的唇,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在邀約風雨的滾潤。
不待她反應,不等她再開口,陌子寒猛烈而有力的吻突然襲卷而至,一下堵住了她輕顫的唇。
他的大手掌在她的身子上遊移着,一寸一寸觸摸,然後在他熟悉的地方,輕撚并長久的停留。
當深長而炙熱的吻抽離時,見到她緊閉的雙眼,睫毛像蝴蝶一樣輕顫着,然後香肩半露,借着房間的燭火,能看清楚丫頭的肌膚已經泛起粉粉的潮紅。
确認了這丫頭的感覺,某人并不急着一口将她吃幹抹淨,輕勾了一下她滲着汗珠的小鼻子。
“丫頭,這些天你受苦了!”
陌妖孽大手掌滑過她的臉龐,停在她晶瑩的耳垂上輕輕撫摸:“是本王不好,讓人算計你,讓你卷入北漠這場内鬥中。”
這幾句話,是鳳染傾失蹤後,一直深埋在他心底的。
小娘子被人擄了去,除了讓他抓狂,在累暈後醒來,所有的念想都是他對不起她,讓她卷入北漠内鬥中。
他沒有護好娘子,他身為一個男人,沒有為她遮風擋雨,讓他嬌嫩的丫頭被風吹,被雨打。
他的心裡是滿滿的自責和内疚。
可是這些話,在馬車裡三天,丫頭躲他的三天,沒有機會說出口。
隻有到現在,他摟着丫頭,确定這不是一場夢,看着懷裡的人兒一臉潮紅,才終于能說出口來。
這麼多天,思念他入骨,卻不得不拼命逃離他身邊,鳳染傾已經受夠了!
在他這幾句溫柔入骨的話裡,緊繃的堅守,一瞬間崩塌。
“陌妖孽,我想死你了……”
入骨的思念在刹那間迸發出來,她猛的撲進他懷裡,緊緊環住他的背,擁抱得太緊,不自知的,指甲已經深深嵌進他背部的肌膚裡。
她像一隻乖巧的野貓卷縮在他懷裡,這樣的肌膚之親還不足以表達她的思念,她想嵌入他骨子裡去,與他皿脈相融。
溫柔的目光随着柔柔的唇遊移,找準他的薄唇,一點一點的輕啄下去。
每啄一下,從嗓子裡溢出的聲音,都蓄含着刻骨的思念。
彼此之間壓抑的感情,在霎那間迸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