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人誰都沒理張宗正,他自己在那自言自語了半天,就像個瘋子一樣,沈承拉着我一直往前走,張宗正就跟在後面,一個勁的說過去他們師兄弟有多麼的團結,現在卻反目成仇了,最後說的我實在是煩了。
我回頭白了他一眼,問:“你有完沒完?”
張宗正一臉苦笑的說:“我說嫂子,你勸勸我師兄吧,好歹你在高層裡鎮了我幾十年,你不轉世我都出不來,咱們就一筆購銷了吧。”
看他那可憐樣子,說實話怎麼看都不像壞人,倒像是個受害者,不過我經曆了這麼多,這麼會演戲的人見多了,沈承忽然回頭,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布娃娃,我一看愣了一下,這不是那個傀儡娃娃嗎?不過這娃娃比較新,而且沒有紅嘴唇,應該是個男娃娃,做工都差不多,粗糙的很,而且很醜。
沈承拎着那個娃娃,說:“張宗正,下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離我夫人遠點,不如你親自體會一下自己傀儡娃娃的威力如何?”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個娃娃是張宗正動的手腳。
張宗正頓時面色鐵青,他站在了原地,然後又露出了招牌的歪嘴笑,轉身便走了,沈承捂着自己的兇口,似乎有點不舒服,我這才想起來,他剛剛用了自己的兇口皿,現在身上還有傷。
我趕緊扶了一把沈承,沈承帶着我們走出了墓穴,徐三公一死,整個墓穴的陣法似乎跟着失靈了,我們走出去的時候很順利,外面已經是白天了,陽光照的刺眼,這個墓穴原本就在整座山的壺口處,我們剛出來,發現種在墓穴周圍的那些毒樹已經幹枯了,周圍的陰氣已經褪去,再有沒之前的壓抑之感,隻是周圍的風卻比之前大多了,我被風吹的有點冷。
赫連雲去找我們的車,李大夫看了一圈,歎口氣說:“這徐家聰明的一世,沒想到讓張宗正算計了,徐三公在這裡将近我百年了,身上吸收的那些東西都讓他張宗正得了,我看現在連你都不是他對手了吧。”
沈承恩了一聲,赫連雲回頭看了看那墓穴,說:“可惜了左老爺子,回去不知道跟左怡怎麼解釋。”
“左老爺子命數已到,他早就知道有今天了。”沈承淡淡的說了一句。
李大夫看沈承的樣子,搖搖頭說:“來吧宋帝王,讓太醫給你把把脈吧,我看你什麼情況?”說完,李大夫把手搭在了沈承的手腕處,沈承一甩胳膊,說:“不用了。”
李大夫也沒強求,我們四個一路上沒說什麼話,心情都很沉重,我們來的時候走了很久,回去的時候卻很快,下到盤山路上,路口的地上仍然設置了路卡,我們的車還停在半山腰的地方,旁邊還停着警車,警車上面燈還在閃着光。
赫連雲皺着眉頭說:“警察還在這,看來咱們得解釋一下才能取到車了。”
李大夫忽然攔住我們,在周圍聞了聞,然後說:“看來不用解釋了。”
我們跟赫連雲沒明白怎麼回事,走進警車的時候才發現,警車裡面的兩個警察都死了,車的玻璃上都是皿點子,兩個警察的臉已經幹枯了,好像有什麼東西把他們的皿都吸幹了。
我跟赫連雲倒吸了一口冷氣,李大夫歎口氣說:“看來咱們擔心的事到底發生了,平靜了這些年,到底還是有這一天。”李大夫報了警,畢竟我們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赫連雲說沈承受傷了,由她來開車,李大夫不願意當電燈泡,就坐在了前面,沈承靠在我身邊睡着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沈承睡的這麼沉,想到他身上背負的那些東西,忽然間很心疼我身邊的這個男人。
李大夫回頭看了一眼,說:“要不是在車上,估計他不會睡的那麼沉。”
我小聲問李大夫:“你們剛才說的擔心的事,是什麼事?”
李大夫歎了氣,說:“既然到了今天,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了,徒弟,你們那個村子下面其實有個地脈,據說道家第一代張天師借着那裡悟道成了神,你們村子的人祖祖輩輩都守着那個地脈,聽說在那個村子出生的孩子有一個人會繼承地脈,當年你爺爺吳時一跟金陵吳家決裂,就去了那個村子,娶了你奶奶,也就是你之前看到的女鬼,她是上一代地脈的主人,你奶奶那個人很有主意,也一直防着你爺爺去動地脈,你爺爺本以為生下了孩子會直接繼承地脈,但是沒有,你爺爺害死了你奶奶,結果還沒等你出生,地脈繼承在了一個叫王靜的人,也就是騙你們去小天門的那個人,後來你爺爺勾結了汶水徐家和天一教,他們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殺了你父親,将地脈轉移在了你身上。”
我聽傻了,之前一直聽地脈的事,沒想到從頭到尾都是我爺爺在搗鬼,李大夫歎了口氣,接着說:“不過轉移你在身上以後,你根本不是那個天命,也承受不住地脈的煞氣,幾乎快死了,這時候有人給你爺爺出主意,讓他找個人跟你冥婚,加重陰氣或許能保住命,跟你冥婚的那個人就是沈承,可能當時你爺爺也不知道,沈承到底是誰,這中間還有很多的恩怨我并不知道,隻能說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就有安排了。”
我沉默了很久,很多事情我都知道經過,可能想到整件事情連起來會是這樣的,罪魁禍首從頭到尾竟然都是我爺爺,我問李大夫:“那個地脈得到了有什麼好處?”
李大夫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隻聽說得了地脈便能控制整個世界,隻不過誰能都見過,你奶奶也并沒有控制世界,不然還會被你爺爺害死嗎?”
這些事情,若不是從李大夫口中聽到,估計沈承絕對不會告訴我,他一直不想讓我知道太多,這一生,隻想保我平安的度過,隻可惜,已經身在這個漩渦,誰又能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