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内容開始-->一行半月有餘,按照既定路線三日前就該抵達HN的開封府境内,可是天公不作美,一周前車隊抵達河間府之時,恰逢暴雨,緻使前路水患難以通行,不得已才改道入SX境内,沿着長城一路南下,繞了個圈。
這日陰雨終于散去,車隊也浩浩湯湯的出了SX駛進了HN境内。
馬車中朱由校躺在榻上望着天空的白雲出神。
車頂上用機關做了一扇拉門,平時的時候關上,如果有需要,可以轉動機關打開拉門,透過頂部的透明琉璃瓦就可以在車内欣賞天空的景色。
“王炸!哈哈哈,殿下還是您來吧小忠子又輸了。”
耳邊傳來了蘭兒張狂的笑聲,朱由校瞥了眼除了倆眼珠還露在外面,整個臉上已經貼滿紙條的李忠義也很無奈,早知道就不該教他們鬥地主,真是悔不當初。
連日來的陰雨不斷,衆人的興緻都不高,朱由校閑着無聊就教會了衆人一個後世耳熟能詳的遊戲――鬥地主。
原本一切都按照劇情描繪的那樣,朱由校欺負着剛玩的蘭兒和冬梅,可是好景不長,沒玩幾盤兩個小丫頭就學精了,無論什麼牌都不要,就等着朱由校當地主,然後倆王四個二一頓狂轟濫炸。
咱們輸不起的小朱同學不但抓來一旁看戲的李忠義替他貼着紙條,後來更是幹脆讓他替自己玩,省的自己一直輸面上過不去。
“不去!你們兩個玩賴,地主都被你們鬥窮了。”朱由校說道。
“殿下,您可是興王,食邑萬戶的大地主,我們兩是田無半畝的小侍女,當然要聯合起來鬥你這個地主了。”
說完蘭兒還舉着鹿皮做的撲克一面揮動,一面叫嚣道“我們農民群衆要團結起來,打土豪分糧食,打倒地主!”逗得冬梅低頭抿嘴偷樂。
這下好了,外面沒亂,屋裡先反了,難道我大明?要亡了?
想到此處再看着蘭兒叫嚣的神情,果然這丫頭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朱由校眼睛在車内亂瞄,找着什麼東西,突然看到筒中的撣子,眼中一亮。
蘭兒看到他徑直向裝撣子的木桶走去,就知道壞了,自己又刺激到殿下了,顧不得鬥地主了丢下手中的牌,就跑到門口,回頭對提撣子不懷好意的殿下喊到“殿下!蘭兒去看看趙大娘做好飯沒有,快到晌午了該用膳了。”聲音剛落就一溜煙溜走了。
朱由校提着撣子暗道,算你丫跑得快,不然本殿下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用撣子指了指桌上的紙牌,對剩下的兩人歎息道“快收拾收拾吧,要是讓老徐頭知道你們慫恿本王玩物喪志,少不了一通說教。”
原來剛離宮的頭兩日,他和徐光啟的關系挺好的,兩人成天在車中談着古今中外的見聞,朱由校還為有了一個忘年之**喜不已。
哪成想自第三天起,老徐頭天天一早就來到他這非要叫他讀書識字,雜談趣事是再也沒有了。
朱由校還記得那天自己問他為什麼非要教自己讀書識字,徐光啟是這麼回答的“殿下才智高遠,下官自愧不如,其他方面也沒有什麼能教導殿下的了。”
“也隻剩下這一點紙上功夫還能拿得出手。”聽到這樣回答他也是哭笑不得,這又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上了。
讀書就讀書吧,總不能穿越過來做個文盲王爺,字也不認識,名字都不會寫。
可是咱們再來看看老徐頭是怎麼教的!四書五經一天拿來一本,今天講完明天考,都不如後世的塗鴉教學,真把他當過目不忘的天才了,或是複讀機?
背書不行再來說說寫字吧,一天千八百字就照着抄,字長什麼樣是沒記住,手是提不起來了。導緻朱由校一見到徐光啟就跟看見鬼了一樣,真想有多遠躲多遠。
交代了葉成武看門不讓徐光啟進來,結果整個一擺設,每次都把徐光啟放進來還能找到借口。
被煩得沒着了,朱由校隻好叫來趙虎這個二愣子,代替了葉成武擔當守門的重任,唯一的攔截目标就是徐光啟。
還真别說,自從三天前守門員換成了趙虎,朱由校耳邊終于是清靜了,這兩天都有空鬥地主了。
趙虎防守徐光啟其實隻有一招,那就是捂着耳朵抱頭蹲在門口,高大的身體蹲着都跟堵牆似得,把車門堵得死死的。
這不今天徐光啟又來了,任他怎麼說,趙虎就是堵着耳朵晃着腦袋嘴裡嘀咕着“聽不到,聽不到。”連給他洗腦的機會都不給,不過今天他有備而來,特意提前洗腦了幾名仆人,讓仆人們上前去把趙虎擡走,他好趁機進去。
沒成想,三五個仆人硬是拿趙虎無可奈何,氣的他拂袖而去,奔着曲來福所在的馬車告狀去了。
進了車中,曲來福連忙放下手中的老花鏡和敲打的算盤,把他迎到桌旁請他品茶,一邊詢問他的來意。
曲來福對徐光啟,并不是虛僞的客套或是讨好。作為整個興王府的總管太監,他才是殿下真正信賴之人,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他是發自真心實意的敬重徐光啟這個人。
徐光啟萬曆二十五年的解元,三十二年的進士,更是翰林院庶吉士,在宮中蹉跎了半生的曲來福知道,曆屆庶吉士都是朝中内閣輔臣的重要來源,前途一片大好,可見陛下對其的看重。
而徐光啟熟知中西文化,會多國語言,對數學、天文、曆法、水利乃至農學都頗為精通,甚是博學,這都令他十分欽佩。
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年近半百的徐光啟,從不參黨議政,為官清貧,在鄉裡間也素有賢名。
而曲來福又答應了李良娣,輔佐殿下做個安樂王爺,徐光啟的淡泊名利和對官場沒有野心,無論從那方面都符合他心中王師的理想人選。
徐光啟把連續三天自己求見殿下,而被攔在外面事告訴了他,還說道“我也知道貪玩厭學,是少年心性,但殿下一直躲着不見下官,也不是辦法。”
其實這事曲來福也知道點風聲,幾天前就聽殿下說過,每天的學業太重根本記不住,本欲去找徐光啟說說,沒成想幾日來瑣事不斷一時就給耽擱了,被人找上門來。
“徐大人冤枉殿下了,殿下并非貪玩。殿下幾日前找過老奴,說是徐大人教的太快,他根本記不住,讓老奴去找徐大人說說,但是讓老奴耽擱了,都是老奴的錯。”曲來福道着罪。
“徐大人不知,殿下年前患了一場重風寒,連日高燒得了失憶之症,别說四書五經,就連自己的名諱都不會寫了。徐大人還要從都教起,不能拔苗助長啊。”
“原來如此,是下官錯……”徐光啟恍然大悟,正要告罪。
這時楊山急火火的來到車廂内,告訴了兩人一個震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