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六月,陽光炙烤的午後,迎接來的是一場細雨。
雨下的不大,細如牛毛。
韓心黎一個人從顧九溪的婚禮上出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似乎並沒有受天氣的影響,打傘的人不多。
雨後的青草苦澀是韓心黎的最愛,亦是最怕。
她曾經多喜歡這種味道,多喜歡和韓誠宇肩並肩在雨後踏青,吸入鼻間的都是這種清香。
可她也曾害怕,四川偏遠山區的拐賣,牛棚裡的生活,最不缺少的也是雜草叢生間的澀然和獨自一人的絕望。
韓心黎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摒去腦間一切不好的回憶,擡起頭,大步的朝前走去。
不遠處的一輛車吸引了她的注意。
韓心黎的腳步停下來,遠遠的看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扶車門,蹲在地上劇烈嘔吐。
而這男人,她認識……
溫知遇擡起頭來的時候,入眼的是一雙女士高跟鞋。
不是名牌,簡單的素淨。
他隻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收回。
從車門前站起,溫知遇的臉上是醉酒後的妖紅。
韓心黎靜靜的看著這樣的溫知遇,語氣清淡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溫知遇抹了一把口鼻,對著韓心黎擺了擺手,酒氣瞬間撲鼻。
溫知遇轉身,拉開車門。
身後的韓心黎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說道:“你醉成這樣,不能再開了。”
溫知遇轉過身來,定定的注視了韓心黎片刻後,似乎才勉強認出她來。
兩人靜默無聲,而溫知遇拽著車門的手,也松開了。
小雨一直還在下著,遠處一輛銀色奔馳正沿著街邊緩緩停下。
後排座位的車窗落下,露出靳敏那張妝容精緻的臉。
靳敏的眼睛眯著,將遠處的一切盡收眼底。
副駕駛位置上的助理回過頭來,看著靳敏,試探性的問:“靳總,溫總許是喝醉了吧……”
靳敏沒理會助理在說些什麼,將目光收回,語調平靜的說道:“你下車,就假裝是突然經過,替知遇把車開回去。”
助理愣了一下,轉而點點頭道:“好的,靳總,我明白了。”
說著,助理推開車門,下了車。
……
韓心黎在目送溫知遇的車子離去後,轉身一個人朝著地鐵站的方向走去。
她腦子裡不斷的在想溫知遇口中問的那句話。
溫知遇醉眼迷離的望著她,眉頭緊皺,他問:“你們女人,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呢?”
韓心黎起初被問的一愣,可反應過來以後,卻笑了,松開了拽著溫知遇的手,淡淡的說道:“如果她愛你,就什麼都想要;如果不愛,你給她什麼,她都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