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1)
下午,劉鼎繼續主持軍政會議。下午的會議,焦點都集中在攻擊廬江之上,忠字營、勇字營和佽飛營依然在激烈的争奪着主攻的任務,李天翔、楊璧鱗、楊鹭飒吵得不可開交,劉鼎心裡已經有定案,于是宣布散會。與會的軍政要員各自回去準備,順便忙碌過年。劉鼎也回到了李怡禾、艾飛雨的身邊,兩人的閑聊也就停止了。
劉鼎拿起魚玄機的消息,仔細的查看其中的每一個細節,想要從中琢磨出一些特别的味道來。很明顯,魚玄機是被潰兵殺死的,連吏部侍郎都無法在潰兵的殘殺中幸存,說明朝廷已經完全無法控制田令孜的行為,又或者是田令孜無法控制神策軍的行為,又或者是田令孜、李昌符、朱玫三人之間産生了矛盾,所以李昌符和朱玫故意縱兵燒殺淫掠,臨死之前瘋狂,借機撈一把。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說明現在朝廷的風波還遠遠沒有平息,田令孜、李昌符、朱玫之間存在很深的矛盾,這些矛盾極有可能在短期内爆發出發,也許更嚴重的情況還在後面。
在劉鼎沉默的時候,那邊有人陸續送來情報。所有的情報都是李怡禾看過以後,低聲的念給艾飛雨知道。最後送來的那份情報很短,隻有短短的一行字,李怡禾看了以後,低聲的對艾飛雨說道:“舒城的淮西軍統帥,變成了藍衣侯。”
艾飛雨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劉鼎卻下意識的擡起頭來:“藍衣侯?哪個藍衣侯?”
李怡禾謹慎的說道:“就是藍衣侯啊!淮西軍的小帥!”
劉鼎皺眉說道:“是不是霍山逃出來的藍衣侯?”
當初劉鼎在霍山縣大開殺戒的事情,李怡禾和艾飛雨并不十分清楚,劉鼎和相關的知情者也有意的隐瞞了這段皿腥的曆史,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藍衣侯的來龍去脈。看到劉鼎凝重的臉色,李怡禾急忙翻看相關的情報,發覺這個藍衣侯果然是來自霍山縣的藍衣侯。劉鼎自己拿過情報,仔細核對了以後,确信舒城的這個藍衣侯,就是當初霍山藍家的餘孽,當日藍家大院唯一逃出生天的男丁。
這個藍衣侯,生命力倒也真強,在消失了一年多的時間以後,居然在淮西軍混到了小帥的職務。相關的情報顯示,秦宗權在數日之前認了藍衣侯為幹孫子,繼而調任舒州主将。當時被秦宗權認為幹兒子、幹孫子的,有差不多三十多名淮西軍的将領,藍衣侯這個名字在不知道内情的李怡禾、艾飛雨眼中,并沒有什麼特别的。當然,知道了内情以後,這個名字馬上刻印在了兩人的腦海中。
駐守舒城的淮西軍隻有四千人左右,但是藍衣侯的到來,還是引起了劉鼎的高度注意。弄清楚了藍衣侯的來龍去脈以後,艾飛雨的臉色,也慢慢的變得凝重起來。他坐在輪椅上,手指無意識的敲打着前面的茶幾,眉頭輕輕的靠攏在一起,俊秀的臉龐仿佛雕像一樣,紋絲不動。劉鼎和李怡禾都知道他在謹慎的衡量這個消息的前因後果,所以都适當的保持了沉默。好大一會兒,艾飛雨的臉色,才慢慢的舒展開來。
劉鼎深沉的說道:“飛雨,你想到了什麼?”
艾飛雨沒有正面回答,卻自言自語的說道:“大人,你覺得廬江的防禦要點是什麼?”
劉鼎謹慎的說道:“淮西軍的士氣?”
艾飛雨轉頭向着李怡禾:“你呢?”
李怡禾有點奇怪的說道:“當然是廬江的守軍數量、士氣、裝備、援兵啦!”
艾飛雨點點頭,慢慢的說道:“你提到了援兵,很好。誰都知道,外無救援之兵,則内無可守之城,這是最基本的軍事原則。廬江現在處在我們的大軍前鋒之下,随時都有可能遭受我們的攻擊,我們很清楚這一點,淮西軍同樣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我們雙方的每一個動作,都絕對不是随便做出來的,每一個行動,都有特殊的目的。秦宗權将和大人有深仇大恨的藍衣侯派出舒城來,顯然是有着非常陰險的目的,這個目的嘛……”
李怡禾插嘴說道:“秦宗權擔心舒城的守軍,不能及時的增援廬江,以緻廬江會遭受我們的圍攻,所以将藍衣侯調派到舒城,利用藍衣侯和大人之間的恩怨,迫使舒城的淮西軍,變得更加的積極主動?”
艾飛雨神色凝重的說道:“正是。大人,舒城的淮西軍數量雖然沒有增加,但是秦宗權将藍衣侯調防舒城,間接将這四千人的力量發揮到了極限。聽大人剛才的說法,這個藍衣侯和大人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為了報仇雪恨,他蟄伏了一年多的時間,中間可能吃了不少苦,才得到秦宗權的賞識。因此,有充足的理由相信,隻要有給大人制造麻煩的機會,藍衣侯絕對是不會放過的。這次我們進攻廬江,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切斷舒城和廬江的關系,斷絕廬江的外部增援。如果不是藍衣侯主政舒城,也許我們隻需要幾百人就可以遏制舒城的淮西軍,但是藍衣侯的到來,迫使我們不得不增加兵力,甚至我們即使增加兵力,也不能完全遏制藍衣侯的騷擾……如此說來,我們的計劃,可能要做些輕微的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