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要麼搶過來,要麼毀掉它
傍晚下班,還沒進到别墅,遠遠便看到秦衍的車停在别墅門外。
敢情她這兩日沒回來,秦衍來了,難怪王曼露說她留宿她男人。
“喬姐,你回來了。”
見到楚喬,秦沫沫下意識地垂下雙眸,雙頰浮現一抹嫣紅。
“嗯。”楚喬抿唇笑笑,經過秦衍身旁時,特意低語叮囑了一句,“最近不要和沫沫單獨出去,平時多注意着點兒。”
後者認真地點頭。
“老婆你要出差?”
晚飯後,奕輕宸見楚喬收拾行李,不由得狐疑。
“旅遊。”
“我呢?”
“看家。”
奕輕宸,“……”
“你别告訴我你和那該死的淩澈或許蔣少修一起去!”
“不是。”
奕輕宸這才松了口氣。
“我們仨一起去!”
“……”
“噗……”楚喬見他一臉錯愕,忍俊不禁,“逗你的,傻孩子,wuli宸宸傻孩子。”
奕輕宸一把将她攬入懷中,寵溺地用鼻尖點了點她鼻尖,“帶上保镖?”
“我是去旅遊不是去打家劫舍,不需要帶這麼多人。”
楚喬下樓,寫了個地址和電話給劉叔,讓他安排個人去那兒照顧手上的蔣少修。
奕輕宸這才妥協。
也好,好歹倆礙眼的都暫時不能在他家小喬面前晃悠了。
多倫多的氣溫要比京都稍微低那麼一點點兒。
一下飛機,愛修便犯矯情,說自己累了要倒時差,明明這才清晨卻非要一到安排好的Y酒店便回房蒙頭大睡。
楚喬一人出門,雖說酒店有專車接送,仍覺得不十分方便,索性先去車行提了一輛。
古典雅緻的TrinityCollege校園内,一輛黑色的奔馳越野車安靜地停靠在路旁。
溫以安快步走在林蔭大道下,心裡無比期盼着與她相見的那一刻,直到不遠處那倚在車牌的長發女子精緻的容顔映入他眼簾,那緊抿的薄唇這才蓦地漾開一抹滿足的笑容。
她來了!
她真的來了!
方才接到她電話,溫以安甚至是不敢置信的,直到這一秒,才覺得這并非是夢境。
那抹淺笑隻在他臉上短暫停留便被他盡數收起,恭敬地站在她面前,略顯腼腆道:“您來了。”
短短數月沒見,先前那青澀的男孩兒竟已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眉目間,滿滿皆是氣定神閑。
“嗯,以安呐,想我不。”楚喬嬉笑。
溫以安先是一愣,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中快速地閃過一抹異樣的情愫,一時間,竟不知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過來。”
楚喬沖他招手。
溫以安略顯遲疑,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
她伸手将他一抱,柔軟的身子輕輕地貼着他略顯僵硬的身軀。
“可想死我了,這麼帥的小帥哥,姐姐還等着你快點兒長大收入後宮呢。”楚喬松開他,拍拍他的肩膀,調戲道:“不錯不錯,窄腰寬肩翹臀,乖乖的啊,可不許談女朋友,姐姐要吃醋的。”
溫以安點點頭,表示應允。
楚喬瞧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兒便覺得有趣,不由得笑開了聲兒,“傻小子,逗你呢,趁着大學趕緊多談倆漂亮的女朋友,人不風流枉少年呐!”
溫以安又緊抿了薄唇。
“你這樣兒可怎麼行,悶聲不吭的,哪有女孩子會喜歡呐。”
她摟了他的肩膀,“考國際駕照沒?”
“嗯。”
“這就好。”她一把把手裡的車鑰匙抛給他,“才買的,拿着。”
“愣在幹嘛,快上車。”
她推推他的腰,男孩兒臉上又是一紅。
“現在還住在留學生公寓嗎?”
“嗯。”
楚喬白了他一眼,“多說倆字兒。”
“嗯,是的。”
“……”
“支票我前段時間已經回國兌取,重新開了戶,以我的名義。”
楚喬之前給他寄支票時便不曾打過電話給他,這說明她在防着什麼,而這麼大老遠地将支票寄給他卻不自己收下,也充分說明這一點,所以溫以安大膽地揣測了她的想法。
“嗯,做的不錯。”她贊賞道。
“這錢你留着,要用便取,别去打工,把時間好好兒放在學習上,說不定有那麼一天,你這兒會是我最後的落腳點。”
楚喬說的隐晦,溫以安的唇角蓦地便揚起了迷人的弧度。
“附近哪兒有現成的小别墅賣?”
“我帶您去。”
楚喬和溫以安在中介公司的陪同下,就近查看了幾處别墅,選了一棟環境裝修都比較滿意的,付款過戶,便算是妥當了。
不論房子還是車子全都在溫以安名下,這便愈發肯定了他心裡的想法。
“走吧,陪你去公寓搬東西,以後你就住這兒了。”
“好。”
“以安。”
“您說。”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裡有一句話,我很喜歡,你知道是哪一句嗎?”
“不能聽命于自己者,就要受命于他人。”可是我心裡,隻想受命于你的,并且隻受命于你。
楚喬,于溫以安,是救贖。
是絕望時的聖經,迷惘時的燈塔。
“是的,不能聽命于自己者,就要受命于他人。”楚喬笑着點頭,“你倒是跟我心有靈犀。”
溫以安心頭一柔,眸光不由得愈發和煦了幾分。
“所以以安呐,好好兒努力吧,我多希望以後能有個可以依靠的人。”這世上,他們都是孤獨的人,楚喬打心眼兒裡,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
“好。”
溫以安東西不多,幾本書,一隻行李箱。
“這幾天能騰出時間嗎?”
“嗯,可以的。”
“正好,陪着我們到處走走,加拿大我不熟。”
“你們?”
“忘了跟你說了,我這次是陪朋友來散心的。”楚喬這才想起她完全将尚在酒店休息的愛修抛諸腦後了,“待會兒到Y酒店來接我們,你是我從網上找來的留學生兼職導遊,ok?”
“Ok。”
回到酒店,愛修已經睡醒,正在露天餐廳喝咖啡。
“去哪兒了你?我正尋思着這杯咖啡喝完你還沒出現我就該打電話報警了。”
“出去逛了逛,如此浪漫的國家,不應該來次浪漫的豔遇嗎?Onenightstand!”楚喬笑着沖一旁的服務員打了個響指,“LongIsland!”
“你昏頭了大中午的喝雞尾酒!”
“抱歉,習慣了。”她又從那服務員笑道:“Machiatto!”
“下午什麼安排?”
“我在網上找了個帥歐巴做向導,帶着咱們到處遊玩。”
愛修一聽帥哥,頓時笑開了,“知我者,baby也!”
大洋彼岸,Brittany莊園内。
英姿秀逸的年輕男人正牽着一隻潔白羊駝在那大片茂盛的草地上走來走去,不遠處是一黑一白兩匹悠閑吃草的高大駿馬。
“奕董。”
“夫人已經下榻酒店了吧。”
“嗯,是的。”為了他,夫人挺身而出帶着愛修那隻麻煩包走天涯,蕭靳還真是慚愧不已。
“不過,夫人沒用咱們酒店提供的向導,連司機也拒絕了,而是從網上找了個什麼兼職的留學生做向導。”
“嗯,由她吧,她不喜歡人跟着,找保镖遠遠地跟着便是了,一定要注意她的安全。”
“夫人說了,如果您敢找保镖跟着她,她立馬回國!”
奕輕宸笑了,“那敢情好。”
蕭靳繼續道:“跟您離婚。”
面前那無鑄的俊臉瞬間冷了下來。
“撤了吧。”
“是。”
極具現代化氣息的多倫多街頭。
三名相貌出衆的東方男女時不時兩旁雲集的奢侈品名店中穿行。
“Baby說好的來旅遊,為毛變成了購物?”
某男裝奢侈品店内,楚喬一本正經地在挑選着面前的皮帶。
上回跟奕輕宸借了一根,一直都忘記還了。
“你們倆也挑挑,看中什麼都算我的。”
愛修撇嘴,“這些都不适合我。”
楚喬扶着他的雙肩,将他推出了門口,指指隔壁,“那兒的衣服比較适合你,去吧皮卡丘,挑好了姐姐過來買單。”
“這還差不多。”
見愛修出門,楚喬這才對身旁的溫以安道:“喜歡什麼小帥哥?”
他指指她手中的皮帶。
“你也喜歡這條?看來咱們眼光一樣哦。”
楚喬笑着吩咐店員又取了一條來,又親自幫溫以安挑選了幾套衣服,這才買單去往隔壁。
“憑什麼我要讓給你,爛桃花兒!”
楚喬還沒進門,便已聽到愛修在裡面兒炸毛咆哮,一旁的導購皆無措地站着。
同樣都是客人,一個她們都得罪不起。
愛修的面前,是個打扮時髦的年輕東方男人,長着一雙極其精緻的桃花眼,正玩味兒地盯着面前炸毛的他,俊俏的臉上滿滿皆是惡趣味,時不時還要添一把火,惹得他更加氣急敗壞。
“怎麼回事?買個衣服還能吵起來?”楚喬捋了捋愛修的毛兒。
“Baby,就這麼一件限量款的,明明我先看上的,這朵爛桃花兒他非要跟我搶!”
“這就能吵起來?又不是菜場買菜?”
楚喬一把抄起那件衣服,徒手一撕。
隻聽到“滋啦”一聲,限量版的衣服一分為二。
“給。”一人一半,剛剛好。
她轉身走向一旁的服裝展示架,眼明手快地從中挑選了幾套,直接往導購懷裡一塞,又朝她遞了一張金卡。
“加上剛才那件,買單。”
動作利落,一氣呵成。
看得一衆人目瞪口呆。
見愛修還嘟着嘴,她直接将一堆購物袋挂他手上,“要麼搶過來,要麼毀掉它,再嘟着嘴,我就剪掉它!”
楚喬伸出手指沖他做了個“咔嚓”的動作,愛修這才趕忙将嘟起的嘴唇扯平。
身後的男人頗有興緻地打量着三人離去的背影,許久才掏出手機對電話那頭吩咐道:“幫我查一下……”
三人一塊兒在外用了晚餐,由溫以安将兩人送回酒店。
“Baby,你從哪兒找來那麼一座冰山?”
“網上啊。”楚喬面色如常道:“冰山嗎?明明是暖男啊。”
愛修扯了扯嘴角,“你有受虐狂體質。”
“話說現在留學生都這麼有錢嗎?奔馳越野車,哪怕在國外也不是一個打工的留學生負擔得了的吧。”
“我給錢讓他租的好嗎?”楚喬白了他一眼,幹嘛那麼精明,不應該是蠢萌蠢萌的嗎?
一點兒都不可愛。
兩人坐在露台,就着夜色與清風,閑聊了許久。
“我餓了。”
楚喬,“……”
不是才吃過晚餐嗎?
“想吃什麼,讓私人管家去安排就是了。”
“我們出去吃吧,像大學時候一樣,在街頭,品嘗各種特色美食?”
愛修忽然來了興緻,拽着她非要出門。
楚喬無奈地垂下腦袋。
她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夜晚的多倫多比白天時多了幾分璀璨與悠閑。
如此繁忙的國際性大都市,在夜深時方将它寬厚的懷抱展現給過往的人們。
兩人各抱一桶冰激淩倚在公園旁的欄杆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瞎扯着。
幾名身着黑衣的外國男人正面無表情地朝她們走來。
楚喬的右眼皮子下意識地輕跳起來。
“這位先生,我們家主人有請。”對方說的是一口不甚标準的中文。
楚喬一下子便想到了下午在奢品店的那個長着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的東方男人。
“Baby……”
愛修下意識地扯上了她的衣袖。
楚喬不由得仰天長嘯!
從大學到現在,為毛她一定要做他的“護花使者”啊!
為他打的架,兩隻手根本數不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他是一堆情深意重的好基友呢!
楚喬在心裡連呸幾聲,對面前那幾名黑衣人道:“沒空。”
“我們家主人說了,請人分‘文請’和‘武請’,不知道您更屬意于哪種?”
“中文挺溜。”
“謝謝誇獎。”那人依舊面無表情地站着。
“我能跟你家主人通個電話嗎?”
“不能。”那人又沖愛修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家主人隻邀請這位先生,先生請吧。”
楚喬不悅道:“有客上門豈能拒之于門外?告訴你家主人,要麼倆一起去,要麼倆一起去?”
那人愕然,“這有何不同?”
“豎着和橫着的差别。”左右是躲不過去,打不過跑不了,索性一起去了,見招拆招,總不至于死得太難看。
“您稍等。”那人忙掏出手機,走到一旁,對着電話那頭請示。
沒一會兒,他便回到兩人身旁,“兩位請。”
“Baby……”
楚喬戳了戳他腦門兒,“走吧,你這招蜂引蝶的小傲嬌。”
黑色的豪華轎車緩緩駛入某座奢華的大型别墅院兒内。
楚喬和愛修一下車便直接帶進别墅。
“美麗的女士,晚上好。”
桌球室内,那長着一雙桃花眼的年輕男人正俯身瞄着面前那隻主球,優雅地架起手橋,縮杆一擊。
隻聽到“啪”地一聲,漂亮的雙擊。
楚喬淺笑着鼓掌。
男人這才擱下手中的球杆,轉而拿起球桌旁的高腳杯,“有沒有興趣來一局?”
“當然。”
楚喬轉身,從一旁的壁式球杆架上取下一把何時的球杆,在手中輕輕适應了兩下。
“輸了,他留下。”
“赢了呢?”楚喬挑眉。
那男人笑了笑,似乎是對自己的球技頗為自信,“赢了,帶我走。”
“合着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你?”
“為什麼一定非要擺脫我呢?”
一旁的傭人重新擺球。
“你輸了,就讓我們離開。”
那男人朝她做了個“Ok”的手勢。
愛修緊張地站在一旁,楚喬的球技他自然是信得過,隻是這個男人球技似乎也不弱。
萬一baby輸了,OMG!簡直無法想象!
“别擔心。”楚喬氣定神閑地沖他眨眼。
那男人哈哈大笑起來,“你總是這麼自信嗎?”
她笑笑,“為什麼不呢?”
兩人的球技似乎不相上下,桌球愛修并不在行,瞧着他們你來我往,在一旁看得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這倆貨賭的,可是他的清白呐!
最後,楚喬一擊經典的跳杆,赢了這場賭局。
“我赢了,所以……”
楚喬将球杆抛給一旁侍候的傭人,接過他遞來的酒杯。
那年輕男人勾着唇,英俊的臉龐帶着邪魅而又有點玩世不恭的笑。
“請。”
楚喬和愛修出了大門兒,卻發現方才那男人依舊跟着他。
“不服?”
那男人笑笑,“輸了,放你們離開,又沒說不讓我跟着。”
“随你。”
“走吧,我送你們回去,總不能管接不管送吧。”那男人将司機趕下車,自己坐上駕駛座,轉身對後座的楚喬伸出右手,“尹尉。”
“楚喬。”
尹尉望向愛修,後者直接撇過頭去。
尹尉也不惱,收了手,直接道:“我看上他了。”
車子還未發動,别墅内忽然走出一帶着金絲眼鏡,打扮得一絲不苟的職業女性,拿着手機,叩了叩車窗。
車窗被緩緩放下。
“艾米麗?”
“二少爺,大少爺剛來電話。”艾米麗的聲音就和她人似的,透着一股子古闆。
“說什麼?”
“讓你立馬将斯圖亞特先生的夫人送回酒店。”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務必安然無恙!”
尹尉忽然轉頭,玩味兒地打量起後座那一臉子風淡雲輕的女人。
楚喬隻是淺笑。
“知道了。”尹尉重新關了車窗,發動了車子。
“斯圖亞特先生消息倒是靈通。”
“你不也是?”
楚喬意味深長地回敬了一句,轉而望向窗外。
對于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她真的是半點兒好感都沒有。
他身上那股子邪氣,太明顯。
回到酒店,夜已深。
接到奕輕宸的電話,楚喬莫名心暖。
“回酒店了?”
“嗯,放心,安然無恙。”她調笑。
“是不是危險了?從來就不聽我的。”
“不是有你嘛。”
聽着她難得撒嬌的語氣,奕輕宸忽地心情大好,連帶着聲音都帶了幾分笑意,“我終于知道我為什麼要變得強大了。”
“嗯?為什麼?”楚喬不解。
電話那頭的男聲愈發溫柔,十分肯定地告訴她,“為了保護你。”
為了時刻能保護你,所以我才要變得越來越強大,隻有站在這世界的最巅峰,那麼他的女人才會一輩子安然無虞。
向來冷硬的心髒在這一刻猛地崩塌一角,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繼續崩塌下去,直至化為一池春水,柔波蕩漾。
楚喬懊惱地撇撇嘴。
怎麼可以又被他的花言巧語給感動到!
“下午逛街,順手幫你買了根皮帶,不是你那些訂制級的東西,要不要?”她頗為傲嬌地問着,像個邀功的孩子,明明希望他知道,卻又固執地不想他知道她是特意幫他買的。
矛盾異常。
“老婆你真好,這可是你頭一回買東西送我。”
“好什麼好,不過是根皮帶,又沒救你的命。”
“但我的命,隻因你而有意義。”
這麼肉麻的話,為什麼……聽着卻如此順耳……
楚喬挫敗地歎了口氣,為感知到自己那一點兒已經萌發的心意而忽然變得焦躁。
“我洗澡去了。”
她正欲挂斷電話,電話那頭忽然又多了一句,“老婆我愛你,每天睜開眼閉上眼都要告訴你‘我愛你’。”
楚喬的唇角不自覺地漾開了一抹笑,“知道了傻瓜。”
挂了電話,心間仍覺得怦怦直跳。
這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兩人在溫以安的陪同下,又在多倫多玩了差不多一個禮拜,這才訂了返航的機票。
愛修不解,“為什麼你要拒絕花孔雀的私人飛機?Why?”
“你不是很讨厭他嗎?幹嘛要坐他的飛機?Why?”楚喬學着他的口氣。
“我是讨厭花孔雀,但不代表我讨厭他的飛機啊,這是兩回事兒!”
“……”
“嗨!兩位美女。”背後忽然探出一個腦袋。
“上帝啊,你怎麼在這裡?”愛修一張小嘴O得圓圓的,半晌兒也沒合上。
尹尉笑,“我不是上帝,我叫尹尉。”
楚喬懶懶地将雜志往臉上一蓋,直接忽視之。
京都國際機場。
經過漫長的空中旅程,楚喬和愛修一出機場大門,便直接上了橫在門口的那輛豪車。
蕭靳沒來。
“老婆,累壞了吧。”
奕輕宸将她往懷裡一摟,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迷人氣息,這才覺得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
天知道這朝思暮想的一禮拜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秀恩愛,分得快!”愛修在副駕駛座冷哼一聲。
“我覺得蕭靳還是不用回國的好。”
楚喬笑着戳了戳奕輕宸的腰,“你别招兒他,回頭他再給你烤了。”
愛修氣急敗壞地别過頭去。
這隻可惡的花孔雀,他遲早有天會找人拐走他老婆的!
讓他這輩子和他的右手作伴去吧!
安靜多日的楚家别墅,終于再次熱鬧起來。
“我喬,我的愛,你終于回來了。”
“想我了?”不知怎的她就這麼問出了口。
“想。”奕輕宸輕輕點了點她的唇,瞬間轉化成一個火熱的吻。
修長的手指緩緩拉開她背後的拉鍊,“老婆,咱們洗個鴛鴦浴吧。”
楚喬垂眸,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他一把抱起。
這家夥,從來都是單方面決定商量結果!
水霧缭繞的浴室内,正上演着一出皿脈噴張的火熱戲碼。
這一夜,又是熟悉的熾熱與漫長。
楚喬不在這幾日,應晨雪已經初嘗權利的滋味,基本上大小應酬都是她代替楚喬參加。
秘書美蘿一瞧見楚喬從電梯裡跨出,忙淺笑着迎了上去。
“楚總您回來了。”
楚喬順勢将手中的禮盒往她懷裡一抛,“給。”
“謝謝楚總。”
“這幾天怎麼樣?”
“都挺好,尤其是某人。”美蘿笑着将禮物收好。
“那就好。”她進了辦公室,沒一會兒又探出腦袋來,“這幾天我放了宋奎的假,現在你幫我喊他回來,我有事兒找他。”
“好的。”
宋奎接到美蘿的電話,沒一會兒便趕到了楚式。
“楚總。”
他恭敬地将手中的檔案袋往楚喬面前一遞,“這是這幾天我搜集到的資料,正如您所料,應向涪在外邊兒養了一個叫米佳的情人,而且那情人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取名應曉峰,那孩子如今已經三歲了。”
“那可得寶貝壞了,中年得子呐。”楚喬的嘴角,蓦地蓄起一抹玩味兒的笑。
“是的。”宋奎繼續道:“應向涪不僅在靜園富人區替她買了别墅,每個月還定時支付一筆三百萬的贍養費。”
“啧啧,這也忒摳門兒了。”
“米佳這人比較物質,且非常在乎她的兒子。”許是擔心楚喬不懂,宋奎又特意強調道:“比正常的母親更甚之。”
楚喬笑笑,“這是自然的,她可是因為這個孩子才能得到每月的三百萬……或許,她會希望這孩子能得到更多吧,畢竟這樣的話,她得到的肯定也少不了。”
“是的,估計那女人的下一步目标便是應家太太之位。”
“怎麼辦,我的愛心忍不住又要開始泛濫了。”楚喬别有深意地掃了一眼宋奎,“幫幫她吧。”
“是,我明白了。”
宋奎離開辦公室後沒多久,美蘿再次走了進來。
“拆遷的事兒似乎遇上了點兒麻煩。”
“嗯?碰釘子了?”
“是的。”美蘿遞了一份資料給她,“大部分人還是非常痛快地簽合同拿錢,資料上這幾戶是犟頭,杠上了,死活不搬。”
“是錢的問題?”
“自然。”
楚喬漫不經心地将資料往桌上一擱,“是錢的問題那就說明沒問題,跟拆遷公司的人說說,原定的三個月拆遷時間,每提前一天完成就加三萬,争取一個月内解決掉,讓他們再好好兒努力努力,實在不行可以放寬些,要注意千萬别鬧出什麼大動靜。”
“是,明白了。”
“您晚上的飯局怎麼安排?”
“什麼飯局?”楚喬眯着眸子想了一會兒,“哦,請城建的江局長吃飯對嗎?”
“嗯。”
“讓應晨雪替我去吧,記得讓戴上朱秘書,不要丢了咱們楚式的臉。”
“是。”美蘿了然一笑。
内斂低奢的Y集團總裁室。
某筒子腰上系着老婆親自挑選的皮帶,時不時垂眸打量幾眼。
“來下我辦公室。”他撥了個内線号碼,對着電話那頭吩咐道。
蕭靳很快便走了進來,“奕董您找我?”
“嗯。”
奕輕宸起身,走到他面前,“你看我這皮帶怎麼樣?”
沒怎麼樣啊,普通的Zegna而已。
從來不都是使用私人設計師的訂制級行頭的嗎?
當然這話,蕭靳隻敢在心裡暗想,筒子BOSS的意圖很明顯,他想讓他誇他的皮帶,原因嘛,不外乎夫人。
所以蕭靳推斷,這皮帶應該是楚喬送的。
他忙道:“這皮帶很适合您,看上去特别精神。”
“就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奕輕宸心滿意足地笑道。
蕭靳忍不住伸出一隻隐形的手拭去額上的汗。
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無聊到這種地步啊!
奕輕宸特意又取下皮帶,擺在辦公桌上拍了照,傳到好友圈,“老婆送的!!!”
蕭靳在他威逼利誘的注視下,終于還是認命地掏出手機給他點了贊。
他的筒子BOSS已經在燒腦的路上越走越遠,再也拽不回來了!
奕家人紛紛點贊、留言。
奕少軒:樓豬,嫂子送你皮帶提醒你該回圈兒裡繁殖後代啦!
奕輕宸看到這條留言,忽然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趕忙對還站在原地琢磨的蕭靳吩咐道:“備車去楚家!”
他一到楚喬房間便開始四下亂翻。
“奕董,您要找什麼?”
奕輕宸沒有搭理他。
一通地毯式搜索後,他終于在床頭櫃最底層抽屜的角落裡翻倒一隻白粉色的小藥盒。
“事前避孕”幾個大字,赫然醒目。
奕輕宸氣急敗壞地将那藥盒捏成團兒,狠狠地往地上一擲。
蕭靳打眼瞥去,差點兒沒當場給吓休克。
夫人呐!您到底從小是吃了啥,才能将這膽子養得這麼肥這麼大!
“你去,給我重新弄一盒兒一模一樣的回來。”奕輕宸的眸中,蓦地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很明顯,這是要偷梁換柱呐。
“是!”
蕭靳撿起地上的藥盒,退出了房間。
晚間休息時,楚喬總覺得奕輕宸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到底哪兒怪。
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趁着他進浴室洗澡之際,偷偷地翻出藏在床頭櫃裡的事前避孕藥,數了半天,總覺得數量不對,于是掰出了一顆,又不動聲色地擱了回去。
這夜的海,似乎浪特别大,她就仿佛一隻脆弱的小船在驚濤駭浪中風雨飄搖。
夜漸深,窗外風聲大作。
楚喬睡得正香,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忽地将她吵醒。
“嗯?”
“楚喬女士,我是市警局的李偉,今晚十一點左右在京都大酒店發生一起強奸未遂案,請您馬上來市局一趟,協助調查。”
楚喬懵了好一會兒,還沒等他開口,身旁的男人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摁回懷中,搶過她手中的手機。
“啪!”
她的手機華麗麗地被擲向牆上。
“老婆我明天再給你買。”
他閉着眸,有一下沒一下輕撫着她的背脊,仿佛是在哄小孩兒睡覺一般。
這家夥,好重的起床氣……
第二日一早,楚喬在美蘿的陪同下前往警局。
“楚總,出了點岔子。”
車上,美蘿将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又詳細跟她說了一遍。
“朱勇把人灌多了,帶樓上去開房,在過道上拉扯起來,結果剛好讓酒店經理撞上了,然後就報警了。”
“朱勇真是,啧啧,色膽包天呐!”
美蘿一愣,忙笑道:“的确是朱勇色膽包天了,應小姐可是您的親表姐。”
做好筆錄再出來,已經将近中午。
“楚總,應總給您打了好幾個電話。”
美蘿将她的手機遞上。
“先去醫院吧,怎麼說也是表姐,得去看看不是?”
僻靜的市醫院住院部,應晨雪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張小臉依舊煞白,顯然是還未從昨夜的驚吓中緩過神來。
“你還有臉來!”
見到楚喬,應向涪立馬黑了臉,“晨雪到底哪兒對不住你了,你要這麼糟蹋她!”
“沒憑沒據的,舅舅怎麼可以亂說?”
“沒憑沒據?”應向涪冷哼一聲,“朱勇親口承認是你指使的,你居然還敢說沒憑沒據,你是不是覺得如今攀上了Y集團了,就不把我們應家放在眼裡了!你可别忘了,再怎麼樣我也是你舅舅,晨雪也是你表姐!”
“我記着呢,記着應家對我做的‘點點滴滴’。”楚喬别有深意道,“我這也才剛從國外回來,晨雪和朱勇間到底有些恩怨我都還沒弄清楚,您總不能硬把這個黑鍋砸我身上吧!您說我沒事兒針對晨雪幹嘛?我和晨雪可是親表姐妹!”
“這種心懷不軌的人,你居然會把他安排在晨雪身邊?你到底是出于什麼樣兒的心理!”
“你居然敢這麼對我的晨雪,你也未免太無法無天了!”
李可莉剛好從醫生辦公室回來,一見到楚喬,上去便欲呼巴掌。
“楚總小心!”
美蘿反應迅速,一把拽開楚喬。
隻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美蘿的右側臉頰已經出現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楚喬眯了眯眸,美蘿摁住她手背,搖了搖頭。
“爸爸,這事兒不能怪小喬的,原來我跟那朱勇相處的還蠻好的,應該是她覺得我搶了他的位置,這才新生怨念的吧。”
應晨雪在護士的幫助下坐起身,又對楚喬道:“小喬你别放心上,我爸媽是因為太擔心我了,他們沒有惡意的。”
“嗯,沒事兒,你好好休息,朱勇那兒我會收拾他的!”楚喬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應晨雪,經此事件,她似乎變聰明了不少。
“舅舅,那我就先回去了。”
應向涪冷哼一聲,也不理她。
“抱歉美蘿,讓你替我挨了一巴掌,放心,我會替你讨回來的。”回去的車上,楚喬對美蘿道。
美蘿無所謂的笑笑,“不就是個巴掌嘛,别放心上,我知道您如此行事必然有自己的原因。”
“幫我調查一件事兒,但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蕭靳那邊。”
“是,明白了。”
“三年前,七月七日前後一禮拜,應家所有的人舉動,難度有點大,你盡量吧。”她記得很清楚,母親死亡前後幾日,應晨雪無故在英國消失好幾天,後來問起,她也隻說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去了。
“楚總。”這七月七日不就是楚夫人的忌日嗎?
美蘿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楚總您放心!”
應晨雪休息了兩日,很快便回到了楚式上班,楚喬為了表示歉意,将她升任為楚式集團副總經理,這才稍稍平息了應向涪的怒火。
朱勇的那邊,終于改口,說是自己因為不滿楚喬将原本屬于他的位置給了應晨雪這才伺機報複。
“你去找的朱勇?”
總裁室内,楚喬忽然問美蘿道。
美蘿搖頭,“沒有啊,我去的時候朱勇已經改口了。”
這就怪了。
莫不是又是她家的小惡魔幹的?
“楚總,應式那邊,又在催讨尾款了。”
楚喬挑眉,“不是還有應副總在嗎?這事兒就讓應副總去處理吧,咱們集團内部現在資金周轉不靈,哪兒來的錢。”
“是,明白了。”
“我出去一趟,有事兒電話聯系。”
“好的。”
楚喬起身換下套裝,穿了一套便服,又戴了一副墨鏡,這才獨自開車出了門兒。
僻靜的茶樓包間兒内,一衣着樸素的年輕女孩兒早已等候多時。
“表小姐。”
“嗯。”楚喬進了包間兒,這才摘下墨鏡,“還在應家做事兒?”
“是,是的。”女孩點頭,“那天打碎了一盆‘十八學士’,大小姐讓我做到償還了賠償才能走人。”
“花花草草的,我也不懂,多少錢來着?”楚喬笑着斟了一杯茶遞給她,“你叫小可?”
女孩兒趕忙伸出雙手接過茶杯,“嗯,大小姐說,得十萬。”
“現在工資多少?五千?七千?”
“沒呢。”小可搖頭,“我年紀小又什麼都不懂,每個月也就三千塊,現在又弄壞了老太爺的花,更是不可能漲工資。”
“那得還到什麼時候去?”
“可是也沒辦法,誰讓我做事兒不仔細打壞了東西,若是不老老實實在應家做着,他們肯定會告我的!到時候我非但找不到别的工作說不定還要坐牢!”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怎麼可以這樣!”楚喬故作憤懑。
小可苦笑着搖頭,“表小姐約我,有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