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在邺城之中便有着這樣的消息傳達了出來。
“聽說了嗎,那些從許都來的家夥據說是帶了一種新的用來寫畫的紙張……。”
“好像買的還不便宜……。”
“三貫錢一張還有價無市……。”
“我聽說辛毗大人打算買幾張,愣是買不到……。”
“這麼搶手?”
“你是沒見過那紙張,大的能把一個人都給裹起來……。”
“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紙張?”
“這要是讓我們知道了,還能賣的這麼貴?”
“也是這個理……。”
……
……
邺城,一座酒樓上,呂野和祢衡兩人随意而坐,聽着整座城裡的喧嚣吵鬧,偶爾耳邊也是會響起熱烈的議論聲。
呂野和祢衡兩人臉上的神色也是各不相同。
“這個樣子的行為真的能有效嗎?”祢衡皺着眉頭,一副苦瓜相。
呂野端起酒杯,微微一抿。
“這酒味道不錯啊,比許都城的好多了。”呂野卻并沒有直接回答祢衡的問題。
祢衡沒好氣道:“小小年紀喝什麼酒!”
呂野聳肩,表示有些無奈:“這法子你之前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和你說了之後才這樣去做的嗎,要是沒有效果,你同意幹什麼!”
“我這不是,這不是着急嗎!”祢衡也知道,自己确實是太過擔心了一些。
“着急也沒用,等這勢頭再火熱一些吧。”呂野說道。
“還要火熱下去?”
“你以為事情那麼簡單就能做成嗎?若是不火熱幾分,到時候我們拿出手,也不見得人家就一定會接受,還不是白搭?”呂野嗤之以鼻。
祢衡長長歎氣。
呂野笑道:“你這是在擔心什麼呢,我認識的那個祢衡,可從來都不曾擔心過這樣的東西。”
确實,以前的祢衡,狂妄自大眼高于頂,又不屑于為曹操做事,哪裡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在他的身上。
現在的祢衡,頗有些從雲巅上落下來的感覺,讓呂野覺得有些想要發笑。
祢衡臉色于是就更加難看,盯着呂野,惡狠狠道:“今天這個法子要是沒用,你給我等好了!!!”
呂野差點就把自己嘴巴裡面的一口酒全部都噴出來了,祢衡這不講道理的風格,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學出來的。
“喂喂喂,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啊!!!你才是主使好不好?”呂野不忿。
祢衡理直氣壯:“是啊,我是主使,你不得聽我的?”
一時之間,呂野竟無法反駁。
呂野沒轍,隻能是放下手裡的酒杯,朝着祢衡擠出一個笑容:“你這麼急,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你可不要怪我啊……。”
“趕緊的!”
……
……
于是呂野祢衡再一次出現在了逢紀的府上,而這一次并沒有被拒之門外,在門房的接引下,來到了側廳之中坐了下來,等待着逢紀的出現。
初時,呂野和祢衡正襟危坐,沒有懈怠,然而一刻鐘後,側廳之中便有呂野和祢衡兩人宛若蚊子一樣低低的聲音傳了出來。
“沒想到,你這法子還真的有用啊……。”祢衡驚訝道。
祢衡當然驚訝了,之前和呂野兩個人可是怎麼都進不了逢紀的家門,現在卻輕而易舉,祢衡不是什麼傻子,當然能夠明白其中肯定是呂野的法子起了效果。
呂野一擡眼睑,沒好氣道:“你知不知道我們花了多少錢才有這個效果……如果你知道,肯定就不會這麼輕松了。”
第一次拜訪逢紀被拒絕之後,呂野想了想,覺得可能是禮物送的不到位。國人的那點德行,呂野心裡早就是看的無比的透徹,再加上以前的一些經曆,以及對逢紀性格的猜想,呂野于是想出來了這樣一個法子。
送禮肯定是要送禮的,但是之前祢衡和呂野兩個拜見逢紀的時候,可也沒有少帶禮物,但是還不是進不了逢紀家的大門?
這件事情讓呂野有了點反思,可能是送禮的方式不對。
逢紀到底是袁紹手下的紅人,指不定有多少人盯着逢紀呢,呂野和祢衡更是大大方方從許都而來,然後就直截了當的帶着厚禮直接來到了逢紀府上,逢紀多多少少是有些忌憚的。
于是呂野想了一下,決定換個文雅一點的方式。
于是這才有今日,整個邺城因為一種新型紙張的全體沸騰而出現。
呂野所帶過來的新紙張,其實就是後世的宣紙。
宣紙祭出來,确确實實是狠狠的撓到了一些人的癢處。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一個原因,才使得宣紙的價格高得離譜。
價格高的離譜,又是許都産的,一日之内邺城盡知,邺城盡知,那就當然意味着逢紀也知道,呂野所放出去的那些消息,也很容易就能夠讓逢紀能夠聯想得到呂野和祢衡再一次拜訪的目的。
看上去兩件事情并沒有什麼很大的聯系,隻有真正将兩件事情放在一起,用心思考或許能夠體察得到。
呂野這一次和祢衡兩個人過來,提的選址何止五百張。
隻要逢紀願意見呂野和祢衡兩個人,那麼也就一定能夠杯呂野和祢衡兩個人說服。
事實上能夠在現在這樣的政治氛圍之下察覺到袁紹和曹操之間的矛盾,還是有些難度的。
不過還好,最終逢紀還是出現在了祢衡與呂野兩人的面前,不過依然是端着架子的。
逢紀是什麼人物,呂野和祢衡又是什麼人物,當然不需要對呂野和祢衡兩人太過客氣,也沒有這種必要。
“你們剛到邺城,想來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過吧?”逢紀看上去就像是個溫和的長輩。
祢衡道:“初到邺城,不敢耽誤太多時間……。”
言下之意,拜訪逢紀可比看什麼風景要重要得多。
逢紀一張老臉上神色不定,既沒有表露出欣喜,也沒有表露出失望。
這讓祢衡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
“曹公派你們來邺城,事情固然重要,但是也要注意一下勞逸結合啊。可不要太過于執着公事了。”逢紀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祢衡初時沒有體味出來,後來想到了一些,臉色開始有了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