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這麼一段時間,也足以令的李世民得以細細的思考,然後做出最後的決定,而無論他的決定最終是什麼,石青衣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他。
畢竟,想要與自己的父親反目,所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而已,若是設身處地的為李世民做考慮,就是石青衣自己,難道就能夠做到那一步嗎?不到最後一刻,就連石青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不會做到那一點。
“事實上,本來我與慈航靜齋一樣,都對李世民十分看好的,而且,他也的确沒有辜負我與慈航靜齋的信任,在戰場上接連的戰勝了一個又一個的對手,最終為這個大唐的江山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邪王說道:“不過與慈航靜齋不同的是,從一開始,我就已經預料到了此時他會面臨的困境,畢竟天下的形勢變化之快,往往瞬間便會超出所有人的預料之外,而以李淵那種多疑且過分小心的謹慎性格,相較于在戰場上極為擅長沖鋒陷陣的李世民來說,他無疑更加的會傾向于性格與他一樣穩重的太子李建成,而且随着李世民的戰功越來越大,這種傾向性就會越發的明顯!”他說:“所以事實上從一開始,我就不認為李世民是可以繼承李淵的皇位的,不過現在嘛,我的想法的确已經發生了變化!即便是為了你和他與你的孩子們,我想,他也最終會為了保護你們而與李淵李建成父子兄弟反目成仇的。”
“隻是你沒有想到的是。直到此時的李世民卻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就仿佛想要任人宰割一般!然而他卻又是你的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因此此時的你才會無法無動于衷。所以這次當我選擇了來見你的時候,你才會那麼痛快的答應!”石青衣說道:“難怪,果然任何事,依然還是掌握在您的手中的,不過可惜的是,您的計劃,很可能将要落空。因為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向您一樣,即便面對至親。也能夠冷酷的加以計算,而對于李世民來說,向自己的父兄舉起屠刀,也幾乎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至少,此時的他,還做不到!”
石青衣的話中充斥着一股諷刺的意味,然而,當她看向邪王的時候,卻發現邪王對此無動于衷。于是,石青衣微笑了起來:“在這裡我卻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那就是,杜淹。應該是您的人吧?”
“不錯,他的确是我埋藏多年的棋子,不過最初我交給他的任務。卻是留在洛陽城中,負責打進洛陽王世充的内部,而至于李淵的大唐内部,我的布置另有其人……”邪王打倒,而在他的話語當中,杜淹原本就是作為洛陽的布置而使用的。也因此,當洛陽的王世充被李世民消滅之後。杜淹這顆棋子。自然也就因此而失去了作用,原本,應該是被邪王所閑置的。
不過杜淹向來熱衷于權利,加之失去作用之後,邪王也就不在對其過多的關注,因此,杜淹索性的來到了長安,想要憑借着自己的能力而謀得一個職位,而後來,就是在房玄齡的主張之下,這位原本想要去投靠太子李建成的杜淹,卻在巧合之下而加入了秦王的一系人馬當中,成為了李世民的屬下。
然後,就是在那一次的楊文幹謀反的事件當中,杜淹由于在楊文幹謀反事件的背後搞小動作,而被李淵發覺,處以了流放的處罰,而實際上,那件事隻不過是魔門想要颠覆大唐江山的最初一步,并且即便事情并沒有成功的按照魔門的計劃進行,魔門卻也依然利用那次的事件,成功的加大了李淵、李建成以及李世民父子之間的隔閡,造成了他們之間彼此的不信任,而之後,才有了李世民此時的窘迫處境。
“所以說,父親您的眼光,真的是非常人所能企及!”石青衣說道:“想來當時機成熟的時候,您自然便會立刻的發動,先是利用補天閣的刺客去刺殺所有您早已決定要殺死的那些阻礙您的人,然後您才會按照之前的布局,利用如杜淹這樣事先所埋伏下的棋子,從而一舉控制大唐的中樞,成為整個唐王朝實際上的無冕之王,當然,為了迷惑天下正道以及各地的實權将領,您并不會立刻的登基為帝,而是會在李淵的那些兒子們中選擇一個立為傀儡!想來,無論是尹德妃,還是張婕妤的兒子,都能夠滿足這個要求!”石青衣笑了起來:“隻是不知道方才我所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父親您的心中所想呢?我卻是不能确定了!”她說着,看向邪王的目光稍微陰冷。然而她卻看到在邪王的嘴角,扯出了一絲微笑。
“你是我的女兒,所以能夠猜到我的計劃并非難事,不過,有一點你卻是錯了,因為若是要選擇新的皇帝的話,李世民才是最為合适的人選,畢竟,你是他的正妻,并且也早已有了嫡親子女,将來繼承李世民的地位的,也隻能是你們的子孫,這樣說起來,我們才是自家人,我又何必舍近求遠,而去特意關照如張婕妤、尹德妃這樣的外人!”邪王說道。
邪王的聲音極為平靜,然而也正是這平靜的聲音,令的石青衣對其的戒備立刻加強,或者說,由于此時的邪王終于完美無缺,石青衣也再不能從他的神情變化之中看出他的真實心意。不過,能夠用這樣平靜的語氣說出今後未來的長久打算,至少能夠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邪王本人,早已對這些話考慮多時,因此即便是他在說謊,也因此難以被察覺。也因此,石青衣固然知曉,邪王極可能真的有這個意圖,然而若是邪王說謊的話,那麼她所要面對的危險。可就遠遠的超越邪王之前的話中所描繪的美好前景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李世民的剛烈性情。他能夠忍受被當做傀儡一樣的生活嗎?想到這裡,石青衣倒是先笑了起來,于是她搖了搖頭,然後将心中的所想告知了邪王石之軒:“因為他不願意,所以他不會同意!所以我也不會同意!”石青衣說道:“所以事實上,若是您要發動的話,那麼在之前。您一定得先除掉我們才行呢?”
“那可未必!”邪王卻是斬釘截鐵的說道:“事實上在這麼多年以來,為父還從來沒有看走過眼。李世民當然會反對我,這我到毫不奇怪,我說的是,他必然會因為你和他的孩子。而铤而走險,成為我登上大唐皇帝帝位的開路前鋒的!對于這一點,我一直都是無比的确定,而從未懷疑!”邪王說道。
這一次,面對邪王那極為自信的話語,石青衣也終于沉默了下來,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邪王所說的話,是極為可能實現的。李世民真的會為了他們一家人,而會踏上邪王所事先為他規劃的路途。
片刻之後,石青衣終于再度的開了口:“罷了。在李世民他還沒有做出決斷之前,他的事,我還是不要多想的好,不過直到現在,雖然父親您已經為我解答了許多的疑惑,但是你我都清楚的知道。此時我們的最大的敵人,依然是慈航靜齋。即便您能夠成功的篡位成功,以慈航靜齋的精明,也必然會察覺到是您在背後推動這件事,而且,雖然父親此時的布局巧妙,然而,靜齋畢竟是天下正道公認的精神領袖,又是魔門百年來最大的敵人,因此對于父親的了解也必然遠超所有人的想象,我甚至相信,此時的她們已經掌握了父親布局的一些情況,而此時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他們抱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心思,想要渾水摸魚,取得最大的利益而已。而這樣的一個大敵,又不知道父親的心裡,可有對付的計劃?”石青衣說道。
毫無疑問,無論未來究竟怎樣,石青衣都會一力維護李世民以及她的孩子們,然而慈航靜齋,卻着實是一個難以捉摸的龐然大物,雖然此時的她們已經完全的放棄了支持李世民繼承李淵皇位的心思,而選擇了進行觀望――無論李淵究竟傳位給他的哪一個兒子,都畢竟隻是李家的家事,慈航靜齋既然沒有插手其中的理由,那麼當然,她們也就犯不上得罪李淵。
然而,若是一旦邪王發動政變的話,那麼無論結局如何,天下正道都必然極為震動,以慈航靜齋為首的天下正道必然會與邪王不死不休,直到其中會有一方徹底的倒下為止,原因則不僅僅是因為正邪勢不兩立的一貫原則,更是由于雙方利益之間的争奪,以及數百年來争鬥所解下的皿汗深仇,早已無法化解。尤其是,邪王石之軒,還曾經用無恥的手段得以與一代慈航靜齋的仙子碧秀心結為了夫婦,而這件事大大的損傷了慈航靜齋的面子,以至于相比于魔門中的其他人物,慈航靜齋當然對邪王更加的恨之入骨!
以慈航靜齋為首的天下正道的勢力絕對不可低估,更何況自邪王開始動手實施自己的計劃以來,多年來為了隐藏自己,他的手下僅僅唯有補天閣的刺客,花間派的才子,外加一個能夠提供金錢支持的天蓮宗宗主安隆,此外,就再無其他了,而這樣的實力結構雖然給予了邪王極為隐秘的行事手段,不擔心被旁人所發覺,但是也正是因此,邪王手中的力量,其實并不如何雄厚,僅僅隻是因為一直隐藏在暗處的緣故,才會讓人産生心驚膽戰的感覺。然而,當邪王發動政變的時候,這些邪王手中的勢力必然也要走出他們原本所潛伏的地點,從而進入到人們的視線當中,而到了那時,這些暴露在陽光之下的力量,固然由于多年的潛伏以及技藝的精湛而令的所有人大吃一驚,然而對于這些邪王的勢力來說,那個時候,同樣,也是他們所最為危險的時候!
暴露在了陽光之下的刺客,比一個武藝高強的亡命徒,又究竟能夠強到哪去呢?以此觀之,邪王的勝率的确不高。
這一次,卻是邪王沉默了下來,然後他的聲音,才在石青衣的耳邊響起:“的确,慈航靜齋所圖其實同樣不小,隻不過由于正道之人行事講究堂堂正正,故此慈航靜齋雖然有所謀劃,卻依然不敢輕舉妄動,而隻能等待魔門首先發動之後,在後發制人,然而此時的魔門,卻依然還是一片散沙,而且内部鬥争依然極為的激烈,此時的陰癸派已經不堪大用,而魔帥以及他所率領的魔相宗,卻依然是魔門之中,除了為父之外的最具實力的一支,即便是為父,想要在短時間内完全的整合魔門也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更何況就要在此時,以這樣一盤散沙的魔門來對抗天下正道共同的進攻,因此若是真的雙方死鬥的話,魔門的勝算卻是不高!所以,我才會一直對統一魔門并不感興趣,并一直的隐藏自己的實力,以避免被慈航靜齋發覺!
然而即便如此,我卻依然不會改變我的決定,因為也唯有如此,魔門才能夠壓倒靜齋,為我,為你,也為之前所有所遭到過慈航靜齋迫害的魔門中人報仇雪恨!”邪王說道,而此時他的目光,卻死死的盯住了石青衣:“所以,你會選擇幫助我嗎?在我政變之後,我們一起殺上帝踏峰,皿洗慈航靜齋!”這一次,在他的聲音當中,終于再也無法掩飾的出現了一絲被壓抑的憤怒,邪王定定的看着石青衣,目光滿含希冀,而這也是他第一次的,對石青衣流露出了這樣的目光。
“好啊,我願意!”石青衣說道,不論真假,方才那的确是邪王在此次與石青衣的會面中第一次的感情流露,也因此,石青衣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而且就連她的聲音裡,也帶出了一絲的愉悅的意味。
而至于要她殺上帝踏峰,将所有慈航靜齋的門人殺得一幹二淨這樣的事,呵呵,石青衣固所願也,所以自然不敢請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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