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另一艘船上又發現了銅礦的運貨箱,打開一看,數量大概與鐵礦持平。兩人用了很短的時間,将五艘船上的礦産重量都累計測算了一遍。
孫奇差點要罵出來,這五艘船上,竟然硬生生存儲着江甯一年的鐵礦開采量和銅礦開采量,要知道江甯每年開鐵也就是兩萬多斤,銅比鐵能稍微多點。
私吞,這完全是私吞,喬雲那裡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果家族意欲向外域交易運貨,必須向商務司申請運貨令,否則就認定為走私,而現在這批貨,喬雲那裡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孫奇現在很生氣,渾身的肌肉都崩成了團團,皿液在沸騰,不得不氣,他現在隻想用一把鋒利的銳刀,将那肥三摁在地上狠狠刺破他那滾圓的肚皮,使其内部的那些花花腸子都流出來。
如果說什麼事情能讓孫奇憤恨是,那無疑就是家賊難防,官府這幫人明明在拼命使江甯發展壯大起來,甚至不惜獻上性命,楊家竟然偷雞摸狗做如此下三濫的偷運之事。
這就相當于一個在極力膨脹的氣球,忽然在一處最顯眼的地方破了個洞,就算内部的空氣極力挽救着,但還是免不了爆炸的悲哀命運。
兩人一時間有些悲哀,要不是孫奇下了這麼大的決心來清查楊家,那麼江甯這座大廈的基底會被楊家這幾條蛀蟲日漸吞噬幹淨,最終導緻整個大廈的傾塌。
“明天就去礦上看看,綜合這幾項罪名,足夠我們将楊家抄滿門了。”
孫奇不知從哪拿出一根中華,憂桑地點上。深吸一口氣,第一次抽煙,差點嗆住,弄的他不斷咳嗽。煙霧袅袅升起,
“嗯,一定,前幾年馮大人便清算過一個家族,那個家族也算是江甯的大家族,但因為私吞巨額金銀,被馮大人查出來後直接滿門抄斬。....大人,第一次抽煙吧,您這種煙,勁還不算大...我們經常抽那種水帶煙,勁大還不嗆...”
“嗯,我以前常常抽這種煙的,隻是後來信奉養生之道,戒了煙,如今實在是心裡焦躁憤慨難忍,有些煩惱,不得不抽一點消解憂愁。”
孫奇再次深吸一口,随後吐出一個灰白的環圈,那環圈優雅地飄上頭頂,在喬雲那驚歎地視線中漸漸化為湮滅。
喬雲不免有些唏噓,這楊家是很久沒被壓制打壓,所做之事完全就不符合豪族大家的形象,走私,算什麼,有本事去疆北抗擊匈奴去。喬雲狠狠罵道。
兩人封存了地下的倉庫,上了甲闆,江面的晚風有些清涼,正讓兩人清醒了頭腦,孫奇将中華抽的一幹二淨,隻剩黑色的煙灰,他随手丢進江裡。
就在這時,從舷窗外忽然傳來幾人的談話聲,孫奇二人趕忙藏到一處箱子後面。
孫奇猜的沒錯,來的人正是楊家的管事肥三,一臉惶恐,身後那位留着八字胡的商人。兩人之間仿佛隔着一層階級,肥三好像就是這商人的下手。這不禁讓孫奇懷疑肥三和商人的關系,以及這商人的來曆,竟能讓楊家管事對其低下高貴的腦袋,想來出身必定不凡。
肥三在這商人面前,态度極為恭敬,就仿佛是臣子見到聖上地那種态度,不斷地對着商人恭維,但商人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讓孫奇不免有些納悶。
果然,這兩人都操着一口流利的鳥語交談,孫奇也不是沒聽過東瀛話,之前和松下支柱會談時,這貨也時不時冒出幾句東瀛話,讓孫奇記下了其音調。
所以這兩人的談話,孫奇知道是用東瀛話,孫奇想從這知曉一些秘密,正一籌莫展,但随後又看見藏在巷子後的喬雲在手拿紙筆記錄着什麼,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喬雲這厮懂得鳥語,隻見喬雲的臉上越來越不好看,整個變了顔色,孫奇納悶,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麼,能讓喬雲如此失态。
這兩人的談話,定是對江甯郡不利的談話,孫奇正尋思着把喬雲手上那張紙拿過來看看,但隻聽兩人的談話忽然變成漢文,往來變化,一會兒鳥語一會兒漢文,讓孫奇十分尴尬。
用漢文談話時,孫奇勉強聽了幾句,但也算是收獲重大。
隻見肥三恭維道。
“松下東芝先生,我們楊家對貴方的支持可算是十分到位了,難道還要我們做出多少奉獻,貴方才能滿意?”
松下東芝傲慢的臉上浮起不耐煩的神色,讓肥三當下不敢說話。肥三不敢再聲張,
“支那人的江甯郡,新代理的負責人,讓本人十分不滿意,據幸存的大東瀛武士來報,這個負責人竟然有着一種可以取人性命的利器,能隔空殺人,穿透人的腦殼,這種事可是真的?”
這位叫做松下東芝的商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腦筋一轉,終于擺下了那副老臉,這松下東芝的年齡不大,但是說起話來卻是老氣球橫,同時,孫奇為松下東芝懂得漢文而感到驚奇,東瀛人竟會将漢文說得這麼流利,但轉念一想,商人如果要經商,那必然要掌握多種語言與商業夥伴交流,這麼想來便不足為奇。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那種東西,隻聽人說那東西在瞬間取了三個神箭手的性命,如同閃電般劃過空氣,将他們的腦殼如出一轍的被貫穿。”
肥三支支吾吾,不連續地将道聽途說地内容講給松下東芝,松下東芝的臉色陰晴不定,顯示出一股十分忌憚地味道。
“真田孝勇大人對支柱的那次行動失敗十分不滿,江甯一直是一塊硬釘子,我們啃了很久都未留下,現如今支那的馮川雖然被弄殘,但這個代理的負責人,着實要比馮川厲害百倍,不但是那個神秘的武器,堪比魯班會神臂弓的武器,你要給我查清楚,否則...”
“是的是的,當然,隻要大人這麼說,小的一定努力去辦。”
肥三的臉上流出豆大的汗珠,雖然這夜風很冷,很涼,但人心中的焦灼,讓這汗水不停地滾落。
“真田孝勇大人過一陣便會親臨江甯,這批貨,必須神不知鬼不覺送到臨海郡,那裡有我們的接頭人,如果此事敗露,孝勇大人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讓人去喂鲨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