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麼人?”那人聽到呂野說話,不由得眉頭一皺,在他的印象之中,并沒有這麼一個少年的身影浮現。
也就是說,這個小子,根本就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整個許都城裡面,自己需要忌憚的,也不過寥寥幾人,其餘人等,不過是在為自己造勢罷了。
于是嘴角有着一絲陰狠的笑意,既然你這個小子自己撞上來了,豈能放過你?
……
……
“那人是誰?”
“這種時候居然敢站出來為祢衡說話……。”
“活的不耐煩了嗎?”
“此人看上去倒是頗為眼熟……。”
“咦,好像是那個做出了‘離離原上草’的家夥!”
……
這邊呂野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四周便傳來一陣的竊竊私語之聲。畢竟之前李子俊和呂野兩人的比試還并沒有過去多長的時間,就算健忘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
在那樣的大庭廣衆之下和李子俊兩人的比試,又得到了鐘繇的點評。許多有新人,自然是将呂野的樣子深深的刻進了他們的腦海裡面。
于是這些話語,自然也就落到了那人的耳中。
“好說,在下颍川呂野!”
“呵?颍川呂野?未曾聽說過!”
“除了證明你孤陋寡聞,還有什麼其他好說的呢?将自己的缺點引以為豪,還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你……。”
“我什麼我?我說的可有半點不對?”
“黃口孺子,懶得與你多言!”
“是懶得多言,還是心底生愧不敢多言?”
“我行的正坐得直,什麼叫做心底生愧?”
“哦?行的正坐得直,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說出來嘛??難不成是怕有人找你秋後算賬?”
“你這小子,牙尖嘴利!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颍川郭陽是也!”
“哦?颍川郭家?”
“怎的?”
“不知道你是郭家那派人士?”
“與你何幹?”
呂野心思缜密,一下子就聽出來在自己問他是那個派系的時候,郭陽語氣之中有着的微微慌亂。于是一下子,呂野自己的心裡面便已經是有了一個顯露出雛形的判斷了。
颍川郭家?
不是郭嘉,就是郭圖!前者絕對不至于派人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便隻有後者了。
郭圖是什麼人?想及此處,呂野心中冷笑。
就在這個時候,一邊又有人站出身來,朝着呂野道:“我若沒記錯的話,你就是那位和李子俊比試,做下了‘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詩句的人吧?”
呂野扭頭看了他一眼,隻見此人眼神陰翳,盯着呂野的時候就好像是一條毒蛇一樣。
“正是在下!”
不管對方是有什麼意圖,這個時候全部應下來就是!
“今日風光正好,兄台既然如此高才,不如再為我們賦詩一首?你看如何?”那人一聲冷笑,随後說道。
呂野瞳孔一縮,不知道這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捧殺?
挑釁?
亦或者是有着什麼其他的目的?
随後便有人接腔:“正是這個道理,就連鐘侯爺都曾誇獎過你的文采,又何必藏拙呢?今日群賢畢至,雲集此處,不如請閣下揮毫,寫下壯麗詩篇?”
“正是如此!”
“既有大才,何必遮遮掩掩!”
呂野目光掃射着在場的那些正在發言聲援的人,一眼望去,人潮湧動,根本就不知道那聲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
隻是讓自己作詩?
難不成是要借此來轉移他人的視線?想的倒是挺美的。
自從郭陽報出了他的姓名開始,呂野便知道今日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善了。前段時間,許都城之所以會變得騷動起來,究其原因所在,實際上就是因為曹操在徐州的屠城一事。于是不管是站在曹操這邊的,還是站在其他邊的,對于這件事情,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便使得一些有心人進入了許都城之中,大肆宣揚曹操在徐州的惡行。
也正是因為如此,前幾日許都城内才到處都是士兵穿行,各種各樣的打架鬥毆也是層出不窮。
荀彧坐鎮許都,使得場面一度在他的控制之中,但是總有那麼幾條雜魚不知死活,依然想要攪動風雲。于是呂野猜想,今日的這樣一場文會,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抓住那幾條小魚。
呂野原本是想抽身事外的,這樣的事情一旦沾染上了,對自己絕對沒有什麼好處。但是看到祢衡出頭,心中便是微微一沉。
祢衡的性子呂野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必然是和祢衡沒有關系的。又聯系後世的記載,心道難不成祢衡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觸怒了曹操不成?
若是自己和祢衡不認識,或者交情淺薄那也就算了。
但是現在就憑自己和祢衡的關系,這件事情也絕對不能夠坐視不理。于是這才有之前的那一幕出現。
“怎麼?兄台難不成是兇無點墨,沒有辦法寫出這樣一首詩來嗎?”那人譏笑道。
一邊的祢衡目光一縮,冷聲叱問:“陳樂宗!我兄弟能否賦詩,與你又有什麼幹系?難不成你是要為李子俊出頭不成?”
“李子俊自己本事不如人,堂堂八尺男兒,難不成連着區區一個賭約都輸不起?還要你陳樂宗來為他出頭?”
被祢衡喚作陳樂宗的人,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之意:“祢正平你這是說的哪裡話,子俊的文采大家都是見過的。既然這小子能夠勝了子俊,想必文采自然也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那麼讓他賦詩一首,以舒兇臆,又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呂野的眼神卻是在陳樂宗和郭陽兩人的身上盤旋流轉。原本呂野還以為這陳樂宗是郭陽的幫手,為的就是将目前的話題扭轉開來,然後使得郭陽從此脫身。
但是聽到祢衡和陳樂宗兩人的對話,呂野發現好像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啊。
這個叫做陳樂宗的家夥,似乎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這個郭陽。而郭陽的眼中,這個時候雖然有着不解,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喜悅的心思。
聽到祢衡說起李子俊,呂野這個時候才微微了然。
心中暗道這個陳樂宗,想必也是一個眼高手低的家夥,見到自己在今日這樣盛大的文會之上挫敗了李子俊,狠狠的出了一把風頭,想必是心中有着不服,想要借着踩低自己來坐高他的地位。
呂野心中冷笑,這個笨蛋怕是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吧?
眼下所有人的重點都彙聚到了郭陽的身上,這個家夥卻突然出來搗亂。不管自己寫不寫詩,到時候自然都會有人上來收拾這個家夥。
那邊的荀彧等人,總不至于連現在的局勢都看不清楚吧?
這個叫做陳樂宗的家夥,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恐怕從此以後在仕途上面再難寸進了。一個連最基本的局勢都無法發現的人,如何登的了大雅之堂?
呂野眼光四轉,便看到一邊有着衛士往這邊鋪開陣型,随後遠處的亭子之中,有一個人影站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