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米團,喝着清水,王存業看着,轉身打開一個箱子,裡面黃金閃花了眼,說着:“這是一千貫,你拿了就帶人回去吧!”
“嗨,不過還請允許,讓我伊田屋再清理一次。”中年蕃長伏身請求說着。
“是這樣嗎?你就辦吧!”王存業呼了口氣,面無表情應着。
“嗨!”中年蕃長喜悅的應着。
這時,藏次郎自下面跑了進來,滿面激動和喜悅,王存業看了心中一動。
“什麼事?”藏次郎到了跟前,王存業出言問着。
“下面來了一個武士,說是給您交割神社安堵!”藏次郎說着,眼神中有着難以掩飾的濃濃喜悅。
安堵是什麼,就是領地,其實論财力不少商人遠在土地之上,但隻有着土地才算是正經武士。
“這樣啊,讓右衛門迎接進來,給他說,我在正殿内等着!”王存業扔下這話,就向着正殿而去。
“嗨!”藏次郎聞言連忙應是,通知了松前右衛門。
片刻,台階下卻有些沖突,見到隻是一個野武士前來迎接,而近田邦信卻根本沒有過來,這樣傲慢真是扶桑少見,一個中年武士後面的四個武士頓時大怒,全部握着刀柄,眼看着中年武士,隻要他露出一點不滿意,四個武士就一擁而上,把這個野武士砍殺在内。
“嘿嘿,近田殿真是有意思的人啊!”中年武士表情有片刻呆滞,接下來卻似乎沒有生氣,眯着眼笑着。
沿石階拾級而上,眼前就是朱漆社門,石階繼續往高處延伸,盡頭是華奢八腳西門,顯的既古樸又巍然。
一行人登上了石台,石台下面是斷崖,高四十米,一眼看去。隻看見滿山谷的楓葉,層層疊疊,雖觀賞紅葉為時尚早,但想必秋天了必是滿山紅遍吧!
再朝遠望,天高地遠,群峰若隐若現,而近一點,一片片田地蔥綠着。還能看農夫在裡面耕作。
“真想不到是這樣的一處好地方!”中年武士大聲贊歎。用率直的語氣說着,眸子卻閃過了一絲寒光。
片刻,松前右衛門帶着一行人到了神社側殿。指着前面說着:“前面就是大廳,主上在裡面等着你,您請進吧!”
中年武士就帶着人進去。一進去,就見得這是一個大廳室,地上的地闆打磨的光華,厚重的穹宇帶着威嚴,裡面薄紗屏風添加了雅緻,雖面積不大,不知怎麼擺着,就顯得深邃。
“有着二十張塌塌米的空間呢,簡直是大名大廳。這樣奢侈狂妄,難怪野川長信和主公都不快呢!”中年武士默默的想着。
榻榻米,舊稱“疊席”,是扶桑用于睡覺的地方,即扶桑人的床,早在六百年前,扶桑社會就有按榻榻米來修建房子的做法。
榻榻米在扶桑是這樣重要。以緻扶桑人計算房間大小,就是根據能鋪幾張榻榻米計算。并且房屋稅的多少,也是由榻榻米的張數來決定。
不過這想法轉念就過,中年武士看了上去,就見得一位年輕人穿一件紗袍。足踏高齒木屐,大袖披垂。步履從容,踏在地上铮铮作響。
這人顯得既随和又傲慢,走動幾步,打量着中年武士,見着這個中年武士蓄着長長鬓發,薄薄嘴唇緊閉着,粗黑的兩條眉毛下面有一雙深沉的眼睛,整體顯得很精悍,再仔細一看,卻見得絲絲氣運萦繞。
“扶桑有這樣多有氣運的人?”王存業暗想着,上次來的少年武士也有着氣運,不想現在又見得一個。
因此說着:“你就是羽田家的代表?這次帶來了上次的五百石土地?”
中年武士聽見這單刀直入的話,不由一怔,不想這人這樣直接,當下行了一禮,笑着:“在下是井田宗信,這是五百石土地的安堵,您請查收。”
這個人說話措辭莊重,語聲明朗铿锵,極富感染,是一種難得的才能和魅力,使人一見就心裡喜歡。
說着就直接把地契遞了過去,就由藏次郎轉交,轉交時藏次郎的手都顫抖了,王存業接過,打開一看,見得上面各種文書大印都齊全,頓時把安堵狀一合,眼中泛着精芒,直視面前這個武士,這時他想起了,上次少年好象報的也是井田家,看樣子是一家人。
這家人二代都有氣運,看樣子很有前途,不過這不關王存業的事,随着力量和境界的提升,原本範世榮一樣的家族,漸漸就淡出視角了。
所謂的蝼蟻之說,并非是仙人特權,哪家高官不是視草民如蝼蟻?
地位和力量一高都是這樣。
當下淡淡的說着:“不錯,雖這次晚了些,讓我非常惱怒,但總算送到了,我也不計較這些,回去告訴你家主上,就說這次合作愉快。”
這每一句話,都是非常無禮,聽到“我也不計較這些”這裡,别說後面的武士,就是井田宗信,都再也無法把持平靜寬厚的表情,終于微微變色!
這樣無禮的話,這個男人以為自己是誰?就算是擁有一萬石的家主,也不能這樣無禮!
一時間,井田宗信隻得從懷裡取出紙來,作出拭汗的樣子,隻是看了上去,就見得王存業盯了下來。
這冰冷的目光,直刺入心裡。
井田宗信不由得沉默了,大廳内空氣慢慢沉澱,到了這時,井田宗信發覺自己來時雖已經高估了眼睛這人,但還是遠遠不足。
以政治家和劍客特有的眼光注視着着眼前這人,似乎将表情每一分細微的變化都攝入眼簾。
即使在交談中,這人身上隐隐浮現的力量,還是令人生畏,這種居高臨下,能無視擁有四萬一千石的羽田家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呢?
“嗨,我這就回複主君……”井田宗信終于開了口,又說着:“還有,我家主上受人委托,讓我把這封書信轉交給您!”
說着自袖口中取出一封密封未拆開的信件,遞了過去。
王存業微微皺眉,單手接過放在桌子上:“就這樣吧,如果沒有事,你就下去吧!”
“我明白了。”井田宗信起身辭别,離開了神社。
事态的發展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井田宗信卻反而有着一絲隐隐的喜悅,就在這時,聽見後面武士問着:“大人,為什麼不當場拔劍教訓這個狂人呢?”
“這事和主上有關,我們臣下怎麼能自作主張?回去禀告了殿下,自有殿下來考慮,我們隻要服從命令就好了。”
這忠心可嘉的話,立刻堵住了武士的嘴,隻是井田宗信踏步而下,卻暗暗想着:“這樣的人,殿下你怎麼處理呢?”
自家擁有二千七百石,若是有着大變故,就是一下子成為一萬石,也不是不可能呐!
“松前右衛門,你進來。”沒有理會井田宗信的心思,見着這些武士遠去,王存業将立在門前的武士喚了進來。
“殿下您有什麼吩咐。”松前右衛門跑了進來,恭謹問着。
“你将第一批跟随我的人都叫到這裡,連同阿惠,我有話說。”
“嗨!”松前右衛門聽了這話,心中就暗暗激動,連忙跑了出去,到了門檻時,甚至絆了一交,滾在地上,但連拍灰也沒有,一路去了。
片刻,大廳中,已跪伏了一地的人,這些人都是第一批跟随的人。
王存業坐着,細細打量着下面,出言說着:“你們都是第一波跟随我,這些日子你們的忠勤,我看在眼裡。”
話到這裡,一頓,将桌子上安堵狀取在手上,對着下面,讓他們看着。
頓時,一群人都是呼吸急促,眼睛發紅,其實伏在地上根本看不清楚,但誰都知道,這代表着五百石安堵。
王存業笑了笑,說着:“你們既真心追随,我豈會克扣賞賜?五百石知行雖不多,也會分封譜代武士。”
“櫻木家原本就是武士,為我戰死,賜一百石知行!”
“哈,我代大郎叩謝主上大恩!”阿惠連忙伏身,深深拜了下去。
“松前右衛門也是有功,同樣賜一百石知行!”
“嗨,我松前右衛門願為您,為近田家效死!”松前右衛門深深把頭叩了下去。
“别的人,每家拿二十石,就這樣!”
“謝主上大恩!”在場的人一起叩了下去。
總共五百石,櫻木家和松前右衛門一百石,就是兩百石,在場五個海賊,每人二十石,就是一百石。
近田家隻取二百石,餘下全部給了他們,頓時讓他們感動的無以複加,心中暗暗想着,要為主上效死,要為近田家争取更多的知行。
“下去吧,各家把附近五百石分一下,到時我會頒下安堵狀!”王存業淡淡說着,這安堵狀就是合法文件。
“嗨!”衆人伏身,一起退了下去。
王存業若有所思,就在分封安堵時,一絲淡紅氣運凝聚出來,這竟是所謂的近田家的氣運。
一建立就有氣運,是很多家族羨慕不己,不過王存業隻是淡淡一笑,并不理會,把密封未拆開的信件打開。
這果是老道的書信,裡面卻是下一個目标。
“豐隐歧神?”王存業敲擊着桌子,表情漸漸平靜,卻透出一絲寒光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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