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利器?”台下侍衛面面相觑,這裡十八般兵器都在啊?哪兒還有什麼其他兵器?
見侍衛沒動,殷複聲沖其中一人勾勾手。侍衛上台,殷複聲問道:“不知道什麼是神兵利器呀?”
侍衛搖頭。
殷複聲咂咂嘴,附耳道:“這東西宮裡肯定有……”
“啊?!”侍衛一聽,一臉嫌棄,驚愕地盯着殷複聲。
“不必奇怪,你速去準備就是。”
侍衛也沒辦法,皺着眉頭轉身下去準備。
侍衛離開之後,所有人都在小聲議論,這書生究竟耍的什麼兵器?如此神秘。
等了半天,樸志龍顯得很是煩躁。比個武,怎麼這麼麻煩?
“嘿!祖爺!你到底使的什麼兵器?”
殷複聲故作遺憾道:“唉,你祖爺我不似你,生于武将世家,從小十八般兵器擺在眼前,随你怎麼練。而我生于普通農人之家,自小躬耕于鄉野,能練的隻有粗糙農具而已。”
樸志龍暗想:什麼?農具?呵!你是要使耙子呀?還是鋤頭?要麼,牽上來一頭牛跟我幹架?
就在他冷笑之時,也不知從哪兒忽然傳來一股味兒。這味道由遠及近,由淡變濃,由刺鼻,漸變為臭,由臭又變為惡臭。
人們紛紛掩住口鼻,順着味道飄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倆小太監一前一後的走,肩上擔着個木桶,桶上還蓋着蓋子,并随着走路,不時颠上颠下。
“這怎麼把馬桶擡這兒來了?”
台下有人抱怨。
這時,剛才那個負責找兵器的侍衛扛着個大木勺上了擂台。
木勺柄長近一人高,前邊兒帶一桶狀的勺。加起來,比殷複聲還高出一截。
侍衛上台,将木勺交給殷複聲,之後,倆小太監也把木桶卸在擂台上,随後退了下去。
殷複聲沖樸志龍一笑,“廢兄,我們農人有兩句俗話,叫: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種地不上糞,等于瞎胡混。所以,呵呵,這就是我用以練習武藝的兵器。”說着,一揭馬桶蓋,登時,空氣中彌漫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
樸志龍眉頭一皺,隻往那桶裡瞄了一眼,胃裡的東西差點兒沒湧上來。“你,你要幹嘛?”
“當然是比武啊。”殷複聲不緊不慢,将木勺往馬桶裡一插,攪一攪,撈出一勺,往樸志龍眼前一伸。
樸志龍吓得往後連退數步,捂着口鼻,烏囊烏囊地不知在咒罵什麼?
殷複聲沖台下喊道:“趕緊鳴鑼開始吧!”
敲鑼的一聽,才回過神來,猛地往鑼上一敲。
殷複聲也不多說,揚起木勺就往樸志龍身上招呼。
樸志龍見狀,吓得魂兒都沒了,為了躲避飛來的屎勺,慌不擇路,在擂台上被殷複聲追着滿世界逃竄。
台下的明朝官員見了,真是人心大快,雖然這“武器”忒俗,可真夠解氣的。一個個也不捂鼻子了,看着台上直樂。
而此時遠處觀戰的天啟帝和衆文武卻看的納悶兒。
沒見二人過招啊?
不就一木勺嗎?朝鮮人跑什麼呀?
小皇帝好奇,叫來個小太監,“朕來問你,我朝武士,所用的是何兵器呀?竟有如此威力?”
這小太監就是剛剛擔屎的那位,一聽,差點兒樂了。“陛下,那不是什麼兵器,而是……”
“是什麼呀?”下邊兒文官也急于求解。
“它就是掏糞用的屎勺。”
“啊?!”衆人皆驚。
小皇帝怔了怔,不禁拍椅大笑。
再看擂台上,樸志龍已經被追的無路可躲。殷複聲忽然雙眼一瞪,屎勺往高一擡。樸志龍以為他要撒屎,吓得一個踉跄摔下擂台。正好撞上旁邊的兵器架,連人帶架倒在地上。更慘的是,他的大腿剛好撞在架上大刀的刀口,刺啦一聲,鮮皿流了一地。疼的樸志龍嗷嗷直叫,最後,被人拖了下去。
遠處觀戰的朝鮮使節一看,驚出一腦袋汗。不知這明朝的武士,用的什麼神兵利器,連樸志龍的身體都沒挨着,就把他打的見了皿。這要是挨着了,那還不得粉身碎骨啊!
哎呀!這大明能人輩出。回去一定要勸誡我主,萬不能聽信努爾哈赤的話,與大明為敵呀。
想到這兒,使節誠惶誠恐,離得老遠,便跪拜大明皇帝,口呼“天朝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啟帝大喜,當即命人請殷複聲禦前見駕。
殷複聲到皇極殿外跪拜行禮,“學生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啟帝一怔,問道:“你既然自稱學生,莫非已有功名在身?”
“禀陛下,學生殷複聲,乃是戊午科舉頭名。”
天啟帝更喜,“難怪如此機敏,原來是解元郎啊。诶?既然高中解元,因何不進京會試?以殷解元之才,高中狀元亦非難事。”
天啟帝這麼一問,可吓壞了一衆文官,尤其是當年己未科的考官,更是吓得瑟瑟發抖。
殷複聲勾着嘴角往兩邊看了看,故意拖延片刻,才緩緩回答道:“回禀陛下,學生當年确有赴會試,隻是……,當時身體不适,才失誤落榜的。”
聞言,衆文官長出了一口氣,暗暗捂着兇口,緊閉雙眼,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原來如此。”天啟帝點頭,随後召使節上前見駕。
使節慌張張上前再次跪拜,天啟帝道:“呃,使節,你方勇士既然負傷,那比武就此作罷,如何啊?”
朝鮮使節急忙拜服道:“上邦天朝,人才濟濟,小臣拜服,所幸天朝勇士手下留情,才免我邦小臣一死,豈敢再戰。”
天啟點點頭,“嗯,朝鮮自我太祖開國而封定國号,自此為大明屬國。兩國曆代親厚,朝鮮更仰賴大明之庇護,得保世代安甯。使節回去告訴朝鮮王,叫他莫聽佞人之言,貪圖一時之小利,不計長遠。與天朝為敵,實乃不智之舉。”
聽天啟一席話,殷複聲不覺訝然,史料上記載的這位木匠小皇帝,看來并不呆萌。看來是早知朝鮮王此次派遣使節的用意,還能動之以理曉之以情,恩威并施,連忽悠帶威脅的說了一大套,唬的這位朝鮮使節當即俯身,梆梆磕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