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玖身子在半空中失去依仗,眼看要跌下去,她卻似早有準備,淩空一個大翻身,手一揚,扯住了那當空飛舞的‘白光’。
那白光其實是一道近乎透明的薄紗,顧惜玖抓住那薄紗秋千似的一蕩,衣袂飄飄直接飛向那艘船……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從顧惜玖被像釣魚似的扯出去,到她扯着那白紗向那船上跳也就幾秒鐘的功夫,等下面衆人反應過來,她已經穩穩地落在了船上。
好身法!
衆人忍不住在心裡喝了一聲彩!
其實顧惜玖這一下稍稍會一些輕功的就能做到,但卻不是人人都有她這樣快速幹脆的反應能力!
這個孩子如果不是靈力廢材,隻怕在武學造詣上不輸于在場的任何人!
懂行的高手在心中扼腕。
宣帝心中忽然有些後悔,或許他不該好奇詢問她的師承,要不然也不會惹出‘天授’的亂子。
如果她真是天授的也倒罷了,如果不是,難道自己就眼睜睜看着她被廢掉全身功夫再被扔進暗黑森林中?
腳下是雪白的比白雲還柔軟的毯子,顧惜玖站在船上瞧着斜倚在那裡的左天師:“天師大人這是釣魚呢?!”
帝拂衣掌心那一道白絹剛收回來,他收這個也收的很有特色,那白絹在他掌心折疊的比豆腐塊還要齊整,眨眼歸入他的衣袖之中。
他懶洋洋一笑:“本座性子陰陽不定嘛。”
應該是陰晴不定吧?
連成語也會用錯,這天師沒文化?
咦,不對!陰陽……
她剛才和蒼穹玉貌似懷疑他是陰陽人的!
難道他居然能聽到她和蒼穹玉的談話?!
顧惜玖心中驚疑不定,仔細瞧了瞧那位左天師大人。
這位左天師伸長了腿斜靠在那裡,手裡又拎起了畫筆,在面前的畫闆上描了幾筆。
從顧惜玖的角度望過去,隻看到他披散的黑發下俊美無匹的容貌,眉色如青黛,斜飛入鬓,他眼眸瞧着面前的畫闆,看上去很專注,剛才那句話他也像是随意說出來的。
“坐罷。”他又說了兩個字,目光沒離開畫闆,手掌向一個蒲團上一指。
顧惜玖自然不會和他客氣,道了一聲謝,立即就在那蒲團上坐了。
這個地方離帝拂衣有三尺距離,正是泛泛之交的距離,讓人感覺很安全,而從顧惜玖坐着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左天師面前畫闆上的畫。
顧惜玖看清那畫後,心上像是被人敲了一大錘,心跳也漏了兩拍!
那畫上畫的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白衣男子,端坐在一個小亭中,身下的台座如同蓮台,微合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打坐。
讓顧惜玖心跳加快的不是這畫中男子有多美,而是這畫像對她來說太眼熟!
玉雕像!
她才穿越而來時,在山洞裡看到的玉雕像!被她剝了衣服的玉雕像!
畫中男子的神态氣度以及打坐的姿勢,甚至那個做背景的小亭都和她看到的玉雕像一模一樣!
甚至畫兒上男子所穿的白衣暗紋都和顧惜玖剝下來的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