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靈兒緊緊咬着嘴唇。

　　方羽的強大，她是親身領教過的。

　　在當初飛升離開地球之後，靈兒一路苦心修煉，而聖院也在不斷地為她持續複制方羽的能力。

　　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實力可謂是突飛猛進。

　　先前重返地球的時候，靈兒以為自己與方羽能有一戰之力。

　　哪怕不敵，也不至于被輕易擊敗。

　　可結果……她再度被方羽碾壓。

　　就是這一戰後，靈兒的心态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她開始質疑自身，質疑聖院，她覺得自己修煉的方向是錯誤的！

　　她的誕生就是因為方羽，她後續的一切都在複制方羽。

　　作為一個複制體，她覺得自己永遠隻能跟在後面，永無可能戰勝方羽！

　　而如今，聖院這邊的話，更是給她内心澆上一層寒冰。

　　“歸來……他明明在地球上起步……”靈兒說道。

　　“那隻是表面能夠看到的景象。”青焰說道，“放在全位面，我們聖院對方羽的了解程度，必定是最高的。”

　　“你們這麼了解方羽，為何又總是出錯！？”靈兒咬着牙，質問道。

　　“我們從一開始就确定方羽不會是凡俗夫子，而後續的發展，的确也跟我們想的一樣，表面上看，他是人族的繼承者。”青焰說道。

　　“表面上？”靈兒黛眉蹙起，問道，“這難道不是事實麼？”

　　“正如我先前所言，若方羽是一個正常誕生的生靈，那麼稱其為人族繼承者……沒有問題。”青焰緩聲道，“但很顯然，他不是。”

　　“他不是人族繼承者，那會是什麼？他掌握了大道法則，大道之眼，還有大道……”靈兒黛眉蹙得更緊，滿臉都是疑惑。

　　青焰沉默了片刻，說道：“正常情況下，還未确定的事情，我不會跟你說明，否則會産生誤導。”

　　“但關于這個疑惑，我可以告訴你天智者目前的三大推測。”

　　“你說。”靈兒眼神閃爍，仰頭直直盯着青焰。

　　在仙界乃至全位面内，她隻對方羽的事情感興趣！

　　她想要超越方羽，那麼前提是……她得先知道方羽到底是什麼存在！

　　“一，方羽是人族至強者的轉生體，因此，他能夠獲得人族的一切傳承，合情合理。”青焰開口道。

　　“轉生體……那麼你的意思是，他就是人族至強者？”靈兒面露驚訝之色，問道。

　　“不，轉生體是轉生體。”青焰答道，“而你說的……就是第二種可能性。”

　　“方羽，就是人族至強者本尊，從過去一直存活到今日。”

　　聽到這話，靈兒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甚，眉頭緊鎖，說道：“不可能，人族至強者為何要換一個身份？按照你們口中的傳說，人族至強者是無敵的，他為何要變成方羽？并且眼睜睜地看着人族衰敗？看着萬族踐踏人族？”

　　“而且既然是人族至強者，那麼方羽必定保留了原來的記憶吧？也就是說他先前的一切行為都在僞裝？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已經是至強者了，何必做這麼多沒有意義的事情，還讓自己的族群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青焰沒有回答靈兒的疑惑，繼續說道：“第三種可能性，方羽既不是轉生體，也不是人族至強者本身，的确就是人族至強者選中的一位繼承者。”

　　“這就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靈兒說道。

　　“不，表面上看，方羽誕生于人族祖星，而且出生的年月并不長，在人族祖星不過五千年的時間。”青焰沉聲道，“但天智者的推測中，方羽被選為繼承者，是發生在很多年之前的事情。”

　　“方羽的身份，很有可能是人族至強者身邊的某位頂尖強者。”

　　“被選為繼承者後，他失去了過往的記憶，并且沉睡了很久的年月，直到需要他蘇醒的時候，他才蘇醒……而也是從那一刻起，他以方羽的身份，在人族祖星待了五千年，再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聽完者三種推測，靈兒内心掀起了驚濤駭浪，臉上的震駭無以複加。

　　對她來說，這三種可能性都可以有很多的反駁理由。

　　可是，這是聖院天智者說出來的三個推測！

　　天智者……是聖院的核心，是古往今來無數智慧的聚合體。

　　它當然也有出錯的可能，尤其在面對方羽這個存在上，已經有過多次失誤。

　　但不管如何，它始終是智慧結晶，它的推測一定是在當下對方羽的了解為基礎上，得出的最有把握的結果！

　　“無論是哪種推測，當中都有一個值得疑惑的關鍵點。”青焰繼續說道，“那就是……人族至強者為何要這麼做？”

　　“若方羽是轉生體，他為何要制造這麼一具轉生體？若方羽就是人族至強者本身，他為何要以這種方式來隐藏自己，無視人族的衰敗？若方羽是繼承者，人族至強者為何要以這種方式來讓他繼承人族大道？是為了避開什麼？”

　　靈兒仰頭看着青焰，回過神來，說道：“按照傳說，人族至強者已經是登峰造極的存在，他在位面内都沒有對手，又怎麼會有衰敗的時刻？”

　　“若他本身沒有衰敗，就不應該有方羽的出現。”

　　“人族至強者……到底經曆了什麼事情？”

　　聽到這個問題，青焰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發出聲音。

　　“你提到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那就是人族至強者到底經曆了什麼。”青焰說道，“這也是我們最大的疑惑。”

　　“那個人曾經到達過的高度，是如今誰都沒有觸及的，他是怎麼隕落的？”

　　“那段曆史已經消失了，哪怕我們經曆了那段曆史，也沒有留下絲毫的記憶……全位面範圍内一同缺失一段記憶，這就是人族，乃至于全位面最大的未解之謎。”

　　靈兒眼神中閃爍着震撼之色，說不出話來。

　　對她這樣的後輩來說，那段曆史自然是沒有經曆過的。

　　但是，想到全位面範圍的生靈都缺失了一段記憶……讓她感到難以置信。

　　是什麼級别的存在才有這樣的能力？

　　人族至強者可是登峰造極的存在。

　　這樣從正常認知中已經無敵的存在，到底經曆了什麼事情……才需要留下方羽這樣一位繼承者。

　　“這下你應該明白，我們為何如此重視方羽，又如此忌憚方羽了。”青焰淡淡地說道，“在早期，我們聖院對方羽的認知還不夠，接連受挫。”

　　“到了今日，我們不能再犯錯。”

　　“方羽是那個秘密的鑰匙，隻有通過他，我們才能破解那段曆史。隻有通過複制他的能力，我們才有機會……攀上人族至強者曾經到過的那座高峰，并且以聖道法則來超越他！”

　　聽到這裡，靈兒這段時間内心的各種不忿不解消散了大半。

　　她意識到，先前她對方羽的認知的确過于淺薄了。

　　“全位面中，我們擁有最大的優勢。”青焰又說道，“其他大族勢力，包括神族在内，他們或沒有方向，或是在錯誤的方向上行進。”

　　“神族先前做的事情與我們很接近，同樣是在學習人族的一切，以大道法則為起始點。然而……他們後續的路開始走偏。”

　　“他們自視甚高，開創所謂的至高神道。以大道法則為基礎來開創的法則，最終目的卻是為了克制大道法則，在天智者看來……這是根本性的錯誤，就這一點，他們的上限就已經注定了。”

　　靈兒眯起眼睛，說道：“可先前你也承認，至高神道是仙界目前最強大的法則麼？”

　　“至高神道固然強大，但強大不代表一切。”青焰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