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你瘋了!你要做什麼!
沒有了母親,景徵被接回了景家生活。
經過綁架、喪母等磨難後,他又得知了父親另有家庭,還另外有孩子。
隻要父親不在家,原配就會拿出他和母親遭難的視頻給他看,一次次不間斷斬斷他活下去的念想。
他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失去了活下去的機能,開始常年住在港城某私立醫院,吊着一口氣。
但即便是如此,原配還是不滿意,甚至還找到了當年欺負他的人,再次出現在了醫院的病房,企圖再一次欺負他。
陸夕檸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他,并救下了他。
那個時候的景徵,瘦得好像一張紙片,風一吹就會飄走。
本來就是寄人籬下的陸夕檸,并沒有地方安置他,但又擔心他在外面會繼續被人欺負,更怕他想不開。
最後她用自己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又向周迦妄借了一些錢,找到了很久才在港城最貧困的小區,租到了一間棺材房。
而她,也開始了每天投喂他、照顧他的生活。
陸夕檸能感覺得到景徵逐漸恍惚的神志,他好像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母親。
或許是因為他的遭遇太過可憐,讓她想起了沒有家人的自己。
慢慢地,陸夕檸就把景徵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當他厭惡自己名字的時候,給他冠以了自己的姓氏。
那天開始,景徵變成了陸景徵。
陸夕檸白天要上課,晚上要回周家,她能夠去棺材房見景徵的次數很少,隻能在沒有課和周末的時候,坐公共交通過去看他。
作為回憶的交換,她也和他說了自己身上的故事。
好在他似乎慢慢從悲慘過中走出來。
一開始,她也以為景徵走出來了,直到某天夜裡,他站在了棺材房頂樓的天台,陸夕檸才知道他從未那些痛苦中出來。
她不再勸他出來,嘗試着把那些幻化成仇恨的力量。
事實證明。
仇恨真的能夠支撐一個人活下去。
在港城寄人籬下的三年,也是她和景徵互相救贖的兩年。
陸夕檸決定回雨橋村的前一周,已經做好了帶景徵回去的準備,但他卻說自己母親的朋友找到他,要帶他出國并資助他繼續念書。
她陪着景徵去見了那個人,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人。
她是不婚主義者,在很早之前就移民去了國,這次是特意為景徵回來的。
原因是林煙煙跳樓前給她發了一封郵件,但因為那個郵箱她很久沒用,才會在三年後才看到她的臨終托孤。
景徵知道她,當初他母親就是打算帶着肚子裡的他,一起去國投奔她,卻沒想到會在機場被攔截下來。
對方看景徵的眼神充滿了慈愛,後來也是真的把景徵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因病逝世後,更是把所有的家産都留給了景徵。
陸夕檸即便是高考的那段時間,也沒有斷了和景徵的聯系。
考上心儀的大學後,更是把自己沒日沒夜賺到的錢,定期轉到景徵的賬戶。
兩年的相處,她比誰都要清楚景徵僞裝下敏感脆弱的内心世界。
像熬煮了的糖水在低溫下凝固,看似堅韌,實則一碰就碎。
雖然景徵願意被領養,但他必然不會用她太多的錢。
國外的開銷也大,為了不讓景徵自卑,陸夕檸大學四年找的兼職,不管是不是别人眼中不好的工作,她隻管能不能讓她和景徵活下去。
與此同時,還要償還周家的錢。
那是她這輩子最辛苦的四年,但她甘之如饴。
因為景徵,真的活下來了。
或許是因為初遇是在醫院,景徵畢業後留在了國做一名醫生。
而他,也對乘坐飛機産生了某些心理應激的疾病。
陸夕檸一次都沒有勸過他回國。
國内留給他的記憶太過悲苦,她甯願他留在那邊當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
再次見到景徵,是在她和季牧野的婚禮前夜。
他親手給她送來了結婚禮物。
第二次雙胞胎兒子出生的時候,他不遠萬裡克服對飛機的恐懼,再度來到了她面前,給他的兩個小侄子送上了平安鎖。
後來她離婚,回了雨橋村。
他得知了這件事情後,親自飛過來接她去國,親眼見證陸糯糯的出生。
如果說之前他眼裡所有的樂觀,都是為了讓身邊人安心的假象。
那麼當他抱着孩子,手指被睜開眼睛的小團子握住,眼裡茫然過後的欣喜,是陸夕檸第一次從他眼睛裡,看到了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陸糯糯的出生,不僅僅給了她希望,還給了景徵不一樣的感覺。
孩子出生後的尿布、泡奶粉,從來不需要陸夕檸關心。
因為景徵全部都包攬了下來。
而陸夕檸看到了他向好發展的變化後,也沒有阻攔他的付出。
甚至還故意使喚起來他。
讓景徵看到了他對于她和孩子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就連陸糯糯學會說話,第一聲喊的也不是媽媽,而是舅舅。
在小團子會爬的那個階段,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爬着去找舅舅,在她一個個笑容的滋養下,在她一聲聲舅舅的撒嬌下,景徵眼裡的光越來越多。
而她也在那段時間,成立了實驗室。
後面的兩年。
她在實驗室和雨橋村兩頭跑,搜尋種植草藥的理想之地。
陸夕檸那雙漂亮到令人驚豔的杏眸,此刻盛滿了愁緒,她以為景徵徹底走出來了,願意繼續活下去,卻發現隻是他的演技提高了。
黑色賓利一路急速疾馳,很快就到了港城最貧困的棺材小區。
這裡魚龍混雜,别說是賓利了,就是普通的車子都很少。
因為沒有停車位,他們也養不起車子。
車子在小區外面巷子口停下,還要走一長段,即便是白天也依舊黑暗的小道,才能走到之前她給景徵租的那間棺材房。
十幾層的高樓,沒有電梯,隻能靠自己爬樓梯上去。
傅君珩已經先她們一步往上跑,生怕景徵做出什麼事情。
而耗子則是陪着陸夕檸,兩個人比他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但也是三步并作兩步往前爬樓梯。
陸夕檸爬得氣喘籲籲,從未用這麼短的時間爬過這麼高的樓梯。
棺材房頂樓天台的門被推開。
陸夕檸瞳孔一縮:“陸景徵,你他/嗎/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