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有點奇怪,現在并不是夏天,為什麼這洞口會這麼熱,我第一反應就是這裡面不會有火山什麼的吧,後來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可笑,先别說這地根本就沒有火山,誰會把自己的墳墓建造在火山裡。
我們越往前走越熱,而且隐隐的還能聞到一股子硫磺味,我有些害怕便問沈承:“這地方不會有火山吧?這要是冒個岩漿什麼的,估計咱們三個隻能去陰司見面了。”
沈承笑了一聲,說:“夫人放心,應該不是火山,而是溫泉,你沒覺得水蒸氣特别濃郁嗎?”我倒是感覺出來了,但是以為是暗河的事,不過有沈承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個天師在自己的墓裡修建了一個溫泉,不會随時準備泡澡吧,這設施也太齊全了。
我們沿着洞口一直往前走,走的很慢,我們腳下漸漸有了些積水,而且這水越來越深,從一開始隻是出現的小水坑,到後來幾乎沒過了腳面,而且這水有點熱,越往前就不是熱了,而是燙腳。
沈承看了我一眼,停下來半蹲着說:“夫人,上來,我背你走。”我并沒拒絕,立馬跳上了沈承的背,這下面确實不怎麼好走。
遠厄大師幹脆就把鞋子脫了,非常高興的踩在水裡說:“哎呀,跟我每天泡腳的溫度差不多,好好好,舒服舒服舒服。”我看遠厄大師光腳站在水裡的樣子覺得好笑,看上去像個小孩子一樣,要不是臉上的皺紋我真會這麼覺得。
雖然我們三個深入洞穴,這水也越來越深,最後幾乎快要沒過沈承的膝蓋了,沈承本來個子就比較高,沒過他的膝蓋基本就能沒過我的下半身了。
我問沈承:“這會不會越來越深的,到了前面不會需要遊泳吧?”
沈承停下來看了看那水說:“不會,這水的流速很慢,應該是從什麼地方溢出來的,而且速度并不快,應該跟我們用要是打開門有關系,可能也是某個機關,我們小心就好。”
我點點頭,尋思這天師機關也太多了,他也不嫌費腦子,有時候還是活的簡單點好,走了一會,前面出現了三條岔路口,每條口都有積水,積水的深度也差不多。
遠厄大師看了看,問沈承:“咱們應該走那條,積水掩蓋了道路的情況,即使下面有個深坑我們也看不見,這該如何是好?”
遠厄大師提出的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想問,還沒等我說呢,他先問出來了,沈承要搖搖頭,說:“以這位天師的自負心态來看,應該不會設計這麼簡單的陷阱,我們先等等看。”
沈承背着我就站在岔路口瞪了一會,這洞裡時不時的傳來咕噜咕噜好似燒水的聲音,沈承挨個路口聽了聽,走到最右側路口的時候說:“就是這,咱們走這裡。”
這洞穴的裡的水應該就是最右側路口冒出來的,沈承背着我走的很快,我能聽見他呼吸和心跳都很快,可算是有點活人的氣息了,遠厄大師一直跟在後面,最後就幹脆小碎步走。
走了幾步忽然坐在了水裡,我吓了一跳,拉住沈承說:“你看看遠厄大師怎麼了?”
沈承立馬回頭上前去扶人,遠厄大師把腳擡了起來,說:“這下面果然有暗器,我這腳中招了。”
沈承皺起眉頭,說:“不對啊,我剛剛走過那裡,沒感覺有機關啊?”遠厄大師将腳擡起來,我一看,因為他一直光着腳,腳掌刺進了一塊尖銳的白色東西,我仔細一看,好像是一塊骨頭。
我在沈承的背上離的比較遠,有些看不清,遠厄大師将那個東西拔下來,仔細看了看,忽然皺起眉頭對沈承說:“這好像是人的手骨,這個大的話隻可能是孩子的,看上去也就兩三歲的樣子。”沈承默認的點點頭。
遠厄大師在水底撈了撈,又撈出一些骨頭和衣服的碎片,應該都是屬于小孩的,隻是不隻屬于同一個孩子,沈承歎了口氣,對遠厄大師說:“你把鞋子穿上吧,這水裡還不知道有多少奇怪的東西。”
我們三個一路無話,應該是越來越接近這個墳墓的中心地帶了,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鐘,一個巨大的溫泉池出現在我們眼前,這溫泉池至少能幾百人一起下去泡一場了,估計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我有些驚異隻是一個地下的墳墓,哪來這麼大的地方修建溫泉。
我感覺這水熱氣撲臉,我雖然沒走路早就已經一身汗了,我才想來遠厄大師剛剛腳受傷了,現在泡在這熱水裡也不知道行不行,我磚頭問遠厄大師:“您那腳上的傷好了嗎?不行上點藥吧。”
遠厄大師有些驚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叫腳擡了起來讓我看,我本來想吐槽讓我看腳幹嘛,這才發現有點不對,他腳上的傷口幾乎已經快要愈合了,而且在擡起來的一瞬間,我看見他的腳僅剩下的一點傷口也完全愈合了起來,腳上瞬間什麼傷都沒有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連傷疤都沒有。
我愣了一下,看見的不隻我,還有沈承,估計遠厄大師應該也覺得不對了,要不然不會讓我們看傷口,我問他:“您這是金剛狼的體質?瞬間就能愈合?”
遠厄大師叫了一聲佛号,說:“貧僧并不知道金剛狼施主是哪位,但是貧僧的愈合能力跟普通人一樣,之所以會如此,應該跟這水有關系。”
我的目光頓時落在了這片水裡,遠厄大師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刻意将我的匕首拿去,在手上劃了一道小口子,皿漸漸的滲透出來,遠厄大師讓我看了看,那傷口半天是沒有任何要愈合的迹象,而是不停的在滲皿。
他低頭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水裡占了一下,然後将手指擡起來讓我看,我這次睜大了眼睛,我看見遠厄大師手那個細細的傷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愈合,隻是一瞬間的事,傷口便好了,就像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
我驚呆了,這水是靈丹妙藥嗎?就算是現代最發達的醫術也達不到這個效果,我問沈承:“這水,是什麼仙丹啊?”
沈承呆呆的看了半天,然後轉頭對我說:“這裡應該就是所謂的地脈吧,那些人掙的頭破皿流的地方,從現在開始咱們應該就進入地脈的範圍之内了,在這裡發生什麼奇怪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我愣神了一會,問沈承:“這就是我繼承的那個地脈?我是它的主人?”
沈承點點頭,望着那個巨大的池子,說:“這裡應該有某個法陣在等着你,夫人,等你來了才能開啟那個法陣,一旦開啟,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夫人,在這裡你一定要小心,不要随便接觸任何東西,千萬不要開啟法陣。”
我恩了一聲,一直呆在沈承的背上也不是個事,要是一會有什麼危險,他還得顧着我,我直接從他的背上跳了下來,既然這水沒什麼事,而且還有恢複傷口的功效,應該暫時不用太過擔心。
我站在洞裡看了看,好像除了這個巨大的池子什麼都沒有了,我詫異的問:“這裡……不會真的是給那個天師泡溫泉的地方吧?”
沈承搖搖頭,非常鎮定的說:“絕對不會那麼簡單。”說完,他在四周看了看,在池子側對我們的地方停了下來,朝我們招手,示意讓我們過去。
我跟遠厄大師小心的走過去一看,在池子的側面有一個吐出來的按鈕,那按鈕是一個獅子的頭像,這獅子看上去栩栩如生,沈承周圍看了看,然後試探着按了下去。
隻聽洞裡轟隆一聲,我們三個人吓了一跳,四處看看好像沒出周圍有什麼變化,沈承似乎也沒看出來,不過等了一會,我發現腳下的水好像少了,我對他倆說:“腳下的水少了。”
沈承跟遠厄大師點點頭,遠厄大師說:“難不成這是個下水道的設計?這裡還有下水道?真是高級了。”我對遠厄大師的說法有點哭笑不得。
沈承擺擺手,一臉嚴肅的說:“絕對不是。”剛說完,我就看見巨大的池子正在咕噜咕噜的冒泡,我被那個巨大的魚吓怕了,這個水還能治好傷口,不會那個巨大的殷魚又活了吧?
正迅速呢,從池子上面浮上來很多黑色的陶瓷壇子,這些陶瓷壇子擺放的非常規整,那些水流的差不多了,正好能沒過半個這個壇子的高度,壇子恰巧浮不起來。
我數了數,一共九十九個,這就說明這些壇子一定跟某個陣法有關,天師屬于道家,道家也講究九為萬物的最大,九十九再加一就是一百,也許我就是那個一百、
我正在尋思,發現前面不遠處漏出來一個腦袋,隐藏在我們對面池子的那邊,前面還有一個通道,我們還沒過去,我立馬問:“是誰?”
那個腦袋瞬間往身後的洞穴逃去了,看她的背影好像是張音,我跟沈承對視一眼,說:“那個是……張音。”沈承點點頭,沒說話,壓根就沒關心張音怎麼樣,而是一直看着那九十九個黑壇子。
沈承回頭對我說:“夫人,你在這裡好好呆着,我要去那個黑壇子看看。”我點點頭,刻意靠近了遠厄大師,不為别的,隻為了讓沈承有些安全感,隻要有人保護我,他的精力就會專注一些在黑壇子上。
沈承邁進那個池子裡,看了一圈,似乎沒什麼異樣,輕輕的打開一個黑壇子的蓋子,我當時心裡捏了一把汗,就怕沈承觸動什麼機關,不過好像沒什麼事。
沈承打開壇子一看,瞬間臉都變色了,他明顯帶些驚恐,不過更多的事詫異,我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東西能讓沈承這般表情,我也湊過去想看看。
遠厄大師說什麼都不讓,還一個勁問沈承那裡是什麼東西,沈承擡起其中一個黑壇子,我跟遠厄大師都吓了一跳,就怕出什麼機關,不過沈承是有分寸的人,他能做的事基本就沒有危險。
沈承将其中一個黑壇子遞給我們,說:“你們自己打開看看吧。”我很好奇,不過無非就是這個天師又養了什麼奇怪的蟲子吧,我這回求千萬不要腿多的東西。
我剛一打開,看見壇子裡裝滿了水,裡面泡着一個大概兩三歲的小孩,水完全沒過小孩的頭,它的皮膚很有彈性,完全不像是泡水泡了很久,連身體都腫脹的人。
我低頭想仔細看看,這小孩是不是也放了什麼藥,剛一低頭,那個罐子裡的小孩瞬間睜開了眼睛,我以為是錯覺,可是那孩子還吵着我眨眼,這絕對不是幻覺。
我吓得連連後退了幾步,這小孩在水裡泡着居然還能睜開眼睛,也就證明還活着,我趕緊對沈承說:“夫君,這孩子還活着。”
沈承很奇怪,沒有救人的想法,隻是淡淡的對我說:“你仔細好好看看,夫人。”我又看了看,那小孩的眼睛一直瞪着我,很明顯他能看見我,隻是孩子的右胳膊沒有了,隻剩下了一點點。
我問沈承:“你不能因為他是殘疾孩子就不救吧?”
沈承冷笑一聲,說:“夫人,這孩子已經死了,泡在水裡沒有了呼吸和心跳,但是因為泡在了溫泉水裡,部分身體的功能還能用,比如睜開眼睛看你,至于那個右手,他本來是完好無損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殘疾孩子,是被人切了吃了,然後再水裡還會自己長出一個右手,他雖然已經死了,但是身體還可以繼續生長和愈合,隻要有這個水。”
我終于明白為什麼那些人甯願頭破皿液也要得到地脈,這裡面的水的确神奇,這時候不遠處有個人邊鼓掌邊朝着我們這邊走過來,嘴裡不停的說:“好,好,你們居然能走到這一關,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他剛說完,我瞬間意識到這人就是那個天師吧,隻不過這人有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