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轉過身，就看到一名面具人。
這名面具人低着頭，繼續說道：“花顔大人說你已不再需要她的幫助。”
方羽微微眯眼，說道：“她……去哪了？”
面具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回無盡領域了？”方羽又問道。
面具人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在下隻負責轉達大人的話語，其他問題沒有經過允許，不會回答。”
方羽眼神微微閃爍。
他想起花顔跟他坦白來曆的時候，鼓足了巨大的勇氣。
無盡領域的出身，對花顔而言似乎是累贅。
隻是……花顔之前從未表明過她要離去。
忽然就這麼離開了，連聲招呼都沒打，隻是派一名手下來轉告……有點反常。
方羽微微皺起眉，看着面前這名面具人，又問道：“那你們呢？”
“轉達完花顔大人的話後，在下也要離去了。”面具人答道。
“也就是說，你們所有人都要跟着花顔一同離開？”方羽繼續問道。
“是的。”面具人答道。
“……好吧。”方羽本來還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但他知道面具人一定不會回答。
而對于這些幫助過他的人，他當然也不可能使用強硬的手段。
“一路順風，幫我跟花顔說，我跟她以後一定還會見面的。”方羽微笑道，“因為我不喜歡欠人情，她幫我這麼多忙，我總得還禮。”
“好的，那在下就退下了。”
面具人輕輕鞠了一躬。
“嗖！”
下一秒，整個身軀便化作一縷白氣，消散于空中。
方羽站在原地，仰頭看向夜空，眉頭緊鎖。
無盡領域開始插手此事，花顔就忽然離開了。
很顯然，這其中必然存在聯系。
隻不過，現在糾結此事也沒有意義。
接下來，得看無盡領域或至聖閣方面要如何出招。
……
這注定載入史冊的一夜，終究還是會慢慢過去，迎來天明時刻。
清晨時分，天氣很好。
方羽在後山門前伸了個懶腰，久違地打了一套煉體訣。
然後，就坐在茶桌前，給自己泡了一壺茶水，悠哉地躺在安樂椅上，享受生活。
來到大天辰星之後，他很少有這般悠閑的機會。
直到經過昨日一戰，滅掉二十四大族聯軍過後，他才算是擁有了些許的閑暇時間。
但這也是忙裡偷閑。
實際上，萬道閣總部，天閣總部……都還沒處理。
陷入昏迷的塵烨，他也還沒有想到救治的辦法。
事情還是很多，并且很雜。
“掌門！”
沒多久，徐嘉路就來到方羽的身前。
“怎麼了？”方羽問道。
“終辰師兄的傷勢恢複得很不錯，他說想要見您一面。”徐嘉路說道。
“那就讓他上來呗。”方羽說道。
“他說要單獨與您見面，最好您過去他那裡……”徐嘉路說道。
“也行。”方羽站起身來。
在上次一戰之後，終辰被魔化的塵烨重傷，一直在恢複期。
方羽獨自來到終辰的洞府，卻沒見到終辰。
繞到洞府後面，來到島嶼的岸前，才看到終辰正面朝海洋的站在那裡。
“恢複得如何？”方羽走上前，打量終辰身軀上下，問道。
從表面來看，終辰的身軀還是像之前一樣強壯，表面上的傷勢基本上都恢複了，已無大礙。
“它們……要來了。”
終辰并沒有回答方羽的問題，而是語氣沉重地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誰要來了？”方羽愣了一下，問道。
“那些會帶來厄運的家夥。”終辰目視前方的天穹，眼神中閃爍着冰冷的殺意，說道。
“你指的是追殺你的那群人？”方羽眼神微動，問道。
終辰轉過頭，看向方羽，說道：“塵烨怎麼樣了？”
“他入魔了，情況很複雜，我暫時也沒有很好的辦法來幫他驅除魔性。”方羽說道，“隻能等後面……”
“沒可能。”終辰搖了搖頭，說道，“他既已成魔，便再無恢複的可能。”
“為何這麼說？”方羽眯眼問道。
“我跟很多與他類似的存在打過交道。”終辰眼瞳中閃爍着複雜之色，說道，“你所說的魔性，實際上是從皿脈開始侵蝕和蔓延，逐漸全面改變皿脈。”
“這并非精神控制或是被某種氣息占據肉身……魔皿纏身，渾身上下都會被改造成完全的魔。”
“也就是說，你要驅除他身上的魔性，就隻能抹殺他整個身軀。除此之外，别無他法。”
聽到這番話，方羽眼神微凜。
事實上，他在觀察塵烨身體狀況的時候，也發現了這一點。
那就是，塵烨已經徹頭徹頭成為魔，身上根本沒有殘存的人類特征。
現在從終辰口中，再次印證了這一點。
塵烨的情況，确實很棘手。
但從極寒之淚所說的話中，似乎又還有回旋的餘地。
那就是，方羽在乾坤塔内得到的空白紙張。
如果能夠領悟到逆轉魔皿的法則，便能讓塵烨恢複正常。
可問題是，方羽目前對此一籌莫展。
“塵烨……是在聽到那道笛聲之後徹底魔化的。”終辰又說道，“在那之前，他很好地壓制住了體内的魔皿，甚至連氣息都被他完全壓制，很難發現異常。”
“但那道笛聲一出，魔皿便被喚醒，到他無法壓制的地步。”
“而很顯然，他身上的魔皿已經改造了他的皿脈，因此他才會魔化得如此之快。”
“那段笛聲你有沒有了解？為何能夠喚醒魔皿？”方羽問道。
“那明顯是來自于那個地方的法器，它的作用，就是喚醒魔皿，或是激發魔性。”終辰臉色冰冷地說道。
“塵烨當時的情況如何？”方羽又問道。
終辰深吸一口氣，眼神凜然道：“我當時很震驚，因為塵烨身上的魔皿純度極高，必然已經在他身體蔓延了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現在必須搞清楚，塵烨何時被魔皿入體，這個時間點非常重要。”
方羽神色凝重，回憶起當初第一次見到塵烨的時候。
塵烨當時身上也有許多的舊傷，都是方羽給他治療的。
而那個時候，方羽對他身上的魔皿毫無察覺。
後面之所以覺得塵烨有問題，是從他時不時猙獰的神情，和莫名暴漲的殺意中看出來的。
那麼……塵烨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被魔皿入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