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攻打馬家寨,制造了大量火藥之後,孫奇的機造師等級已飙升至試用機造師十級,假以時日,就會突破到見習機造師,以解鎖更現代化的機械。
那些炸藥,孫奇随身帶了一些,浙東水汽大,火藥容易受潮,所以就緊緊密封在包裹裡。
“陸大師不在,唯一一個算有點關系的人不在,這江甯我也舉目無親,借着這紅色神行令,我說不定還可以大有作為一番。”
“公子,這華老闆看起來不像是好人,他的話中,絲毫沒有流露出熱情,全是一種商人的私利。”
伍秋月低聲細語,她早已看出這華利己不是個東西,但是她卻是不知道魯班會是什麼組織,這隻是人的一種随身氣質,一眼便能看穿的氣質。
“哦,我去找這華老闆談談,考慮一下怎麼推廣咱們的印刷術。”
孫奇寄人籬下,在江甯四面無人可以投靠,如果這書局願意聽從自己的改革,那就是再好不過,否則就隻能另尋合作夥伴。
顯然,現在這個準合作夥伴還不太安分,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大漢第一組織魯班會下轄成員。
孫奇着實沒想到,這魯班會成員已經涉及各行各業,勢力真是大的吓人。
對此,他愈發對那位朝廷現任工部侍郎魯輸班感興趣,要知道,工部侍郎隻是一個三品的官職,在朝廷根本算不上大員,影響力要比一般的封疆大吏少很多,但是卻能将組織發展這麼快。
孫奇心中是既敬佩又畏懼,好在他鬼使神差的獲得一枚紅色神行令,要不然真的是寸步難行。
現在,孫奇在心中自我安慰,好在當時跟吳知縣去平湖那位分會長家中一叙,不管日後如何算計自己,但好歹獲贈一枚神行令,否則現在就隻能吃土了。
當天,孫奇就找華利己關于書籍制造業改革的想法談了一談,将對于印刷術的大概流程與華利己說清道明,還拿出一份圖紙,給他細細解讀。
華利己本就是浙東地帶一個默默無聞的魯班會下層會員,如今見了紅色神行令,如同見了分會長本尊,對孫奇也是敬愛有加,如今孫奇說什麼,他就贊同什麼。
“這.....這印刷術,小的從來沒有聽說過,隻是,真的能有這般效果?”
當然,孫奇心中暗罵,你肯定不知道了,這東西要是有了,你們還會辛苦抄書麼?
華利己雖然對于機械制造類不懂,但是他有一顆狐狸般敏銳的商人心,他發現孫奇給自己講解的圖紙,是他前所未見的,這是他知識水平與想象力極限達不到的層次。
“你看,這些膠泥刻闆,就是一個個活動的字體,将這些活着的字體自由組合起來,按照新順序重新排版,再上墨,再印刷就會極大的減少一本書的制造間隔。”
“孫公子,你說的這些高論,小的實在是聽不懂,但是你有意幫扶小的,小的高興還來不及,你就盡管在我這破地方改革,需要什麼樣你盡管就說,小的定當辦到。”
華利己現在也是快被火焰燒焦眉毛,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孫奇所說内容,完全就不和他在一個檔次。
但是他現在還拖欠着書生們許多工錢,書局的運轉是舉步維艱,如果孫奇所說的‘片刻之間,五頁便好’真的能成功,那麼書局收益便會大幅增漲,這些工錢會立刻還清,說不定還會聲名遠揚。
更何況,孫奇說不定還是魯班會中上層的一位要員,說不定是朝廷派來扶持自己的。
對于華老闆忽然停止抄書的決定,那些書生們都十分納悶,現在好在有孫奇站出來解釋。
“兄弟們,小生知道你們都不容易,如今我給你們想了個辦法,能從書桌旁走開,用一種别樣的方法來抄書,你們覺得如何?”
書生們紛紛贊同,他們大多沒什麼創新精神,隻為了混口飯吃,而且他們早就受夠了這種抄抄寫寫的生活了,對眼睛和勃頸傷害超大,現在一聽有新式抄書法,都躍躍欲看。
當天,江甯書局的大院中便立起了一所紫銅高爐,專門用來烘烤膠泥刻闆。
“孫公子,我這取暖用的爐子都貢獻給你了....”
華利己一看孫奇這抄書呢,竟然都動起了爐火的注意,當下心中急道。
“放心,事成之後,少不了你這老闆的好處。”
“好,我這書局裡的衆人随你差遣,你随意調遣!”
孫奇自然沒有讓那些書生們閑着,而是讓這些書生們去外面商鋪采購一些膠泥,這種膠泥必須材質細膩,且帶有粘性。
這才算是上好的刻闆膠泥,書生們都是些老實人,四處尋求購買後,然後匆匆回到書局。
好在膠泥并不值錢,這次的采購是量,是十足的。
“秋月,你負責統計需要刻畫的字的數目,然後指導他們怎麼用那些方框鐵架。”
這些方框鐵架其中有許多長方形的小空間,是專門用來将流動的泥塑工整成規矩的長方形,方便刻寫字體。
“常用字,五十七個,偏僻字,二十六個,極偏僻字,八個。”
伍秋月一一朗讀那些需要雕刻的字體,華利己匆匆從後院取來十幾把木工刀,遞給書生們。
當華利己問起為何要反着寫上去的時候,孫奇險些大罵華利己。
“你照銅鏡的時候,左手在鏡子裡不是右手麼?”
華利己恍然大悟,隻是細細看着大家的動作,在孫奇的指揮下行動有序,絲毫不亂。
不到半天,九十一個膠泥刻闆已經完全制成,高爐中的火焰正燒的旺。
孫奇用鐵架子将這些還帶着濕氣的,上面刻滿漢字的膠泥塑闆放在了熊熊烈火中,這是膠泥刻闆的制造。
本來需要在土窯中燒字,但是這大城市哪來的土窯,隻能用紫銅火爐來将就一下。
“這些字,俗稱活字,等會燒出來你就要驚訝了!”
孫奇讓華利己多去研墨,等會等刻闆出來,就可以上墨了。
風兒輕輕吹,聽着爐子裡啪啪的脆響,孫奇暗道火候可以取了,于是找來一個火鉗子。
将裡面的大漢朝第一批活字刻闆從爐火中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