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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利拜倫之刃(gl) 書自清 4769 2024-01-31 01:13

  或許蘭妮早就對杜波的身份有所猜測,所以短暫的驚訝後,她順理成章地接受了杜波・斯考特的新身份。而牧黎,反倒沒有蘭妮的那份驚訝了,在她看來,一切圍繞自己的人和事,到目前為止都是弗裡斯曼大将的安排,那麼杜波・斯考特的出現,合情合理,沒有任何值得驚訝的地方。

  唯一讓她意外的是蘭妮并不知道杜波・斯考特的身份。她以為當初蘭妮帶着她去找杜波大姐,是弗裡斯曼的安排。現在看來,那是蘭妮自己的行動。

  杜波下了車,就在車頭迎接她們。由于仇争幾人走在前面,她便率先和仇争幾人握了手。為首的仇争打招呼道:

  “杜波參謀,怎麼勞您親自來接我們?”

  “我自己向首領要求的,主要是,你們這裡有我非常想見的人,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杜波笑着道。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視線就落在了牧黎和蘭妮的身上。

  蘭妮目光碰上她的視線,無奈地聳了聳肩,笑了:

  “老師,您可騙得我好苦。”

  “抱歉,小蘭妮。但...你知道的,都是為了那該死的任務。”杜波回道。

  說着,這師徒倆便來一個久别重逢的擁抱。杜波又高又胖的身軀比蘭妮大上了一倍多,這一抱,牧黎都擔心杜波會把蘭妮的小細腰給勒斷了。

  “阿瑞斯之後,您過得怎麼樣?”蘭妮問。

  “我很好,就是擔心你們,時刻關注你們的動态,知道你們來了,我就迫不及待趕過來了。”杜波道。

  和蘭妮寒暄過後,杜波又看向牧黎。可能是一時間找不到話說,杜波盯着牧黎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

  “發型很酷。”

  “謝謝。”牧黎抿唇微笑,淡然回答。

  杜波望着牧黎,看她氣質全然大變的模樣,不由得輕歎一口氣道:

  “難為你了。”

  牧黎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杜波沒有再和牧黎說話,拍了拍手,招呼大家上車。待大家都上車坐穩了,杜波親自駕駛,開着車駛離工廠區。

  路上,蘭妮問道:

  “所以老師,星火也是阿薩辛的分支嗎?”

  “兩月前還不是,但現在确實是的。星火受到了重創,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是成員所剩無幾了,所以并入了阿薩辛。我和隐者,都是你父親派出來組織民間力量的人。隻是隐者與我不同,她的資曆比我長,能力也比我強,所以她的阿薩辛是一隻強勁的武裝力量,而我的星火隻是一群烏合之衆。”杜波一邊開車,一邊苦笑着自我解嘲道。

  “杜波參謀太謙虛了,隻是分配的方向不同。您的任務是集結一盤散沙的利拜倫,創造一個屬于利拜倫自己的組織。而阿薩辛内部成員身份複雜,并不單純都是利拜倫。”沒想到,向來冷酷并以自己的組織為傲的仇争,突然說了這樣一番話。

  “那十年前您的那場陣營叛變案,是真的還是假的?”蘭妮皺眉問道。

  “是真的,我的陣營确實叛變了,否則騙不過教會。”杜波回答。

  “老師,您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麼。”蘭妮道。

  “嗯,我的陣營叛變不是你父親誘導的,我那段時間遭遇了軍隊體制的背叛和壓迫,思想上有很大的轉變,我是自主叛變。不過你父親發現得比較早,與我商量好未來的計劃之後,他才對外公布了我叛變的消息。放心吧,我做這一切,都是自願的,沒有人逼我。蘭妮,你要學會體諒你父親,他并非十惡不赦。”杜波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蘭妮,說道。

  蘭妮沒有回答。

  “坐視阿瑞斯叛變者大屠殺,眼看着您辛苦籌建起的隊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那些星火的成員,貧民窟可憐的人們,您都很熟悉,他們曾經的笑顔還依稀在眼前,但是現在卻回不來了。”

  她頓了頓,繼續道:“這些日子,晚上我總是睡不好,不停地做惡夢,夢見牆頭處決的畫面,夢見瑪麗還有芮喬死掉時的畫面。那麼多人,是為我死的,隻因為我是他所謂大計劃的中心。即使這樣,您也覺得,他并非十惡不赦嗎?”牧黎突然冷冷開口道。

  杜波喉頭哽咽,捏緊方向盤,眼圈慢慢紅了。一時之間,車廂中陷入了沉默。

  “所以,好像這天底下就你最可憐,所有人都對不起你,是嗎?”仇争忽然嗆聲道。

  牧黎漆黑的眸子望向仇争,默了兩秒,她冷聲道:

  “你最好也别對不起我。”

  仇争笑了,伸手抓住牧黎的衣領,将她拉到眼前,怒視着她道:

  “懦弱的家夥,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喂!你們都住手!”蘭妮生氣了,抓住仇争的手臂,怒道,“幹什麼?起内讧啊?”

  “老大...”瓊也伸手拉住仇争,搖了搖頭。林钊冷眼旁觀,一項話多的佐伊卻望着車窗外,仿佛置身事外。

  仇争一把将牧黎推了回去,牧黎重重撞到車座後背上,随即擡手就要回擊,就在這個時候,杜波突然一個急刹車,衆人立刻因為慣性向前沖,車内頓時東倒西歪。隻聽杜波發怒道:

  “誰再鬧立刻給我下車!”

  衆人默然,壓下各自的怒氣不再起沖突,緩緩坐好。

  “阿争,這件事,我會和你老師報告。”杜波說完,才繼續發動車子向前開。

  仇争懊惱地捏着拳頭,發出咔咔的關節響聲,藍眼睛裡燃燒着火焰。

  接下來的車程一路靜默,氣氛冷凝到極點。大家的心思都不在要去的地點上了,每個人都悶着頭,心中轉着各種各樣的情緒和念頭。

  車子漸漸駛入了楚都市的南部商業區,不久,停在了一處快捷酒店背後的停車場裡。這家快捷酒店占據了十層商業樓的一大半,規模算是很大了。衆人從酒店後門來到前台大堂,最前的酒店接待員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姑娘,一見到她們,立刻走出前台,把早就準備好的房卡分發了下去。

  “一人一間房,先去放行李,這家酒店是我們目前的總部,大部分主要幹部都住在這裡,你們這段時間也都住在這裡,直到我們轉移到下一個據點。蘭妮、牧黎,你們放好行李就到二樓會議室,首領正在等你們。”說完,杜波就直接進了前台後的總控室,似乎是不打算再招呼她們了。

  蘭妮和牧黎應下杜波的話,看了看房卡,一個508,一個510,就彼此靠着。牧黎率先去按電梯上樓,仇争四人直接背了行李裝備走樓梯,顯然不願和牧黎呆在一個空間裡。牧黎闆着一張臉站在電梯前,直到蘭妮突然抽走了她手裡的房卡。

  牧黎疑惑地看着她。

  “放松點,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不爽,但是現在隻有我和你,你也要給我擺臉色看嗎?”

  牧黎緩了神色,眉眼中多了許多溫柔和歉疚:

  “抱歉......我就是...唉......”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仇争這些人,日日刀口舔皿,性格強勢,直來直去。她們大多是混亂善良和混亂中立陣營的人,觀念上與你也有很大的差别。有矛盾很正常,以後熟悉了,你也能習慣她們的作風。”

  牧黎自嘲一笑道:“因為我身兼七種陣營嗎?”

  蘭妮沒接她這話,而是挽住她的手臂,晃了晃手裡牧黎的那張房卡,笑眯眯道:

  “你的這張房卡,我就沒收了。”

  “那我住哪?”牧黎愣愣道。

  “笨蛋。”蘭妮咬唇罵道。

  牧黎突然反應了過來,耳根子瞬間就紅了,慌道:

  “這...這不好吧...”

  “什麼不好?你不想和我住?”蘭妮揚眉問道。

  “不是...”牧黎下意識否定。

  “哦,那就是很想和我住,阿黎,沒想到你...”蘭妮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牧黎。

  牧黎:“......”

  蘭妮看她語塞又窘迫的模樣,不由得笑得眉眼彎彎,道:

  “好了,不逗你了,傻傻的...”說着擡手刮了一下牧黎的鼻子。兩人親密的狀态惹得那位前台的小姑娘頻頻矚目。

  這磨人的妖精...牧黎心裡被她撓得癢癢的,正巧電梯來了,牧黎拉着蘭妮進了電梯。一手按下五層的按鈕,一手就将蘭妮逼到電梯角落裡,低頭捕捉她的唇。

  蘭妮就知道她會忍不住,擡手圈住她的脖子,享受和愛人的綿長一吻。順便抽空望了一眼電梯裡的監視攝像頭,沖攝像頭放了個電。

  于是前台正盯着電梯監視錄像的小姑娘頓時臉紅心跳,再也不敢看了。

  甜蜜是短暫的,現在也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兩人進房間放下行李,便立刻下了二樓,來到了會議室門口。

  杜波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見她們來,便率先敲了敲門,等裡面一個聲音回應“進來”,她才推開門,帶領牧黎和蘭妮走了進去。

  會議室裡沒有想象中的長桌,空空蕩蕩的,面積很大。牆上倒是挂了一副黑闆,占據了整面牆,黑闆上用磁鐵密密麻麻貼着各種資料文件,包括人物照片。中間還用粉筆連線,寫着資料與資料之間的關系和推測。就在黑闆前,擺放着三張椅子,呈三角形相對。其中一張椅子上,正坐着阿薩辛組織的最高領袖――隐者。

  這是一位看起來大概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亞裔,短發幹淨利落。隻是鬓發發白,略顯滄桑。她的五官十分俊秀,眉目間自有一種睿智又淩然的風範。她坐姿端正,衣着雖休閑,但整齊幹淨,收拾得一塵不染。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鏡,仿佛在她身上畫下了最完美的一筆,一個溫雅博學、目光深邃的領導者,便這樣出現在眼前。

  但是,唯獨左側面上一道猙獰的傷疤破壞了整個容顔,愣是在她身上加上了殘暴的霸氣,與溫雅的書卷氣交織,帶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隻覺得在她面前,隻有低頭臣服,才是最佳選擇。

  從牧黎和蘭妮進入會議室開始,她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們,特别是牧黎。那雙和牧黎一樣漆黑的眼睛,沉着太多的情緒,讓人根本看不透。

  直到牧黎和蘭妮走近,在她面前站定,她眼底流轉的情緒瞬間收斂,微笑着站起身,開口說道:

  “牧黎,蘭妮,歡迎你們。我是隐者,孩子們一般都喊我首領或老師。”

  “您好,首領。”蘭妮率先回應道。

  牧黎跟着蘭妮也打了個招呼,她盯着隐者,眉頭漸漸蹙了起來。這人...怎麼感覺,好熟悉?

  這時,杜波上前,悄聲在隐者耳邊說了幾句話,因為離得不遠,牧黎基本聽清了她在說什麼,就是在報告仇争在車上和她起了争執的事情。牧黎有些郁悶,難道加入新組織的第一天,就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嗎?也不知道蘭妮有沒有聽見杜波的耳語,不過大小姐向來我行我素,此刻面上保持着微笑,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隐者淡然聽完杜波的話,點頭表示知道了。杜波便退出了會議室,隐者揚起笑容,擡手請道:

  “坐,我有不少話要和你們說,站着太累人了。”

  三人落座,隐者平和地打量了一下二人,才道:

  “我很高興能看到你們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面前。你們來到我這裡,就代表着,咱們的b計劃正式開始了。b計劃分階段進行,你們隻能知道階段目标和内容,b計劃的全貌,我暫時不會告訴你們,除非時機成熟。這點,你們需要事先了解。”

  牧黎和蘭妮相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好,”她笑了笑,“在我介紹b計劃第一階段的内容之前,咱們需要先上一節曆史課,了解一下聯邦曆史上一些非常秘辛的事情,你們才能明白,咱們做這些事,到底是為了什麼。”

  蘭妮挑了挑眉毛,興趣滿滿。本來牧黎還有點開小差,搜索自己的記憶,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眼前這個充滿特殊魅力的中年女子。不過這會兒注意力也集中到了隐者的話上,把這些念頭暫時擱置。

  隐者聲音如溪流,清亮又婉轉,措辭優雅,娓娓道來,好似真的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師。蘭妮本以為自己對聯邦曆史了如指掌,不論隐者說出怎樣的曆史秘辛,她都不會驚訝。

  但是在這場談話結束之後,她發現錯得很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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