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幾壺？

　　聽到這話，陸泓海的表情相當精彩，頗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你小子不就是想問材料清單的事情嗎？想問就問，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

　　葉凡搖頭，“陸老，我不想問。”

　　陸泓海氣息一滞，面部快速抽搐着。

　　旁觀者的甯希肩頭隐晦地抖動着，笑意極欲從眼中溢出，忍的相當辛苦。

　　陸泓海舉手投降，“怕了你還不行嗎？”

　　“那份清單中的幾種SS級材料去掉，其他的材料都可以給你。”

　　說着，他生怕葉凡有意見，急聲解釋：“不是我小氣，SS級材料本身儲量就極少，再加上x-17高超音速導彈項目的研發，消耗程度大幅度升高，根本就不夠用，再加上你需要的量太多，所以沒法批。”

　　葉凡意味深長一笑，“我簽過協議。”

　　五個字，直接秒殺！

　　陸泓海張着嘴，不知該說什麼。

　　葉凡的聲音繼續響起，“陸老，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簽訂的協議中明确标注，無償提供研究所需經費，不限額；無償提供研究所需材料，不限量；對不對？”

　　“對！”

　　陸泓海硬着頭皮承認。

　　這些的确是事實！

　　葉凡雙手一攤，“這就行了，所以我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今天來就是想蹭點您老人家的好茶，僅此而已。”

　　“我……”

　　陸泓海傻眼。

　　這是被拿捏了？

　　他的臉色變幻不定，在長達二十多秒的沉默後，語重心長地開口：“葉小子，你到底有什麼條件，直接說吧。”

　　見時機差不多了，葉凡倒也沒再繼續吊胃口，“其實也很簡單，材料清單上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而且，我還想和陸老打個賭。”

　　正在泡茶的甯希秀眉一動，急忙低下頭。

　　此時此刻，她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哥哥又要坑人了！

　　在她的記憶中，無論誰和葉凡打賭，最終的結果都是輸，從無例外。

　　就跟母親猜測準如讀心術的能力一樣。

　　兩個字――無解！

　　陸泓海在聽到葉凡前半段話時，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可聽到後面，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少許疑惑，“怎麼賭？”

　　葉凡淡然一笑，身上的那份随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認真嚴肅，“陸老，你不是認為x-18高超音速洲際導彈這個項目不可能完成嗎？”

　　“我們就用這個項目作為賭約。”

　　陸泓海有了興趣，“說清楚點。”

　　葉凡也沒廢話，直接道：“如果我和小希可以鑄成這把絕世利劍，請給小子改革高考規則的權利。”

　　“改革高考規則？”

　　陸泓海花白的胡須抖動，上下打量着葉凡，好半晌兒才緩緩出聲：“葉凡，這件事情我不可能答應你，我應該猜到你準備做什麼改變。”

　　“你知道那樣做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嗎？”

　　“陸老，這些我并不想聽。”

　　葉凡微微一笑，“我隻知道這樣做利大于弊，得罪少數人，造福多數人；這樣的事情無需猶豫，而且，這對于國家日後人才儲備有着長遠意義的作用。”

　　“這個社會對于年輕人如此不友好，必須要給他們一條真實存在的出路，努力就會成功，這樣整個社會才會重新變得活躍，變得熱皿起來！”

　　陸泓海眉頭高皺，“你想的未免太簡單了，人才儲備已經足夠，無需改變。”

　　一言否決！

　　對于這樣的結果，葉凡一點都不意外，笑呵呵地繼續出聲道：“沒錯，這點我并不否認；人才儲備是足夠，可我們為什麼在重要的高端領域毫無建樹？”

　　“為什麼？”

　　“人才質量不行！”

　　葉凡這話說得相當果斷，“陸老，你要相信天才的存在；某些人在某些方面的确有超越常人的天賦，這些人可能并不擅長考試，或者說能力一般；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教育資源不行。”

　　“我們不缺人才，但我們缺頂尖人才；以我國的人口基數如果能做到一視同仁，廣撒漁網的政策下，将會獲得一大批頂尖人才，對于日後各領域的發展奠定充足底蘊。”

　　他的聲音提高少許，“唯有這樣，我們這個國家才能長盛不衰！”

　　陸泓海突然笑了起來，“葉凡，你就那麼有信心完成x-18高超音速洲際導彈的研發嗎？”

　　這一刻，他想起了當初顧強說的那些話，淡淡發問：“知道顧部長對于x-18高超音速洲際導彈這個項目怎麼看嗎？”

　　“怎麼看？”

　　“成功率為零！”

　　葉凡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為零又如何？若是連自信都沒有的話，還做什麼科研？”

　　末了，似乎還覺得不過瘾，再次補充了一句，“不如回家賣紅薯！”

　　不以為意的話語中，充斥着無與倫比的豪邁和自信。

　　這會兒的葉凡，如同一把嶄露鋒芒的利劍，其鋒銳之氣令人不敢直視。

　　甯希的雙手在茶幾下捏緊衣角，偷瞄着葉凡的面部輪廓，面頰上泛着動人的紅暈。

　　“說得好！”

　　陸泓海很欣賞葉凡展露出的鋒芒。

　　他不是沒見過天才，反之，他見過的天才簡直可以用不計其數來形容。

　　這些天才基本上都是驕傲，自大；而且自尊心極強，稍受打擊便一蹶不振。

　　可葉凡卻并非如此。

　　沉穩，自信！

　　同樣的意氣風發在他身上，卻顯得那麼與衆不同。

　　葉凡客氣一笑，“既然如此，陸老敢不敢和小子賭上一把呢？您老心中應該很清楚，如果我和小希真的搞定x-18高超音速洲際導彈，國家的收益将遠遠大于付出。”

　　“不敢。”

　　陸泓海回答得相當幹脆。

　　在葉凡詫異的目光中，他緩緩道出緣由，“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我還是不能答應你，改革高考規則這件事情太過重要，我并沒有決定權。”

　　說到這裡，他的話音一轉：“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話落，陸泓海起身，不受控制地打了個茶嗝，沒好氣地瞪了葉凡一眼，“你和甯丫頭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出去一趟。”

　　目送陸泓海離開後，忍耐許久的甯希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葉凡也跟着笑着起來，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得意洋洋道：“如何，我的演技還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