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笑得很誇張:“怎麼?誰說朋友一定就是人,難道就不能是動物嗎?狗是不是人類的好朋友,貓是不是人類的好朋友,馬是不是人類的好朋友?既然這些動物是人類的好朋友,那蛇和癞蛤蟆也可以做人類的好朋友啊。”
“你……”
林如意幾欲抓狂:“燕七,你敢玩我?我要用林家族規鞭笞你。”
燕七絲毫不懼:“如意小姐是在做夢嗎?你剛才主動要求見我的朋友,衆人俱都聽見了,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你想用林家族規鞭笞我,請問,是何道理?我犯了哪條族規,你說出來?”
“我……”林如意哪裡能說得出來。
秋香道:“我可以給燕七作證,燕七句句屬實,并沒有欺騙如意小姐。”
曲風也挺起兇膛:“我也可以為燕七作證,而且,癞蛤蟆和蛇也可以做人類的朋友。”
“就是,燕七沒錯,錯的是如意小姐。”
……
王直白和孫聲等一衆家丁開始起哄。
林如意徹底傻眼了,沒想到被燕七算計得這麼狠,明明被他用蛇和癞蛤蟆威脅了,偏偏拿他沒有一點辦法,真是豈有此理。
燕七看着林如意:“如意小姐剛才說了,要對我的朋友動手,現在,請你動手吧,不要客氣,要殺要剮,還不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嗎?”
林如意哪裡敢和小蛇較勁?吓得臉色如土,卻又羞臊不堪,方寸大亂,毫無章法。
燕七吹了一下口哨。
口哨才響了一聲,兩條小蛇立刻警覺起來,腥紅的舌頭探出來,呲着牙,盯着林如意的臉頰冷皿的擺動,一副随時都會進攻的模樣。
“别,别吹口哨!千萬别吹!”
林如意簡直要吓死了,立刻擺手:“燕七,快,快把小蛇弄走,我走,我不堵在門口了,快點把小蛇弄走啊,求求你了,那隻癞蛤蟆爬進我的褲子了,快點弄走啊。我要完了……”
“這就對了嘛,和我鬥,你是占不到便宜滴。”
燕七笑了笑,又從袋子裡扔出兩條小老鼠。”
蛇見了老鼠,立刻追了上去。
林如意見蛇離開,終于松了一口氣
,身子軟趴趴的倒了下來,可是,褲子裡的癞蛤蟆卻順着褲管往上鑽。
這下可危險了,再往上鑽,可就鑽到女人的大腿根了,那裡可不是随便能鑽的地方。
“不好!”
林如意再也不敢松懈,使勁的甩着大腿,要把癞蛤蟆甩出來,那副歇斯底細的狼狽相,可讓衆人解氣了。
看來,惡人還需惡人磨啊。
曲風啧啧贊歎:“還是燕七厲害,出手不凡,怪招連連,換成是我,絕對不會想出這麼邪門的招數。”
秋香也扪心自問:别說曲風等人,就是自己,加上大小姐,也不會想出如此歪門邪道的點子來整治林如意。
歸根結底,還是觀念問題。
林府的許多問題,用老辦法已經解決不了了。
而燕七的招數,則讓人眼前一亮。
“大小姐身邊就是缺少燕七這麼一個厲害角色,我一定要把燕七推薦給大小姐,哎,可惜大小姐對燕七懷有偏見,這可如何是好。”
秋香胡思亂想,卻沒有頭緒。
“進去喝茶喽。”
衆人一擁而進,沖進了外門。
林如意清除了褲子裡的癞蛤蟆,恨恨的看着燕七、秋香等人:“以為過了我這一關,就能進去了?那是白日做夢,看你們如何灰頭土臉的滾出來。”
燕七和秋香走在最後面。
“秋香,我這辦法如何?别看林如意嚣張,幾條小蛇就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秋香白了燕七一眼,有點忍不住笑:“也就你能想出這麼惡心的招數來。”
燕七不以為然:“管他惡心不惡心,在我眼裡,隻分成功或者失敗,成功的招數那就是好的,失敗的招數那就是壞的。”
秋香糯糯道:“好啦,算你赢了,這的确是個好招數,行了吧,我的七哥厲害着呢。”
兩人正在說着悄悄話,前面卻又走不動了。
“又怎麼了?”燕七搖搖頭:“不就是喝點茶嘛,怎麼一波三折沒完沒了?”
前面吵吵嚷嚷,亂成一團,似乎很多才子仰頭看着什麼,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秋香和燕七湧到前面去,就
見裡門被一個羽扇綸巾的書生給堵住了。
這個書生一身绫羅綢緞,手上帶滿了扳指,脖子上挂滿玉佩,衣服鑲着金邊兒,這副惡俗的打扮與林如意如出一轍。
燕七立刻斷定:“這厮和林如意是一家的吧?”
秋香非常驚奇:“七哥怎麼知道?”
燕七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看這厮和林如意的打扮,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能不是一家人嗎?”
秋香贊賞的看了燕七一眼,努努嘴:“他叫許松華,是林如意的相公,也是金陵很厲害的才子,已經中了舉人呢,算是有所成就。”
燕七點點頭:“他讀書甚多,為何與不懂禮儀的林如意成了夫妻?”
秋香道:“還不是為了錢?”
曲風向許松華作揖:“許舉人,您為何堵住茶室,不讓我們進去?您是才子,是有大學問的,該不會不講道理吧?”
許松華輕搖折扇,出口成章:“古語有雲,茶有異香,高貴典雅,乃是高人雅士吟詩作賦之靈泉,豈是尋常之人可以品嘗的?尤其咱們林府是高門大戶,茶道之術,非比尋常,非精茶懂茶之人,豈能擅自進入茶室?”
燕七聽得直想笑。
這厮什麼意思,喝個茶難道還必須有文化?精通茶道?沒有文化連茶都不能喝了?
王直白等人也很生氣。
他們可都是飽讀詩書的才子,難道也不能進入茶室?
這豈不是說,在許松華眼中,他王直白也是個白丁兒,連讀書人的邊兒都沾不上?
這下可惹急了王直白和孫聲。
王直白又犯了直腸子的毛病,也不管許松華舉人的身份,直接叫闆:“許舉人,我們十年苦讀,自認不是白丁兒,敢問我們也不能進去嗎?”
許松華怡然一笑,透着一股輕蔑,伸手指了指牆上幾副對聯:“你們是不是白丁兒,我說了不算,你們說的更不算,那得看你們能不能對上那幾副對對聯!若是對不上,還說自己是讀書人,豈不是贻笑大方?”
王直白、孫聲仰望上面那幾副對聯,隻看了一眼,不由得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