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覺得有異,巴冰寒腳下的地闆突然間就出現了一個正方形的洞口,巴冰寒的身體急速下墜!
很顯然,她這是要通過地遁逃走!
――她的精神和心理應該已經被徹底擊潰了,卻還在謀劃逃走的事情?
秋骨寒想都不想就揮劍劈去,但巴冰寒的身體下墜得太快,他的劍尖稍慢了一點點,從巴冰寒的頭皮上劃過去。
待他要揮第二劍時,巴冰寒的身體已經從地面上消失。
“沒想到我還有後招吧?”巴冰寒的聲音就像從地底傳上來,“兩位,後會有期!”
鳳驚華沖到洞口,朝下探去,下面黑洞洞的,似乎很深,什麼都看不清楚。
她迅速抓起一支火折子,點燃,往洞口丢下去。
她看到了洞底,從三樓開始往下算,估計有六七丈高,洞底已經在一樓的地面之下了。
洞底空蕩蕩的,顯然,巴冰寒已經從洞底秘道之類的出口跑了。
洞底似乎墊着一個厚厚的墊子,可以保住掉下去的人不被摔壞。
鳳驚華當下就想跳下去,但秋骨寒抓住了她的手臂。
“不要魯莽,洞底可能也有機關。”秋骨寒冷靜的道,“我現在就去讓黑無涯檢查看看。”
他抵達這棟小樓的時間并不是很長,黑無涯要破解整棟樓的所有機關需要時間,現在尚未檢查到深處。
在不知道洞底和秘道是否存在機關的情況下盲目進入,搞不好會自投羅網。
鳳驚華想想也是,但還是不服氣:“難道就這樣放走她?”
“放心吧!”秋骨寒微微一笑,眼裡閃過神秘之色,“她留有後招,我也留有後招,就算她這次能逃走,等着她的,隻怕比死還難受。”
他又背着她做了什麼?
鳳驚華很想問他留了什麼後招,但又拉不下臉來問,便黑着臉甩掉他的手,扭頭走到一邊。
秋骨寒很習慣她就是不肯給他好臉色看的行為,苦笑:“現在說了也沒什麼意思,到時請你看戲就好。”
鳳驚華“哼”了一聲,臉色還是很臭。
秋骨寒歎了一口氣,從地上撿起她之前脫下的衣服,拍了拍,展開,捧到她的面前:“穿上吧,小心着涼。”
鳳驚華這才驚覺果然好冷,便又哼了哼,扯過衣服,走到黑暗的角落裡穿衣服去了。
秋骨寒這才下樓,命令侍衛在四周搜尋巴冰寒的蹤影,同時請黑無涯去檢查那個地洞。
此時,天色已經泛白,隻是這一帶很是偏僻,附近還沒有百姓出沒。
侍衛沒有找到巴冰寒。
黑無涯當然順利的破解了地洞裡的機關,但是,當他們循着秘道爬出出口時,巴冰寒已經無影無蹤。
衆人難免有幾分懊惱,秋骨寒卻神态輕松,眉眼之間都透着冷意和狠意。
永遠都要暗中留一手――這是他從鳳驚華那裡學到的戰鬥奧義之一。
又搜查了一遍小樓,毫無所獲之後,鳳驚華和秋骨寒分别收兵回去。
接下來幾天,秋骨寒按兵不動。
鳳驚華知道巴冰寒這次好不容易才能逃走,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現身和留下蹤影了,她再怎麼找也是找不到的,所以,她也幹脆不找了。
她隻能勉強相信小崽子了。
如果小崽子吹大牛,讓巴冰寒真的逃走了,她一定會把小崽子的腿打斷。
那麼,巴冰寒究竟躲在哪裡了?
如同鳳驚華所料,她好不容易才逃走之後,就徹底隐藏了起來,不管外頭發生什麼事,她都絕不出門,絕不接觸外人。
因為再次一敗塗地,所以她就認輸,一輩子當縮頭烏龜,乖乖的回瑤京嫁給她看不上的男人?
她巴冰寒的自尊心可還沒有徹底被摧毀!
她甚至下了決心,她要繼續潛伏在天洲,汲取教訓,養精蓄銳,用兩年、三年甚至五年八年的時間,調查和了解那兩個人的一切,而後再出擊,務必将他們擊潰!
“秋骨寒,鳳驚華,”她坐在鏡子前面,撫摸着包紮左肩的繃帶,目光亮如冰山,“感謝你們給我上的那一課,我一定會當個好學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然後再将你們徹底擊潰!”
“我不配當你們的對手?呵呵呵,你們說我小看了你們,所以才如此慘敗,可是,你們何嘗不是小看了我?”
“别忘了我姓巴!姓巴的人可都是好戰和嗜皿的,絕對沒有失敗逃走的道理!”
“你們一定要等着我!千萬别在我重出江湖之前被别人搶先給幹掉了……”
肩膀好疼,疼得連麻醉藥都無法徹底鎮住。
她逃走的時候,從十幾米高的地方跳下地洞,原來就在流皿的肩膀撞到了墊子,傷勢加重。
她捂着痛苦不堪的肩膀,一直跑到出口後,才由等在那裡的親信用腰帶緊緊的綁住肩膀,然後騎馬離開。
一路上繞來繞去,換了幾匹馬,才在天亮之前跑到這個隐蔽的、第一次使用的藏身之地。
她以為她不會用上逃生地洞,隻是出于以防萬一才留了一手,結果……還真的用上了。
她在覺得不甘心的同時,又有深深的慶幸,慶幸她暗中留了一手。
隻是,她的肩膀被刺得很深,肩胛骨幾乎被刺穿,卻沒能及時得到治療,就算以後她的肩傷好了,她的左肩和左手也會留下後遺症,這一生很可能都不能再用力了。
不能就不用吧,反正她是公主,有的是奴才侍候,也不需要自己動手,而殺人,于她隻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而已。
肩上的傷痛,将成為她繼續複仇的動力!
秋骨寒――她默念着這個名字,眼裡已經沒有或愛或恨或迷茫,隻有殺氣!
什麼時候殺了鳳驚華,她就什麼時候回去!
否則她絕對不會回去!
抱着這樣的念頭,她昏沉沉的睡去了。
也許是因為太累的緣故,她居然睡得很沉,連夢都沒有做。
然而,當她終于睡飽睡足,心滿意足的睜開眼睛的時候,視線卻被一片模糊的人影給擋住了。
他們――好幾個人,就站在床邊,背對着從門外傳進來的光線,面對床上的她,靜靜的,一動不動。
她的瞳孔迅速收縮,心底掠過恐懼。
因為,她感覺到了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冷酷、無情、嗜皿、暴唳之氣,以及極度的自制與冷靜。
能夠把無情嗜皿和冷靜自制結合得這般完美的人物,絕對不是簡單人物,而且還是非常可怕的人物!
與此同時,她還嗅到了空氣中的皿腥之氣!
在這裡,在她秘密藏身的、應該是絕對安全的地方,很可能發生了一場她所不知道的屠殺!
――話說,她現在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