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下,挨著悄悄說了一些體己話。
謝綺過來了。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挨得這樣近?可是京城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新奇事兒?”
說著她看向蘇梨,
“阿梨這模樣,越看越覺得乖巧可愛,我也好想要一個這般可人的妹妹。”
“嘻嘻!”
蘇梨被誇得不好意思,臉一紅,偷偷撓了撓頭。
綰寧看見她來臉上露出笑容,拉著蘇梨的手和謝綺一起坐下。
“六姐姐本也是要來的,昨日她母親病了,今日便在家裡侍疾,讓我帶了禮來,向你說一聲抱歉。”
謝綺說著,拿出一份禮單,遞給綰寧。
綰寧接過:“周六小姐太客氣了。也罷,這禮我便收下,等她成婚,我再回一份厚禮。”
謝綺攤攤手:“這就是你們兩的事了,不參與不參與,麻煩麻煩。”
幾人咯咯咯笑起來。
三人正聊得歡快,一旁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蘇雨瀾。
有小姐見著這一幕,不免對著蘇雨瀾指指點點。
“她來做什麼?”
“也不怕丟人?”
“就是,她還有臉來。”
蘇雨瀾聽著後頭隱約傳來的聲音,面色更加難看,
蘇梨一見她,立馬防備起來,一臉戒備的看著蘇雨瀾,又看了綰寧一眼,生怕蘇雨瀾做出什麼對綰寧不利的舉動。
蘇雨瀾沒有看她,從過來時,她隻掃了這邊一眼,目光便盯著綰寧。
那種冷颼颼陰惻惻的目光,顯得她整個人都陰郁不少。
蘇雨瀾走過來,腳像踏在刀尖上。
從接到帖子,她心裡便嫉妒成狂。
她知道不該來,綰寧給她一個恆王府的姨娘發帖子,和她關系也並不好,打的什麼主意,她略微一想就知道。
但是她還是來了。
她很清楚,除了綰寧,也不會有人給她發帖子,這樣的場合,她今後怕是也沒有機會出場了。
蘇雨瀾來了,混在一眾女賓中,看著綰寧如眾星捧月一般,站在正中央。
像一顆耀眼的明珠,熠熠生輝。
而自己,成了一顆毫無生氣的死魚眼。
想到這裡,蘇雨瀾內心的不甘化作利刃把自己割得滿身是傷。
她就這麼看著,看著綰寧鮮花著錦被那些夫人們交口稱贊。
看著綰寧在小姐們中如魚得水,落落大方。
每多看一眼,心裡的鈍痛就多一分。
心中冷笑:才這麼一個多月的時間,國公府把綰寧養成了另外一個人,可見下了功夫的。
她,好嫉妒。
嫉妒到瘋狂。
謝綺見著她來,低聲問道:“她來做什麼?”
從前蘇雨瀾對綰寧不好的事情,京城中都已經傳遍了。
不止蘇雨瀾,還有吳氏對綰寧做的那些事,自從上次老夫人在梅府問話那一出,把吳夫人問得啞口無言,有些想巴結國公府的人立馬添油加醋把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
之後,還有有心人,把綰寧之前在蘇府過的什麼日子,事無巨細都給挖了出來。
頓時那些事情都成了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
街頭巷尾的那些婦人,本就對深宅大院裡的這些事最為感興趣,再添油加醋,一個傳一個,幾日功夫,吳氏和蘇雨瀾在外頭的名聲,臭得不能再臭。
醜惡嘴臉的形像,也直接連累到了蘇府和吳府的姑娘。
這兩府的人都對吳氏和蘇雨瀾恨得牙癢癢。
這些傳言,謝綺也聽說過一些,雖然這些話裡有誇張的成分,但是上回宋老夫人在梅府的那些問話,她也是在場的,自然對這個蘇雨瀾的印像也不好。
這會再見著這幅陰郁的樣子,也不由得有些擔憂。
綰寧看著蘇雨瀾過來,嘴唇微勾,
“是我請她來的。”
說完對著謝綺和蘇梨點點頭,示意她們放心。
這是國公府,她的地盤,再看蘇雨瀾今日的打扮,就知道這是一隻紙老虎。
看起來對恆王還有期望,遠不到魚死網破的地步,若不然,這人她也不請了。
綰寧特地推遲了一個多月,才讓老夫人舉辦這場接風宴,為的就是吳氏和蘇雨瀾。
她今天沒有邀請吳氏,但是效果是一樣的。
吳氏和蘇雨瀾不同。
今日這一場,蘇雨瀾必須要來才行。
綰寧就是要她親眼見著,她們的差距,已是天塹。
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吳氏是罪魁禍首。
蘇雨瀾走到三人面前,沒有說話,綰寧也沒有說話,蘇梨想說什麼,被謝綺拉住了。
看這個場景,她們應該有話要說,直接拉著蘇梨退到了亭子外頭,把空間讓了出來。
蘇雨瀾面無表情,眼中卻是極度憤恨和不甘。
她今天是特意打扮過的,但是一臉的苦相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住。
綰寧臉上帶著得體從容的笑意,一副好整以暇的態度,蘇雨瀾眼中火光更甚。
“都是你做的,你故意的?”
蘇雨瀾這話一出口,腦中突然想起那一次在宮中,綰寧當著恆王說的那些話,她也是這般問出口:你是故意的。
綰寧輕描淡寫的回答:“對,我就是故意的。”
一模一樣的回答,一模一樣的憤慨和不甘。
“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做?”
綰寧直視她,語氣平淡:
“為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罷了。
當初你怎麼對我的,不會那麼快就忘了吧。還是說,隻許你欺負別人,不許別人還手?”
“你……”
“策王府那件事,是不是你陷害的奶娘?郡主府那一日,你就是不在,你去了哪裡?你為什麼沒有得瘟症……”
蘇雨瀾臉上漲得通紅,一口氣問了一大串話出來。
綰寧看著她,掩嘴而笑。
“我還以為你會問,為什麼你變成了今天這樣。我看起來,你過得好像很不好的樣子。”
從剛剛兩人的對話一開始,就很模糊,沒有具體的事件,綰寧也沒有準備和蘇雨瀾拉扯雞毛蒜皮的小事。
她隻要讓蘇雨瀾憤怒,不甘心就好了。
蘇雨瀾被踩到尾巴,整個人豎起棱刺,惡狠狠的回道:
“都是拜你所賜。”
綰寧看著她這幅樣子,笑了:
“落得這副田地,還真是可憐啊。
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你說母親,她怎麼就不心疼呢?
居然還……
說到底,你也是她的女兒啊。”
蘇雨瀾一下警惕起來:“你什麼意思?”
綰寧坐下:“哎,看在你那麼凄慘的模樣,我不妨告訴你一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