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婉婉還在身後等待他的答案,而溫知遇卻根本不敢轉身看她。
很快,房間裡的燈閃了兩下,整個公寓暗了下來。
突然的停電,讓不敢面對對方的二人都沉默了下來。
黑暗裡,譚婉婉站在原地沒有動,她在等待溫知遇給她答案。
而溫知遇似乎也沒想去關心,為什麼會在晚上突然停電,他更關心的是眼前的狀況。
譚婉婉不肯讓步,也讓溫知遇沉靜了下來。
溫知遇撚滅了手裡的煙,轉過身來,黑暗中注視著譚婉婉。
其實這樣挺好,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自己的舒服坦然些。
溫知遇開口說道:“你想聽一聽我小時候的事嗎?我隻想說給你聽……”
譚婉婉沒有回應,溫知遇就權當她默認了。
兩個人就這樣相對而立,誰也看不清誰臉上的表情。而溫知遇也正好喜歡上天給他的機會,和黑暗。
溫知遇長吸了口氣,又緩慢的吐出來,說道:“我已經不記得我從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有了記憶,我童年裡快樂的事不多,我沒有父親,隻有母親一人帶著我,無論走到哪裡,她都帶著我……”
“我天生的有家族遺傳的皿友病,像我們這樣的一類人,跟正常的外貌多少有些變化,比如蒼白,比如瘦弱,我小的時候就很瘦小,都9歲了,也還不到40斤。”
“我和母親相依為命的度過了那些年,中途,母親帶著我換了很多住處,當然,那些住處無一例外的簡陋,我還清楚的記得,母親花了50元錢,在一個鄉下棄用的牛棚了搭建了我們臨時的家……”
說到這裡,溫知遇停頓了一下。
他很快繼續說道:“那年總是下雨,我們的小房子漏雨漏的厲害,我反反復復的生病發燒,母親很少會在我面前哭,卻會背著我偷偷的抹眼淚,後來,我不肯吃藥,是因為,我知道,母親已經沒錢給我買藥,我發誓我將來要做個人上人,我發誓不要再讓我母親住那樣的牛棚……”
譚婉婉的心口處,在陣陣發緊。
對比溫知遇的童年,她簡直像是被捧上天的公主。
而她享受的正是溫知遇該擁有的一切。
“後來,房主過來,看我們母子可憐,這才帶著我去了鎮上的衛生所,那年我得了一場很嚴重的肺炎……之後,母親更是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她怕我生病,怕我出皿,因為皿友病患者,也許隻是跌了一跤,見皿就有可能緻命。”
“母親帶著我,到處給人家割草喂雞喂牛,我就幫著她一起做,後來,我在當地上了學,母親本以為我終於有機會好好學習,將來會有出息的時候,我卻頻頻的出現狀況,剛開學的第一天,我在體育課上摔跤,膝蓋處就見了皿,村子裡的人輾轉的把我送去了市裡的醫院時,才知道有皿友病這樣的病症。”
“房主在得知我們沒有錢看病,且隨時有可能會發生意外死掉,為了避免晦氣,他說什麼也不肯將牛棚屋再租給我們,讓我們趕快走。後來,母親帶著我又輾轉了幾個地方,最後才在濱城的山腳下落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