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宴卻搖了搖頭,幹笑出聲:“我說的不是這個。”
修長的身子慵懶的躺在後排,他整個人的表情一臉頹敗:“或許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明知道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就不應該走進她的生活,打擾她。”
“更不應該在和慕容泫雅有婚約的前提下,還用各種不光明的手段強行把她留在我身邊。”
“念念說的對,如此的逼迫,她就算在我身邊也不會開心的。”
想到昨天在電視裡看見的林念初,青春洋溢,一臉幸福的模樣,霍司宴痛苦地往後靠了靠。
“昨天開始,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放手對她才是最好的。”
“這樣她就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再也不用被我威脅了。”
“這些天,她在我身邊沒有一刻是開心的,可是離開我,她笑得很開心,很燦爛,我不想連她臉上最後一絲笑容都殘忍的抹殺掉。”
霍司宴說了很多,英卓卻不同意。
“霍總,您答應和慕容小姐結婚本來就是為了林小姐!”
“如果事成之後,您無法和林小姐在一起,那您做得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呢?”
霍司宴的眼眶泛了紅,熱意滾動:“我确實想和她在一起,想娶她,想給她幸福,想和她攜手一生,想和她白頭到老。”
“可若是和她在一起,會把她置于危險的境地。”
“那我甯願隻遠遠守護着她的安全,看着她幸福和快樂。”
前方正好是紅燈,英卓停下了車。
可他想了許久,卻找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車裡靜悄悄的,英卓默默把車開到了林念初拍攝節目的地方。
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
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看來是節目剛剛錄完。
霍司宴沒有拒絕,因為當車子開到這裡時,他才發現自己有多想她!
想到整個心口都是疼的!
月光下,他就靜靜的坐在車裡,一直安靜的等着。
十幾分鐘後,所有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
最後,他遠遠看着兩個身影從裡面并排走出來。
幾乎是一眼,他就看見了林念初,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溫柔動人,婉約美好。
想到在節目裡她站在商楚堯的身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霍司宴的心口又泛起細細麻麻的疼。
他想了很久很久,告訴自己要放手給她幸福。
然後不停的說服自己,強迫自己,甚至逼自己今晚以一種全新的姿态去面對慕容泫雅。
可是這一刻,當看見她和商楚堯有說有笑的走出來,看見兩人站在一起登對的身影,他心裡瞬間湧起瘋狂的醋意。
放手!
可是放手談何容易?
因為天色有些晚了,外面刮起了風,林念初隻穿了一件長裙,所以覺得有些冷。
她輕輕的搓了搓手,抱了抱手臂。
還一句話都沒有說,下一刻,商楚堯的外套已經披在她身上。
“念念姐,天有些冷,你穿得單薄,别感冒了。”
林念初看見他隻剩一件襯衣,下意識的要拒絕,不過手還沒有拿開外套,商楚堯已經按住了她的手。
“念念姐,你别擔心我,我經常鍛煉,這點溫度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再說了,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受凍!”
見自己犟不過他,所以林念初隻能開口說了謝謝。
這一晚,兩人的司機都不約而同地遲到了。
所以他們在路邊很站了一會兒。
“念念姐,你回來後他又來打擾你沒有?”夜色裡,突然,商楚堯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話,林念初驟然愣住。
那些被她掩藏起來的思念,好像驟然鑿開了一條口子,瘋狂的發酵着。
用力的捏着手指,好一會兒,她才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輕響起:“沒有了,他說話算話,沒有再來打擾我!”
商楚堯點點頭:“念念姐你放心,如果他再敢來打擾你,你就告訴我,我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
打擾?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霍司宴應該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來打擾她了。
這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
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最不知所措的人竟然她自己。
“楚堯,謝謝你,不過他應該不會再來了,因為我和他已經徹底分手了!”
林念初說這句話時聲音很平靜,臉上的表情也再正常不過了。
商楚堯甚至以為這是她期盼已久的結果,嘴角勾起一抹笑,他開心的回道:“念念姐那真的恭喜……”
口中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發現念念姐伸手擦了擦眼角。
雖然是在黑夜,他看不清念念姐在擦什麼?
可那一刻,心口就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念念姐哭了,她其實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也沒有那麼灑脫
作為一個女人,她隻是不想插入霍司宴和慕容泫雅的婚姻,成為人人喊打的第三者。
可其實她心裡還是深深愛着霍司宴的。
她一次次在霍司宴面前表明自己不願意做第三者,其實是想告訴他,你能不能放棄慕容泫雅,堅定的選擇我一次。
可到底?
霍司宴辜負了她,他還是選擇了慕容泫雅。
看着她纖細的身影,商楚堯心裡燃起無限的心疼。
林念初低着頭,安靜地一言不發。
她臉上表情淡淡的,幾乎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緒。
可她越是掩飾,商楚堯心裡就越覺得心疼。
“念念姐……”再也忍不住,他伸手一把将林念初攬進懷裡:“如果你想哭就哭一場吧,我把肩膀借給你!”
林念初搖搖頭。
今天一天她都在告訴自己要堅強,所以她絕對不能輕易哭出來。
“念念姐,就算你瞞過了所有人,可是你瞞不過我的眼睛,我知道你還是深愛着他,你其實希望他能放下一切,義無反顧的奔向你。”
“可是他沒有,念念姐,我知道你很難受,你放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林念初一直以為她攏起的保護殼很堅硬。
然而,商楚堯的話卻輕易的讓她淚流滿面。
心口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抱着商楚堯,她哭的就像一個小女孩,全身顫抖。
商楚堯一直在安慰她,擡頭時,卻在看見對面熟悉的車輛時蓦然怔住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裡面坐着的人應該是霍司宴!
他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