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不是治病,當然花費不了多長的時間。
隻不過看完病之後,呂野的神色卻并不是多麼的開心,因為他最後得出來的結果與他心裡面所想的,還是有些差距的。
不為什麼,就因為這個年輕人,真的是得了病。而且病得很重。
隻是以呂野的醫術,無法判斷這病,到底是舊疾還是剛剛才得的,心裡雖然還有着其他的懷疑,但是這個時候卻是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
于是退了下來,朝着那邊的掌櫃的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什麼收獲。
呂野下來的最初目的,本來就是想要為這掌櫃的解圍,現在看來想要實現自己的目的似乎還是有着不小的難度。
掌櫃的當然知道呂野上去是為了什麼,這個時候看到呂野的表情,心裡猛地一沉。一邊的滿寵也是在等着呂野的結果來應證自己的猜測。
“怎麼樣?這年輕人,可還有救?”滿寵問道。
呂野點了點頭:“救當然有救,隻是情況不太樂觀。”
“怎麼個說法?”
“現在可能還有救,但是再拖下去……可不見得有救了……。”呂野也是遲疑片刻,才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原先呂野腦子裡面的想法是覺得這兩人或許是後世碰瓷的始祖,今日過來不過是為了訛點錢,但是現在自己上去看了一眼之後,才發現這個想法可能有些不對。
若是為了訛錢,不必這麼逼真吧?
呂野看的出來這年輕人若是再不及時得到救治,今天這條命恐怕都得交代在這裡。如果拿這種事情過來訛錢,那未免也太下皿本了一點吧?于是眼神又落到了之前的那個中年婦女的身上。
那中年婦女這個時候臉上的神色有些倉惶,變得擔憂。
呂野的心裡于是就更加納悶了。
“這位小先生,還請你救救我的孩兒啊……。我就這一個兒子,可不能讓他死了啊。”那中年婦人這個時候突然抱住呂野的大腿,嚎啕大哭。
呂野有些尴尬:“這不是我不願意救……我這醫術也就是個半吊子水平。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邊的掌櫃的這個時候也是終于插上了嘴:“我早已經派人去找大夫,應該馬上就會過來了。”
滿寵皺着眉頭,今天這件事情頗有些不好處理。
周遭的環境這個時候也是變得越發的嘈雜了起來,這些食客們這個時候吃飽喝足了,都盯着這邊的事态發展。
滿寵有心下重刑處理,但是這個時候周圍這麼多人,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到時候激起民憤,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該怎麼辦?
而這個時候,在場的這些食客們口中發出來的聲音也是開始變得多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看啊,估計是這年輕人身上本來就有病,這個時候想着到這裡來訛點錢呢。”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啊。”
“說不定真的是酒樓在飯菜裡面下毒呢?”
這種說法當然被很多人嗤之以鼻。
“你怎麼沒中毒?”
“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産業,這個時候在飯菜中下毒難道能有什麼利益?”
“瞎說什麼廢話呢!”
“我倒是覺得這兩個家夥應該是故意來找茬的。”
“事情可能沒這麼簡單呢!”
…………
…………
能到這個地方吃飯的食客,當然不會是什麼傻子。若是說此事是酒樓中人動的手,他們是決計不會相信的。
酒樓之中人來人往,有什麼理由隻對這一人下毒?這種完全沒有道理的事情會相信的人當然不多。估計也就那種人雲亦雲之人會信以為真。
但是這地方本來也不是随便什麼人就能夠進來的。于是那種言論在這裡得到的認可可不多。
中年婦人這個時候終于是着急了,依舊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小公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嗚嗚,我就這一個兒子……。”
呂野心想我倒是想救,腦子裡面轉過一個想法,不由得問道:“你兒子身上的病,是早已有之還是今日才突然爆發?”
中年婦女聞言一愕:“是……是今天才發生的……。”
呂野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會影響你兒子的性命!”
中年婦女臉上帶淚:“小公子,我真的沒有騙你。真的是今天爆發的。”
呂野一番審視,到底也沒在這中年婦女的身上看出什麼端倪。單論神色,表情。這中年婦女似乎并沒有說謊。
對于陌生人,呂野素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的,隻是現在看來,怎麼也和呂野之前的想法有些對不上了。
年輕人是真的身染重病。
中年婦女也是真的對年輕人心存關愛。不像是早就知道年輕人身染重病的模樣。
可這樣一來,豈不是真的是說那年輕人身上的毛病,是在這酒樓裡沒有爆發出來的?否則這些事情壓根就沒辦法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于是轉頭望向那個掌櫃的,卻是在半空中遇到了滿寵的目光,顯然呂野能夠想到的,滿寵也想到了。
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一邊的曹植拉了拉呂野的衣袖:“你看……。”
“看什麼?”呂野有些困惑,順着曹植的眼神看過去,才發現這年輕人的嘴角,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冒出白沫了,身體更是開始不斷的抽搐。
“這……。”
在場衆人都把眼神投向了呂野,呂野神色凝重:“鎖住他!不要讓他再動了!到時候咬了舌頭,可真的沒救了。”
于是立刻有幾個小二撲了上去,把這年輕人死死的鎖在案桌上面。
中年婦女被這幅場景搞得似乎有些懵了,突然沖上前來,朝着那些人不斷的厮打:“放開我兒子,你們想做什麼?”
“我和你們拼了!”
“攔住他!”呂野說道。
滿寵朝着身邊的一個衙役揮手示意他上去攔住。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他!!!”
“鄉野村婦,懂什麼?”
呂野心裡有了猜想,但是到底不擅長醫道,朝着一邊的掌櫃的說道:“大夫什麼時候來?這人馬上要撐不住了!”
掌櫃的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顯然也是萬分焦急。
好在這時候外面傳來聲音:“大夫來了,大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