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刀疤之笨驢
當7308突擊隊在梅花山莊遇襲時,刀疤和那個叫笨驢的亞裔雇傭兵正困在地下室。
兩個健壯的男人被綁在兩根鐵柱子上,不能動彈。在戰鬥打響之前,魯尼非常有禮貌的請出刀疤,引導他進入地下室。然後用一根粗粗的繩索将他綁得直徑30mm粗的鐵柱子上。
魯尼說:“哦,親愛的兄弟,你不必擔心,因為我們有重要的活兒要幹,為了你的安全,必須把你放在這裡。不要試圖掙紮,這根繩索你是解不開的。如果我還活着,就帶你離開,我們遠走高飛,去做自己開心的事。”
這一席話,把刀疤說的一頭霧水。
看見魯尼如此有禮貌,也沒有惡意,刀疤于是心安理得的呆在裡面。
十分鐘後,魯尼和馬可進來了,還帶來一個人。這個人是笨驢。
不過他們對待笨驢就沒有對待刀疤那般客氣了,罵罵咧咧,笨驢要是慢一點,馬可一槍托就砸在他的後背。幾乎把笨驢砸得栽倒在地。
笨驢也被魯尼綁在另一根鐵柱子上,是用粗粗的鐵鍊綁的,接頭還上了鎖。粗粗的鐵鍊勒在笨驢的身上,像在囚禁一個逃犯。
魯尼走之前,還把一塊髒兮兮的抹布塞在笨驢的嘴中,笨驢哼了兩聲,結果招來幾記響亮的耳光。
“你這個蠢貨,看見你,我就十分生氣。我甚至懷疑,你是怎麼留在我們中間,黑蜂那個家夥居然沒殺死你?”
魯尼罵罵咧咧的走了。把地下室的鐵蓋子關得嚴嚴實實,屋内隻留下一盞15瓦的燈泡。昏暗的燈光照着髒兮兮的地下室,讓人感到窒息。
刀疤這是第一次近距離跟笨驢接觸。
這個叫笨驢的中國人,顯然用的是假名字?他為什麼用假名?可能跟特種兵一樣,喜歡使用代号。
笨驢為何跟黑蜂小隊的人不和?這麼多雇傭兵愛欺負他,他還留在這裡?刀疤打量着這個叫笨驢的家夥,從他的外表來看,長相還算憨厚,一米八的個頭,五大三粗,骨骼壯實,這些外國人怎麼就不待見他?
刀疤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是歧視中國人吧?刀疤的心裡這樣一想,很快否定了。如果歧視中國人,那麼魯尼他們為啥不歧視自己?
可能還是其他的緣故,這個笨驢的身上應該有不能告人的秘密。因為這個秘密,其它的人瞧不起他。
作為中國人,自然對中國人有天然的同情,也有好感。刀疤偏着頭看了笨驢很久,笨驢一聲不吭。
笨驢的身上穿着跟其它雇傭兵一樣的服裝,淺綠色的迷彩服,沙漠戰靴,戰術背心、無線電耳麥、護膝護肘以及戰術遮陽帽等等一應俱全。
一跟幾米長的鐵鍊繞着笨驢的身體纏了幾圈,把這個健壯的中國人綁得像粽子一樣結實。魯尼這個壞家夥對付他一點也不留情,鐵鍊勒得這麼緊,也不怕把他給傷着了。
最讓刀疤好奇的是,笨驢曆來忍受,也不反抗,甚至連一句髒話都不說。
剛開始來這裡,魯尼說這裡叫梅花山莊,第一次來,就跟菲戈爾打了一架。第一次來這裡,也看見菲戈爾十分賣力的揍笨驢。
雇傭兵團體是一個充滿野性的地方,打架鬥毆是十分常見的。他們打笨驢這不稀奇,稀奇的是每天有事沒事拿笨驢撒氣。這不是一件平常的小事,說明他們之間有某種不可調和的矛盾,導緻黑蜂小隊的外國雇傭兵瞧不起這個來自中國的雇傭兵。
笨驢靠在鐵柱子上耷拉着頭,嘴角還淌着皿,那皿像一根線一樣,從他的嘴唇流在地上。
一束光從上面的鐵蓋子縫隙射進來,照在笨驢的頭上,刀疤突然發現他其實很可憐,可憐到麻木的地步。這個叫笨驢的中國人面對如此險峻的形勢,麻木不堪,這讓刀疤十分痛心。
其實黑蜂小隊就是一個小聯合國,充滿了叢林法則,什麼樣的人都有,刀疤覺得中國人不弱于他們,加上忍耐已久的怒火,自從偷渡出國,他那潛伏在體内的野性就爆發了。隻有誰敢招惹他,他就跟人鬥,無論什麼樣的結果,首先打一架再說。讓他欣慰的是,在黑蜂小隊,除了黑蜂跟他半斤對八兩,其它人通常兩三個回合,就倒在他的腳下。
這樣的情況屢試不爽,他跟很多人打着打着就成了朋友。比如魯尼,比如馬可,比如黑蜂,還霸天公司的那些小弟。在這個地下國際組織裡,刀疤覺得,一味的忍讓隻能讓别人瞧不起。就像笨驢這樣。你隻有打敗他們,揍他們,才能讓他們尊重你。
這是刀疤出國以來的總結。
越魯莽,越好鬥,越逞強,越安全。
當然這是表面的,刀疤從來不敢忘記自己的諾言,要為弟兄們報仇。他必須挖出兇手背後的主使,必須找出背後的陰謀。然後幹掉他們。
現在刀疤對這個叫笨驢的中國人産生了興趣。
或許都是中國人的緣故,他覺得,在黑蜂小隊,中國人與中國人應該搞好關系,互相扶持。或者進一步來說,他們應該成為夥伴,同進共退。
這隻是刀疤單方面的認識。後來刀疤才認識到,中國人跟中國人同處在一個犯罪組織裡,隻能更危險。因為中國人更了解中國人,隻要有人想讨好上級,他會處心積慮的挖中國人的缺點。向上面的頭目出賣自己。
刀疤注視笨驢很長時間,他是用善意的眼光看他。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報。笨驢始終垂着頭,并不看他,也不用眼神跟他交流,甚至打個招呼的意願都沒有。
“你好!夥計!”
刀疤實在忍不住了。用英語朝他搭話。
很可惜,笨驢就像死人一樣,一動不動。垂着頭,似乎在考慮令人糾結的問題。
“兄弟,你好!你叫什麼名字?老家是哪裡的?我們能成為朋友嗎?他們為什麼這樣對你?”
看見笨驢不說話,刀疤自嘲的笑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愚蠢,笨驢跟他同是中國人,怎麼用外國人的語言來溝通呢?于是,他改用普通話跟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