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筱雅笑笑,林曦晨這樣一個纨绔公子會來到這樣的農村體驗生活已經是一種奇迹了,她不指望他會适應,至少不要出什麼亂子就好。
夕陽西下,石頭爸做好了飯,四個人在院子裡擺好桌子準備吃飯。林曦晨動作一直很生硬,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忍着,說不定某個時候就會爆發。李筱雅拽拽他的袖子:“吃飯了,你不餓嗎?”
林曦晨悄悄對她耳語:“這個也太自然了吧,和雞在一起吃飯。還有啊,筱雅,你知道嗎?衛生間下面沒有管道直接通到豬圈裡。我真想去地裡大小便,我總覺得這裡沒有安全感,很容易被人偷窺。”
“你以為你是豬啊?豬隻對自己同類感興趣好不好?不要以為自己很帥很有面子,在這裡沒用。趕緊吃飯吧,這才剛開始呢。”李筱雅笑,她覺得林曦晨有時候幼稚的很可愛,他應該是有一個好女孩一起守護他們的愛情的。那個好女孩兒,不會是自己。她先陪着他,等他後遭到心愛的人,她就會離開撄。
“你們說啥呢?來,過來吃飯啦。”石頭爸豪氣地倒滿了四杯酒,“家裡也沒啥好東西,這幾天就湊合一下吧。知道你們來,俺們可高興了。村裡人也都說俺們有福氣,城裡的大學生都來俺們家呢。來,我們幹了!”
雖然是自己家釀的酒,味道卻很好。李筱雅抿了一口,确實有種獨特的鄉土氣息。她偷偷瞄了下林曦晨,他皺着眉頭不情願地喝下一小口,品了下,似乎口感還不錯,居然一口氣喝完了。石頭爸很高興,農村人都很實在,又給他倒了一杯。
“來,小林,我們再幹一杯!石頭每次回來都會陪我喝醉,可是他不經常回來啊,我一個人喝酒也沒意思,你們來了就好了,我和他媽就有人陪了。來,多吃菜,吃菜。”
菜是沒有見過,石頭媽一樣一樣地介紹,說都是山裡的野菜,沒有農藥,吃着幹淨衛生。不像城裡的總是有這樣那樣問題。李筱雅和林曦晨分了一個饅頭,就着野菜度過了他們的在農村的第一個黃昏償。
石頭爸興緻很高,說起石頭說起村裡也說起他們,不時地要和林曦晨幹杯。林曦晨基本都是低着頭,筷子也隻在自己眼前移動。他讓自己靜下心來,争取不去看石頭爸把饅頭扔到雞窩裡,一群雞出來搶,有幾隻甚至到他們腳下吃食。林曦晨動動腳,不小心猜到了雞屎……他滿臉黑線,争取把饅頭吃完,站起身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小林,你飯量太小了,我們家石頭能吃兩個大饅頭呢。你要吃飯,這樣身體才會好啊。”石頭媽還在唠叨,林曦晨已經走進他的房間,放下了門簾,呃,雜物間沒有門,隻有門簾。林曦晨一身的委屈和郁悶不知道要怎麼說,也不知道要和誰說。他真的有些後悔了,如果當時聽薩寒和李筱雅的話該多好,他真的很想回去。這裡明明就不是他生活的世界,即使要體驗生活,也不用一下子差距這麼大吧。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要怎麼去适應?!和雞一起吃飯,在豬面前上廁所,不能每天洗澡,沒有換洗的衣服……天,這樣的生活要維持10天,真的是要了他的命!
李筱雅吃飯之後幫忙收拾好才進了屋,她了解林曦晨,于是給他發了短信:是你自己決定要來的,不管怎麼樣,要堅持下來。這是他們多少年的生活,你不應該想着去改變,而是要自己去适應。換個角度想一下,也許這裡的生活是很美好的。我累了,先休息了。
林曦晨也有些累,可是怎麼也睡不好。他想開燈好好想一想,卻發現屋裡根本就沒有燈。為了省電,隻有廚房和石頭房裡有電燈。石頭爸媽的卧室在中間,所以湊合有點光亮就可以了。林曦晨躺在床上,這裡真的太安靜了,甚至可以聽見外面昆蟲的聲音,他想着這一路上的遭遇,心裡有說不出的酸楚。也許他不該抱怨,同樣都是人,他們一出生就生活在這裡,而自己卻是含着金鑰匙長大的。自己和石頭是同齡人,可是生活卻是天差地别的。他覺得真的應該好好在這裡體驗一下生活的艱辛。至少,可以知道自己能為這裡做點什麼。
第二天早晨,林曦晨還在睡夢中的時候,石頭爸媽已經起來忙活了。農村人本來起的就早,再加上前一段時間兩人在外面打工,現在家裡積了不少的農活。盡管他們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李筱雅還是聽見了,她睡眠淺,有一點聲音就會醒。穿好衣服下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忙的。
“不用不用,你們昨天趕路累了,再去睡吧。石頭在家的時候俺們也不舍得用他幹活呢。去了城裡時間長了,手也生疏了,俺們也不舍得呢。”石頭媽連連擺手,李筱雅還是知道他們要去打玉米,村裡沒有機器,是鎮上送下來的,打完之後還要送回去。他們家玉米多,所以要提前去排隊,好早點輪上。
“林曦晨,起來了!”李筱雅在布簾外面叫他,“快點,今天要幹活的。林曦晨,你起床了沒啊?”
“哎,不用不用,讓小林睡吧,俺們行。石頭在家的時候俺們也是讓他看門的,筱雅,你也去睡吧,飯我放在鍋裡了,你們醒了吃就行了。俺們回來再吃。”石頭媽有些不好意思,石頭在家都不幹活的,現在城裡兩個孩子來了如果去幫她幹活,村裡人要怎麼看?再說了,那麼累的活,他們能幹得了嗎?還是不要幫倒忙好了。
“哎呦。”正要往外面被玉米的石頭爸忽然叫了一聲,一袋子的玉米都撒在地上。
“老頭子,你咋啦?沒事吧?”
“叔叔,您沒事吧?”
“老-毛病啦,腰痛。沒事。”石頭爸努力想站直,他看看撒了一地的玉米,摸摸自己的腰,眼神裡流露出一抹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