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涼涼道:“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是姐姐認識了白玉羽,那次姐姐跟随爹爹外出,途中就遇到了白玉羽。具體怎麼回事,我們也都是不清楚的,隻知道後來姐姐拒婚的原因便是因為白玉羽。她說她不愛翊哥哥了,她要跟白玉羽在一起。你不知道,那段時間翊哥哥簡直不成樣子,你無法想想,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幾乎是整日地厮混着每一天,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坍塌了,沒有一絲希望可尋。”
是麼?就像楚東那天的樣子嗎?可是聽玉婉的描述,應該還要嚴重吧?柳翊,也是個癡心人麼?
隻聽玉婉繼續道:“可是突然有一天……姐姐死了。”
蘇七一驚,死了?那柳翊該是何等的傷心?
“也是自從姐姐去世之後,翊哥哥突然就好了,是很突然地就好了,又變得和以前一樣自信高傲,可是他不再那麼愛笑了,也不愛說那麼多的話了。不過總的來說,比起那段日子來真是不知道強了多少。”
“後來,白玉羽也知道姐姐死了,他曾去找過翊哥哥,不過他們說了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也是他們那次見面之後,白玉羽就去了魂涯,在裡面設置了重重機關陷阱,再加上他那一手絕妙的制毒功夫,魂涯,便成了天盛第一惡谷。”
玉婉說完面上已有淚痕,看起來應該是對姐姐有很深的感情,她把玉婉的頭擁入懷中,輕聲安慰着她。
怪不得,怪不得柳翊要站在無悲身旁思考良久,原來……竟是故人,同時也是情敵。
呵,這下她倒不擔心了,柳翊那樣的人,怎會在情敵手中吃虧?至于他那種悲傷絕望的眼神,一定是想起了柳凡琏,而根本就不是她所想的要去赴死的無助。
枉她白擔心了半天,真是可笑,下次自己一定先搞清楚狀況。
“玉婉,逝者已逝,别哭了。我們還要做好準備面對每一天的新生活不是嗎?”
玉婉擡頭看她,一直看,忽然說道:“楚姐姐,你跟我姐姐很像,真的很像。”
“真的?”
“嗯。”玉婉擦去淚珠,“那天在街上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很像很像,想必翊哥哥也看出來了。”
是麼?原來是自己生了張有福氣的臉,想必是柳翊看見她緬懷起柳凡琏了吧?所以才那麼堅決地去了魂涯,或許隻是為了挽留一個長得像他所愛之人的女子?
“楚姐姐,你不知道,雖然我跟姐姐并非一母同胞的至親姐妹,可是從小到大府裡就我們兩個是感情是最好的,我知道她死的時候很傷心,過了好長時間才緩過來。直到那天遇到了你,我還以為是姐姐又活過來了。我會認你做幹姐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的相貌。簡直太像了,像到每當我看到你就産生一種姐姐回來了的錯覺。”說到這裡又略帶歉意地對她說:“楚姐姐,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要把話說得這麼直白的,可是,真的太像了……”
“沒關系,我不怪你。”蘇七溫和道。
玉婉死了姐姐已經很可憐了,她不會那麼小心眼兒的在玉婉為什麼認她做幹姐姐這件事上糾纏不休。
就算長得像又怎樣?柳凡琏是柳凡琏,而蘇七是蘇七,她們始終不一樣,而且,蘇七永遠也不會和任何人一樣。
“玉婉,現在我動不了,你以後要多來陪陪我啊。”
蘇七不敢想象要是沒人來陪她,她的日子得有多難熬,所以她就觍着臉跟玉婉說讓玉婉來陪陪她。
“嗯,我會的。”
這天玉婉和她聊到很晚,後來她讓玉婉在她房裡住下了,她們兩個一直到後半夜才睡着,可是蘇七睡得很熟,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當她一睜開眼,就看到玉婉又如昨天那般看着她。
“楚姐姐,以前,我跟姐姐也是這麼睡在一張床上。可是現在,已經有三年沒有她在身旁了。”
她看着玉婉的臉因為想起姐姐而變得滿臉甜蜜,卻又突然黯淡下來,隻覺楚楚可憐。
“玉婉,如果你不嫌棄我,以後我就當你的姐姐如何?”她輕聲道:“不過我不會是柳凡琏,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嗯。”玉婉擡起臉,“楚姐姐,雖然你和姐姐長得很像,但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她。你們身上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雖然我說不清楚,但我是能感覺到不一樣的。”
原來确實是不一樣的,她就說嘛,怎麼會一樣?穩了穩心神,她道:“我知道了。别想了,起床吧。”
玉婉不一會兒就穿戴好了,看着她坐在床上不動,疑惑道:“楚姐姐,你不起來嗎?”
蘇七白她一眼:“我也想起啊。”可惜動不了啊。
玉婉方才想起她的腿,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我忘記了。”
“沒事的。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的。”
玉婉道:“嗯,我确實有些事,那我先走了,有空我會來陪你的。”
蘇七朝她擺擺手,示意她盡管去吧,玉婉這才離開,她自己一個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坐了一個時辰。
唉,殘廢的日子真難熬,也不知道柳翊能不能鬥得過那個白玉羽,要是鬥不過,她豈不是以後要天天坐在床上一直到老死?那樣的日子對她來說真不如死了算了。
正想着柳翊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回來,她的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她看了一眼他,涼涼道:“你來幹嗎?”
楚東嘴角勾出一個溫暖的弧度,“帶你出去轉轉。”
“想看我笑話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她不無諷刺地說道。
她才不信他不知道她動不了,就算無悲不說玉婉也會告訴他柳翊去魂涯了的,至于柳翊為什麼去魂涯,他随口一問不就知道了。哼,現在還跟她裝,他整天就知道跟她裝。
“我知道。”
“知道還帶我出去轉轉?”
他走近把她抱了起來,她沒有掙紮,反正曾經都是睡在一張床上的,現在有什麼好矜持的。
他抱她到了院子裡,石桌旁正靜靜放置一架木制輪椅,她一喜,楚東已經把她放在上面了。
“你還是有良心的嘛,”她道,語氣裡掩不住的欣喜,“走吧,推我出去轉轉,悶壞我了。”
他點點頭,推她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