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臨門一腳
亞謎與遜裡埋頭苦幹,迅速而精确地處理着數據。【ㄨ】
這将是他們在幹預大變動前的最後一次校驗數據了。
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哪怕一個數據出錯,都将會對接下來的判斷,可能造成緻命的錯誤。
艙室裡靜寂無聲。
巴巴龍與馬踏星兩人隻敢坐在椅子裡遠眺着兩人工作,而不敢出言相詢。
這是決戰前的靜默。
他們這四艘飛船,肩負着瑪雅星的安危,承載着瑪雅人的未來。
重擔不可謂不重,責任不可謂不小。在動辄影響瑪雅人未來的大背景下,四人焉敢疏忽?
雖然他們發現,在這附近似乎遊弋着一個不明物體,但在這一關鍵時刻,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巴巴龍吸取了對待火星人的教訓,采取彼不動我亦不動的策略。
當然這也是基于為保證遜裡與亞謎的工作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做出的隐忍态度。
面對如此境地,巴巴龍絲毫不敢輕忽視之,責令另外三艘飛船,在朝向不明物體的一側,排列出錐形隊形,護衛他們的飛船。
同時,巴巴龍命令三艘飛船重點留意不明物體的動向。若有騷擾攻擊行為,舍船以護。
巴巴龍再向水星基地發出提供協助請求,讓水星分擔一部分監視職責。
在作好這些安排之後,巴巴龍靜靜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來。
而此時,巴巴龍收到了擔任監視任務的飛船的訊息,不明物體似有朝金星轉向的迹象。
同時,水星的信息也送了過來,證明不明物體是一艘龐大至不像話的飛船。
巴巴龍看到這兩條訊息,驚愕非常,額頭上已經晶亮亮一片。
巴巴龍心中暗罵,他奶奶的,這誰啊,早不來,晚不來,非在這要命的時候來,這是來搗亂的還是耍橫的。
龐大至不像話的飛船?巴巴龍的大腦快速地搜索着信息,這誰的船?
一個念頭陡然跳了出來:深空人!
是他們!
深空人要幹什麼?
巴巴龍的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如若是深空人,打?那是開玩笑!
怎麼辦?
巴巴龍的大腦風車般轉着,籌謀着應對之策。
心中不免有些喪氣。本來認為這是一次手到擒來的功勞。
哪裡想到,先是火星人,再是深空人。
伏擊火星人,雖然有些冒失,但畢竟沒有産生可怕的後果,但亞末爾的諷刺挖苦,還是讓巴巴龍不舒服了好半天。
深空人若摻乎進來,巴巴龍的底氣唰地一聲,瞬間被抽進了下水道。坐在椅子裡,軟塌塌地失去了支撐。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巴巴龍的腦袋裡畫着鬼畫符,有些遲鈍地反複地念叨着幾個詞,一籌莫展。
馬踏星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要不,與深空人聯系,探探口風?”
巴巴龍雙眉一蹙,眼睛就眯了起來,沉聲道,“若他們不回複呢?”
馬踏星略一沉吟,說道,“不管深空人回不回複,我們把我們的意圖傳遞過去,請他們暫時回避。畢竟,在地球上,我們向他們展示過我們的誠意。”
巴巴龍輕哼一聲,苦澀地說道,“誠意?騙鬼呢!我們能識破火星人的伎倆,深空人就能被我們蒙混過去?”
馬踏星輕笑道,“他們相不相信不重要,隻要他們現在不打擾我們,再過一會兒,我們一動手,任務就完成了。到那時,是打是逃,主動權還不是在我們手裡?”
“噢--,”巴巴龍眉頭輕蹙,沉思半晌,微微點頭同意道,“嗯,施展拖字訣。隻要拖到任務啟動時,我們就勝了。哈--,好!”
馬踏星微一點頭,退後聯系深空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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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的艙室裡,空氣如乳膠,凝滞得瑟瑟發抖。
皿紅的情緒雖已平撫下來,但心中的憂傷與悲凄并沒消減多少,隻是深藏在内心深處,默默地醞釀着。
若有适當的時機,若銷融,如春天的冰雪;若爆發,如死而複生的火山。
海難枯的精亮眸珠,不時逡巡過皿紅稍顯孤獨的身影,心髒不時被擰成麻花。
心絞痛不能醫好皿紅心中的傷悲,隻有把火星人安全帶到地球,并能在地球上平安的生活,才能最終喚回皿紅的如花笑顔。
仇瑪與海底撈交談後,大緻了解了火星的情況。
事已至此,仇瑪除了唏噓之外,還能做什麼?
與海難枯所思所想一緻,隻有救得火星人,回歸到族群裡,他們這兩艘飛船才能找到停泊的港灣,他們的心才能找到安放的所在。
而面對四個年輕人,仇瑪的存在,不僅僅是一個領導者,更是一個方向,一種執着。
所以,随着飛船緩緩地遊向地球,仇瑪的神情也越來越輕松。
不管成與敗,每接近地球一寸,他們就接近結果一寸。
恨不生憂郁的雙眸裡,略帶絕望的神色。自打進入地球範圍後,恨不生就一直呆坐着,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沉默的艙室裡,恨不生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氣氛。
“深空人會毀掉基地嗎?”
“嗯?”艙室裡四人的目光唰地一聲被吸引到恨不生身上。
恨不生沉默如恒,似乎剛才這句話不是出自他之口,目光依然呆愣傻萌。
皿紅幽怨地盯着恨不生,嗔怒道,“恨不生,你想什麼哪!深空人為什麼要毀掉基地,别瞎想了,啊!”
恨不生的眸珠緩緩地轉了轉,目光找到皿紅,面無表情地問道,“深空人會毀掉基地嗎?”
“嗯?”皿紅一愣,對啊,深空人為什麼就不能毀掉基地呢?
皿紅的目光遊移不定,從海難枯身上,轉到仇瑪處,在海底撈身上一點即走,最後又回到恨不生身上。
皿紅柔聲問道,“恨不生,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說出來,讓我們參詳參詳,好吧?”
此時的皿紅從語氣到神情,完全是一個大姐姐在安撫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弟弟。姐愛無邊,瞬間泛濫。
恨不生擡眼瞧着皿紅,眸珠裡的眼神,如若一隻雨中迷途的小鳥,陡然間看到了挂在樹上、正在風雨中搖曳的巢兒,而巢沿上正露出兩個毛茸茸的腦袋,向他望來。
巢,雖然在風雨中飄搖,但家的溫馨在凄冷的風雨中卻更濃更醇。
兩顆濕漉漉的腦袋,雖然看上去有些蕭瑟,但卻給尋巢彷徨的小鳥以心靈上極大的支撐。
恨不生就是那隻雨中尋巢的小鳥。
皿紅是巢,是兩顆濕漉漉的腦袋。
恨不生冰冷的心似乎挨近了炭火,臉上的表情也慢慢融化開來。
恨不生舐舐幹涸的嘴唇,說道,“隐形罩被攻破,點燃地球沒有成功,有這兩點還不夠嗎?我們的基地還有什麼呢?”
除了海底撈,因為與地球基地的交集不多,并沒有在場其他四人的切身感受,隻知地球基地對于火星人很重要就是了。
所以,海底撈很誠懇地把耳朵貢獻了出來,不該說的話,絕不說一句;不該聽的話,一句也聽不到。
仇瑪暗歎一口氣,目光移到海難枯處,輕聲說道,“多想無益。從影像裡我們也看到了,地球很平靜,并沒有發生大事件;而我們的飛船也沒有探測到異常的數據。所以,恨不生,留些精神,準備應付回到地球上的事情吧。”
海難枯走過來拍拍恨不生的肩頭,柔聲說道,“我們的基地沒有人能輕易毀掉它。深空人也不能。”
恨不生輕輕點點頭,嘴唇緊抿,眼神中透射出一道堅韌狠辣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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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末爾帶領着他的戰隊,以猴子撈月隊形,搖搖晃晃地向火星上的一列山脈投射進去。
海王參指揮各路戰隊,咬尾而去。同時,海王參分出自己帶領的一個戰隊,調動布置在火星上的防禦設施,對瑪雅人的戰隊展開毀滅性的打擊,渣都不留。
海王參看到亞末爾的戰隊竟然向火星逃竄,火,不打一處來。本來還心存仁慈,打一批,滅一批,抓一批,現在把火紅的眼珠子一瞪,下令全殲。
亞末爾此刻連腸子都悔青了幾次了,臉青唇白地望着舷窗外不時劃過的激光束,手顫腳抖。
遜森倒鎮靜不減開戰之初。兩眼晶亮亮地瞅着屏幕上的全景圖,看着一幀幀飛逝的畫面,尋找着安全的隐藏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