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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戰妃 第二十六章 曼陀羅毒

嫡女戰妃 顔輕 3707 2024-02-12 23:52

  沈思安盯着腳下那一塊碎布若有所思,忽然飛身掠了出去,在門外十米處攔下了步天音。他攫住她手臂,一雙墨色的眸子來回的在她身上逡巡,不知在看些什麼。

  步天音狠狠抽回自己的手,語氣冰冷道:“好狗不擋路!”

  “你敢說我是狗?”沈思安貼得更近了,步天音恨恨的看着他,下一刻,他便覺得腳下傳來一陣劇痛,低頭去看,那女人竟然将匕首豎着插在了他的腳上!他甚至連她什麼時候出手的都沒有看到!

  “我不管你以前如何想我的,”步天音推開他,眼中是絲毫沒有掩飾的厭惡。沈思安一生隻少有幾次感受到過這種嫌惡的視線,并且都是來同自一個人。

  他盯着她,看她面無表情的說:“以後你若敢再招惹我,我絕不會再手下留情!就算是你救過雨琦也沒有用!”

  沈思安怒極反笑,他似乎感覺不到腳上的疼痛。昨夜他為了救她的丫頭,連葉府也沒有去成,而她竟然這般不領情,讓他心裡莫名的憤怒。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變得真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在她的眼中,當真看不到一絲半點對他的情意了。

  須臾間他的神色微斂,側身給她讓開路,負手道:“你以為雲長歌能護你一輩子不成麼?他大概是沒見過你這麼醜這麼無用的女人,才會一時興起。他那樣的人物,怎麼會對你真心?”

  步天音翻了個白眼,這個人怎麼這麼讨厭啊。分明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他卻像隻癞皮狗似的死咬着不放!

  她狠狠白了他一眼,拂袖離開。

  沈王府外已經不見了雲楚的影子,步府的馬車還停靠在一邊,車夫見到她,臉色有些奇怪,步天音也沒有在意,挽起裙擺擡腿就要上車。

  冬天的馬車為了保暖車簾都用兩扇木門代替,外面還綴有水晶珠簾,垂到木門一半的位置,是以她看不到裡面的情景,更不知自己在扶住車門的同時,裡面也有一隻修長的手指向外推門,兩股力量碰到一起,步天音在珠簾亂顫間看到了一張驚豔卻顯然讓她意外的面孔,她低低“啊”了一聲,身子條件反射的向後栽去。好在車裡的那隻手速度奇快,在她摔倒之前将她拽了進去。同時,車門噹的被關緊。

  步天音一個踉跄摔在了雲長歌的懷裡,一股異樣的香氣席卷鼻尖。

  車夫高揚馬鞭,馬車緩緩的駛去。

  雲長歌笑着扶起步天音,步天音訝然的回望着他:“你怎麼在這裡?”

  她以為隻有雲楚自己來了,要知道見到雲楚沒什麼稀奇的,見到他可就罕見了。她早上可是剛從這厮的馬車裡出來,不到半天的功夫倆人就又碰面了。這厮又換了一身白衣,袖口和領口繡着妖娆的西番蓮,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一副好像很閑的樣子。步天音不禁納悶兒,難道他平時是什麼事都不用做的嗎?不用“陪着”四公主嗎?

  雲長歌了然的笑道:“質子身份與階下之囚并無區别,陛下雖然不限制我的自由,然我每日隻是在園中喝茶飲酒,并無其他事宜。”

  步天音點頭,看他這副淡然的“階下之囚”的樣子,小日子應該過得不錯。還有四公主傾情相互,日子估計滋潤的可以。她前一秒還在笑着,後一秒卻忽然離他遠了些,警惕道:“你不會是來催債的吧?說好的三個月,這才過了半個月!”

  雲長歌見她這副模樣不禁失笑道:“你若不提醒,我暫時還想不起來這件事。”

  步天音暗暗咬牙切齒,面色卻是一派笑意:“我剛剛說了什麼,我好像失憶了,什麼也不記得。”

  雲長歌點頭,“你失憶沒關系,我會替你記得。”

  “……”什麼人啊!

  真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步天音面對她恩義如天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表現出不友善。她撩開簾子,看到外面閃過的陌生景象,忽然問他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她說完這話就有點覺得不對勁,按說這是她家的馬車啊,她才是主人。可是外面那車夫明明知道他進來卻沒提前知會她一聲,現在馬車走的方向又不是回步府的。而她,居然下意識的問他要帶她去哪裡,好像她坐的是他的車一樣……亂了亂了,全亂了啊。

  “萍水園。”

  “去那裡做什麼?”步天音疑惑的看着他。萍水園,那不是他的住處嗎?

  雲長歌道:“解毒。”

  “解什麼毒?誰中毒了?”他話說的簡潔明了,步天音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雲長歌擡眸道:“你的丫鬟。”

  雨琦?步天音一怔,她靠得他近了些,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異香,不同于世間任何一種香。無法用言語形容,仿佛遺世而獨立。她問他:“雨琦中毒了?”

  雲楚抱着那丫頭出來的時候,雲長歌就看過她的傷勢,身上雖然被砍了幾刀,卻非刀刀緻命,導緻她深度昏迷的,是毒。

  “是曼陀羅。”雲長歌淡淡道:“她中了曼陀羅毒,是在昨夜回府的路上遭到襲擊的。”

  步天音點頭,這些她都知道。她清晨自與他分别後回到家,就聽說步府的馬車昨夜并沒有回家,爹和四叔不在,二叔三叔裝模作樣差了三撥人去找,卻沒有任何消息。一籌莫展之際反倒是沈思安将一張字條交到她手裡,說人在他那裡。她急忙換了衣服就出去,誰知道見到的幾乎就是雨琦的屍體!

  至于曼陀羅,她以前去鄉下參加認知實習的時候見過這種實物。古人會用其作麻藥。那種植物全草都有毒,尤其是果實的毒性最大,重症中毒者會進入暈厥、痙攣、紫绀狀态,最後昏迷死亡。可惜這裡太過落後,如果要有高錳酸鉀溶液就好了,直接洗胃,然後服解毒劑。也不知道雲長歌所說的解藥,靠不靠譜啊!

  她雖然發誓說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但雨琦畢竟沒有害過她,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情感在作祟,她知道在她心裡其實還是很信任雨琦的!所以更不願意那樣單純的一個丫頭出什麼事情!

  換個角度說,雨琦是替她擋過了一劫。倘若昨夜車上坐的真是她,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恐怕此時昏迷不醒、生死未蔔的人就是她了吧!還好她上了雲長歌的馬車,不然她此時靈力尚未恢複一成,時有時無,如果對方是高手,她估計也是兇多吉少了!

  “有人要害你。”雲長歌說的淡然,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這件事雖然于他來說的确就是無關的,但步天音聽得出來,這簡單的一句話背後可能隐藏着鮮皿淋漓和天大的陰謀。

  可是,誰要害她呢?

  這原主也不像是個會惹事的主兒,要說有人追殺步天風她信,有人專門要刺殺她,她倒是真的奇了怪了。

  步天音的臉色有些發白,眉目間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意。她輕歎了一口氣,百無聊賴的摸了摸下巴,啧道:“讓我想想,是誰要害我呢?”

  雲長歌突然伸手,捏住了她摸下巴的手,似乎輕輕的皺起了眉頭,說道:“女兒家家的,做這種動作?”

  “嘿。”步天音讪讪一笑,想将自己的手抽回來,那厮卻緊捏着不放,看他也沒怎麼用力,輕悠悠的可她就是掙脫不開,步天音忽然湊了過去,那股異香再次撲來,令她聞了腦子發昏,她終于忍不住還是問了:“你身上的是什麼香?”

  “無名。”

  “就叫‘無名’嗎?”

  “是沒有名字。”

  “哦,為什麼要有時候聞不到?”

  “要靠近才能聞見。”

  步天音奇道:“天下還有這麼特殊的香料?”

  雲長歌松開她的手,垂眸道:“并非香料,是我與生俱來的。”

  “啊,體香?!你是香妃嗎?!”步天音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對上雲長歌探索的雙眸,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她眼睛靈動的一轉,忽然語氣神秘的問他:“你武功是不是很好?”

  雲長歌點頭。

  “那你會内功嗎?”

  “自然。”

  “那你能不能教我?”步天音誠心的開口,她滿懷期待的望着雲長歌,心裡有種隐隐期許的心情,他,不會拒絕自己。

  雲長歌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不收徒。”

  “啊?”步天音一張小臉上頓時寫滿了失望,頹廢的靠在了車壁上。是呀,她憑什麼會覺得人家不會拒絕自己呢?你是他的什麼人啊可以讓他教你武功?步天音,醒醒吧!還是慢慢将養好身子,恢複自己的靈力吧!

  她用力甩了甩頭,望着窗外清冷的景色,也不知道馬車要多久才能到,雨琦目前生命岌岌可危,不能再拖了。而她竟然跟他在說這些有的沒的,險些置雨琦于不顧!

  過了良久,雲長歌才緩緩道:“我雖然不收徒,但是我可以送你一本内功心法。日後練得如何,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步天音前一刻才墜落谷底的心,咻的又飛到了山頂,她開心的拽住他手臂,止不住的說好話。雲長歌但笑不語,目光卻一直放在她那張喋喋不休的櫻紅小嘴上。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停下,雲長歌抱着步天音下車,作勢要抱她進去,她忙推脫道:“我自己走就好了!”大白天的要是讓人看到怎麼辦!她雖然不怎麼在乎名聲,可是更不想徒惹是非啊!

  雲長歌說了聲“好。”,下車後就将她放在地上。等在門外的人正是雲楚,步天音便猜到雨琦也在這裡,看來雲長歌并沒有讓他送她會步府,而是直接帶到了這裡,總比她跟他來這拿解藥再折回步府節省時間。還好他腦子好使一些,不然來回折騰肯定又費時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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