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是想不明白,練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意義?”代表大衆出頭的,好像是造紙坊裡的一個護衛頭子,呂野在腦子裡面微微回想,但是卻依然沒能夠想起這個人的名字。
“你叫什麼?”呂野問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錢恒是也。”這個叫錢恒的,說話頗有些講相聲的味道在裡面。這些貫口說起來也是熟練的很。
呂野于是笑着點了點頭:“錢恒,好像有點影響。”
其實呂野壓根不知道錢恒是誰。
“那麼今天這個問題,是你自己的問題呢,還是大家一起的問題?”呂野問道,随後便将眼神落到了更多人的身上。
場面上的局勢其實已經算得上是十分明朗了。
從造紙坊調過來的那些人,這個時候當然是跟在了這個叫錢恒的身邊,然後那些曹真的家将,卻并沒有參與到這樣一件事情裡面來。
在他們的心裡,主家的命令是大于天的,曹真給他們的任務是聽命于呂野,那麼他們當然不會提出任何與呂野相左的意見。
隻是這個時候要是不知道呂野想要做什麼,于是曹真的這樣一群家将,這個時候也是處于觀望狀态。
呂野的瞳孔微微收縮。
曹真給自己的這六十多人中,其中造紙坊的護衛和曹真自己的家将算是一半一半。呂野想知道,這錢恒做這樣的事情,到底是隻有他一個人,還是說已經蠱惑了絕大多數的人。
“這……這當然是我們大家的意見啊!”錢恒回答的有些吞吞吐吐,于是呂野從他的回答之中,便已經是接收到了更多的信息。
“哦?那你們的想法是什麼呢?”呂野做出來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問道。
錢恒一開始看到呂野走了出來,心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呂野前幾日深居簡出,不熟悉的東西往往都是可怕的。
錢恒不了解呂野,自然有些慌張。
但是這個時候,看到了呂野的年紀,也看到了呂野的表現,錢恒并不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有什麼值得自己去忌憚的地方。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錢恒在心裡這樣嘲笑自己。
“我們覺得這幾日訓練的東西沒有用不說,反而消耗了我們大量的體力。我們本來是來保護幾位貴人的,這樣一來一旦有敵人來了,我們反而渾身無力,如何能夠保護出來?”錢恒說的振振有詞。
呂野的臉上這個時候依然是帶着笑意的。
錢恒看到了呂野臉上的笑意,或許是自己真的有信心,也或許是身後的這二三十人給了錢恒一種莫名的自信。
讓他覺得呂野不過爾爾,一個年紀比自己小了這麼多的家夥又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如果是自己在這樣一個位置上,哼哼……。
“沒有意義,為什麼會覺得沒有意義呢?”
呂野這幾日讓史渙給他們安排的訓練,其實本質上來說是一堆很簡單的東西,無非就是後世軍訓中的一些東西。什麼俯卧撐之類的。
說能夠讓這些精壯漢子在短時間内有什麼顯著的提升,那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說什麼沒有意義,未免也有些太那什麼了。
錢恒當然是繼續理直氣壯的說着他的理由。
呂野臉上一直帶着笑,這讓錢恒覺得這個小子一定是沒有辦法反駁自己,才會露出這樣的一副模樣。
錢恒侃侃而談,越說越多。
最後終于住嘴,卻發現呂野仿佛壓根沒有聽到自己在說什麼一樣,而是自顧自的發問。
“他說的這些東西,也是你們心裡面所想的嗎?”呂野看向了錢恒身後的那些人。
随後又道:“或許其實你們對于我的身份知道的還并不是十分透徹。那麼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們說一下。”
“我叫呂野,這你們都知道,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或許你們不知道,你們所在的造紙坊,背後的大老闆其實是有兩位的。一位,那就是你們帶過來的曹真曹子丹……還有一位……。”
說到這裡,呂野刻意停頓了一下。
這樣的停頓,是為了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也是為了給他們害怕的時間。
錢恒聽到呂野這樣的一番話,心裡深處沒來由的有些一股恐懼感蔓延了出來。
咕咚一聲,吞咽了一口口水。
腦子裡面有這想法,随後又想到不會吧……,他才這麼小。
“嗯,你們沒有猜錯,就是我!”呂野最終說出了屬于他的這樣一個答案。
于是場面上的議論開始變的嘈雜了起來。
“原來是他……。”
“你也不想想,真公子是什麼人,造紙坊的重要性又有多大能夠從真公子手裡面把我們給借出來,這位的身份又能夠差到哪裡去?”
“那我們這樣的作為,豈不是會惱了這位貴人?”
呂野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很多人便開始意識到了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事情。
沒有人覺得呂野是在和他們撒謊,因為這樣的謊言根本就沒有必要,等到日後歸來,本就是簡簡單單就可以查出來的事情。
錢恒聽到身後衆人的議論,心裡一陣一陣的發顫。
不會吧……他才這麼小。
“我記得以前秦工好像說過,改進造紙術的好像就是一個少年……。”
秦工,便是造紙坊裡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錢恒的心于是跳動的更加猛烈了起來。
不會吧,該不會真的是這個小子吧!
呂野的話語并沒有因為這些人的議論而停止下來:“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但是我這兩天心情有些不好。如果你的道理能夠說服我,那麼很好。但是如果你的道理不能夠說服我……或許我就會發脾氣了。”
呂野心裡明白,從上路的那一刻起,這六七十人便已經是綁在了一根線上的螞蚱。
現在錢恒所引發出來的内讧,若是一個解決不好,到時候到了河北,必然也将面臨更為麻煩的事情。
這是呂野所不希望看到的。
所幸錢恒跳出來了,那麼就讓呂野拿錢恒開刀吧。
“所以,如果你們都贊同錢恒的觀點,可以。上來和我說一說道理就行。”呂野臉上依然帶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