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會議室簡陋到内部擺設都是從别處挪的,屋内空氣沉悶到陽光都照不進來,牆壁挂滿奇形怪狀的蜘蛛網,時不時散發出泥土特有的香味,還好這種結構材料的建築物冬暖夏涼,基本不會受到濕氣的影響,他們很想知道這是何人的傑作。
散場後屋内隻剩下長天一人在發呆,凝視着門外的光景,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直到修林将軍從後面穿牆進來,他才收回思緒轉向那個已死的男人:“你可以拷問他們,不要太過分……”
修林将軍陰森森地冷笑,在他面前不會端出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漠然,有什麼說什麼:“要麼你自己讓他們吐出你想知道的消息,要麼我全權負責此事,你不能插手,這二選一于你應該不是很難吧!總想着對他人慈悲為懷,這可不是領軍者該有的感情。”
亡靈氣息回蕩在屋内,驟然降低空氣壓強,使人有種毛孔收縮的不自在。
他知道修林将軍會這樣說,倒也無妨:“那你全權負責吧!你有你行事的标準,我有我決策的方式,堅持這樣的原則未必是錯的。”
幽暗的綠光下,修林将軍身形慢慢消失,眼孔射出一抹冷光,回音蕩起:“那我就拭目以待。”
會議室再次回歸平靜,沉悶得讓人難以呼吸。他出神地想道,是不是站着越高的人就越孤獨,怎麼不是呢?斯塔克說過這本來就是一條孤獨之路,你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千頭萬緒無從下手的決策,還有衆口铄金難自寬的從容淡定。
門外的牆邊站着的那個人打斷他的沉思,壓住聲音:“有我在呢!我不是和你說過,無論你想成為怎樣的人,我都以龍騎士的身份會助你一臂之力,所以這條路你不是一個人在前進。”
長天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微笑,心底所有的不安一驅而散,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示意他跟上:“你不是要去東邊森林選塊地開荒墾地嗎?我和你一起去。”
那人唉聲歎氣地攤攤手:“耍酷也要看看時間好不好,太陽都下山了,你迷糊也要有個程度。”
夕陽餘晖将影子拉得很長,長天一把攬過那人的肩膀,采取硬拖拉拽的手段讓他閉嘴,其實他想找個人散散步,享受這難得的日落時分。
隔壁街道某間牆上訂滿各種刑具的封閉石屋,修林将軍很滿意地點點頭:“艾倫,這差事你辦得不錯,這樣以後你就擔任我的助手,專門記錄犯人的供詞,可還願意?”
願意啊!怎麼敢不願意……艾倫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一遍才答應修林将軍,他可不想得罪性情古怪,趣味惡俗的亡靈頭目,分分鐘會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于是他點頭哈腰地進入正題:“我去把犯人帶過來,你稍等片刻。”
修林将軍罷手讓他速去速回,手癢得快要忍不住了,随手就取下牆上那根熟悉的小皮鞭,用力地繃緊再松開,陶醉地聽着這刺激的聲響。
“報告,我已經将亞曆克斯帶過來了!”艾倫推開沉重的石門,押着人困在鐵椅上。
“犯人不是有兩個嗎?怎麼才帶來一個,那個白胡子的老頭呢?”修林将軍有些不悅,看都不看亞曆克斯直接沖着艾倫呼出一口千年雪藏的渾濁氣息,差點沒把他熏死。
“戈爾是銀王的親随軍師,這個不能拷問吧?”艾倫嘔吐得整個人都快虛脫,可他還不得不在修林将軍面前裝出一副還好的樣子。
“你做主還是我做主?”修林将軍可不吃這套,生氣起來鬼臉可吓人了。
“你……你做主,我這就去把人請過來。”艾倫剛要踏出門口,就被身後的氣息給叫住。
“你是打算自己帶上手铐把人請過來嗎?我不介意獎勵你拷問的殊榮。”話音剛落,屋内狂刮起一陣詭異的飓風,吹得牆上的刑具咣當作響。
最後,艾倫在修林将軍的淫威下,不得不為了自己的安危對戈爾下手,給他戴上手铐抓來拷問室。
拷問室不是很大,用來審訊幾個犯人還是綽綽有餘,除了背後那堵牆上方有一個俄羅斯方塊的小窗照進月夜的亮光,隻有擺在地上的煤油燈撲哧撲哧地燃燒着,油煙味充斥在鼻尖,頗有地牢久違的渾濁氣息,怎能不讓修林将軍幹勁十足。
亞曆克斯知道自己落入他人之手,倒也沒什麼畏懼,面無皿色地坐在鐵椅上直勾勾地盯着亡靈将軍,他大概沒見過這樣奇特的存在。
艾倫有些擔心戈爾的狀态,礙于修林将軍的臉面隻能麻木自己當做沒看到,坐在拷問室唯一破舊桌子前攤開泛黃紙張,手持鵝毛筆随時記下拷問的過程。過去他還沒做過這種苦差,多少有些忐忑。
鬼知道修林将軍為何要從戈爾拷問起,二話不說就掄起小皮鞭打在他腹部,邊抽邊質問:“是誰指使你控制巨靈布魯?你們是怎麼發現我們的行蹤?”
小皮鞭打在身上并不能立即抽出皿痕,頂多會有蟲子鑽進皮膚的那種微妙痛覺,剛開始會被虐得很爽,但是修林将軍對此門道頗有研究,他不是重重地抽在戈爾身上,握住鞭柄的手勢很奇怪,每發鞭策之前都會往後縮一段距離,很像拔劍的動作。
戈爾活了一大把年紀,什麼風浪沒見過,當年跟着銀王不是沒有被人誣陷下獄過,可他沒想到這陰老賊的拷問手段别具一格,與一般的皮肉之苦不同,完全是在玩弄人的受虐心理。
“啊啊哦哦哦……啊額額嗯嗯……不行了,快點住手!”戈爾不知修林将軍怎麼有如此拷問手段,專挑人體最敏感的部分用小皮鞭盡情地折磨,這招高明的同時也相當陰險,這讓活見久的他因扛不住受虐刑罰不斷發出各種熟悉的叫聲,像是激情逐漸增強擴張的波濤,容易讓人産生快感極限上的窒息。
“别急嘛!這麼快投降就不好玩了,我這自創的拷問法是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皮肉之傷,大可放心享受。”修林将軍沒有停止揮鞭的動作,意在讓這頑固的老家夥欲罷不能。
“你簡直是魔鬼……呃呃嗯嗯……”戈爾一直面紅耳赤沉着臉,呼吸越來越急促,怎麼也控制不住喉嚨因為身體受虐的反射發出令人尴尬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