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又想跳過來去扯沈錢錢,哪知白韶羽早就有防備,趁着他沖過來想要搶人之際,他手中的袖擺一甩,然後迅速的朝鬼谷子的臉上擲去,白色的粉末漂浮在空中,把鬼谷子的那張臉唰的比城牆還要白上一層。
“可惡!”鬼谷子大喝一聲,立馬跳開,“姓白的,你太奸詐了。”
白韶羽朝他翻了個白眼,直言道,“不敢當!我的這些伎倆可都是你當初教我的。要說我奸詐,恐怕真正奸詐的人是你吧。”說道這裡白韶羽又轉過頭去看沈錢錢,拉起沈錢錢的手,沈錢錢見他目光微轉,隻覺得溫柔的海撲面而來,幾乎将她溺斃。她下意識的眨眨眼睛,垂眸,去看向地面。
白韶羽看到她這副嬌羞的模樣,嘴角勾勒出一抹粲然的笑容,眼角的餘光瞥了瞥鬼谷子,眼睛調皮的一眨,又用涼涼的語調道,“錢錢,我早就說過,不用來找他。你不相信,偏偏說他是如何的厲害。現在你總該相信我的話了吧。他再厲害,也沒有你相公我厲害,我解決不來的事情,這老頭自然也解決不來的。錢錢,我們走。他是我的手下敗将,不值得我們多浪費時間。”
沈錢錢仰頭看向白韶羽,一隻小手被他包住,她深深的望了望他一眼,有些疑惑她之前并不認識鬼谷子,這次明明是白韶羽要帶她來找鬼谷子的,怎麼從白韶羽的口中這麼一說,味道就變了。
她眨了眨眼,突然看到白韶羽調皮朝她眨眼,電石火光之間,她似乎明白了白韶羽剛才那話的意思。她順着他的話頭,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錯了。本來都聽人說鬼谷子前輩是多麼厲害的,可今天一看,并不是那麼一回事,名不副實。相公,我們回去吧!”沈錢錢說完,又主動的扯起白韶羽,倆人往街口停留的一輛豪華的馬車走去。
“三……”沈錢錢壓制住心中的好奇,不敢回頭去看。
“二……”她心裡默默的念叨着。
“一!”
“喂,你們等等!你們等等我!”身後鬼谷子突然按捺不住,從身後蹦跳的過來,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道,“姓白的,你停停,我們有話好好說嘛?你别那麼的小氣。”
白韶羽緊扯着沈錢錢的手不放,沈錢錢低頭看着被他包住的手,他能夠感受到包着他的那隻手已經滲出細密的汗水來,顯然白韶羽也是在緊張着什麼。
“姓白的、孽徒、小白……白狐狸、白妖怪……龍翼國的甯王殿下?”鬼谷子嘴裡不停的喊着白韶羽的名稱,時不時緊張的伸手去抓自己的耳塞,算他賤,他就是不能忍受被自己徒弟無視且鄙視的這種态度。尤其是白韶羽這麼決然的拉着他的女人離開,他們兩今天這麼一離開,豈不是在在這個叫“錢錢”的女人面前坐實了他已經不如自己徒弟這般事實。到時候人家心裡還指不定怎麼笑話他呢。
不!不行!
雖然他這人“欠罵”喜歡别人罵他,而且是越兇越好。
但這個叫“錢錢”不同。他可是自己徒弟的媳婦,以後他老了再混不下去時,說不定還要去甯王府享享清福。可如果第一次見面就給人留下這麼不好的印象,那也太丢人了。
而且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的難題會難住自己詭計多端的徒弟。
如果他能幫忙解開難題,那豈不是就代表着……他其實是比他的徒弟來的聰明的。哼哼!到時候他就可以對世人大聲道,姜還是老的辣些!
“老頭,不是我不想說。隻是,即使我把事情說出來,你也不一定能辦好。既然這樣,那我就另想别的門道,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攙和進來了。”白韶羽依舊邊說邊解釋着,臉上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的神情。
“你說說看,你不說我又怎麼能夠知道。我不知道你又怎麼能夠斷定我不能幫你解決好那件事情。呐,你還是快說吧。”鬼谷子跟上他們的身側,走在白韶羽的身側,不停的抓耳撓腮,動作滑稽而可笑。
沈錢錢憋住笑容,心裡隻是暗道魚兒開始上鈎了。
白韶羽扭過頭失望的看了一眼鬼谷子,歎了口氣,“算了!”
“算我求你了,徒弟!你快說吧!你師父我真的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到底什麼樣的事情能難住你。”鬼谷子說話的腔調已經染上了幾分懇求。
可白韶羽依舊隻是搖頭歎氣,緊抿着唇角。
“姓白的,你去死!你這是故意吊着我,想讓我難受是不是!好了。你快點說,隻要你跟我說說看那件事情是什麼事情,我就一定會幫你辦好的。要不然我就是小狗,以後讓我再也調戲不到女子。“白韶羽蓦的頓住腳步,迅速的回頭,“此話可當真?”
鬼谷子被他突來的舉動震住,顯然并沒有及時反應過來,但眼角瞥見沈錢錢那雙烏黑的大眼睛,他不想在沈錢錢面前丢人,于是當即的就點了點頭,“真,比金子還真。”
白韶羽嘴角彎了彎,“這就一言為定,如果到時候你沒有辦好我拜托你的事情。那你就是小狗,你以後走在大街之上調戲的人都是人妖。”
沈錢錢聽完他的話,“噗嗤”一下忍不住笑起來。這白韶羽真狠!鬼谷子收了他這樣的徒弟,算是栽了!
鬼谷子突然反應過來,他怒!敢情繞了半天,他被面前兩人給繞進去了。
這世間還有誰會像白韶羽那般狡猾,明明是他有事求别人幫助,可經他這麼一繞,反倒成别人上趕着上去要幫他的忙。
你說這世間還有比他更無良的徒弟嘛?
初春的夜裡,夜色有些涼。
白韶羽為了避免别人打擾,他出錢包下了一座客棧。至于鬼谷子,他自然也跟着他們住進了客棧。
适時,白韶羽正從沈錢錢的房裡出來,他披着一件銀色的狐裘,在朦胧的月色下穿過走廊回到自己住的屋子。
走到門口,室内朦胧的燈火将一抹斜坐在案前啃豬蹄的身影投射在窗戶上,白韶羽勾唇彎彎一笑,想到屋内某人此刻臉上可能有的表情,他僅僅是猶豫一下,便推開房門,擡腳跨進門檻。
屋内,鬼谷子一手抓着一個鹵豬蹄,一手捏着一個雞腿,左右開弓,正吃的不亦樂乎中。
白韶羽撩袍,輕輕的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拿起茶壺,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皚皚的煙氣中,白韶羽望向鬼谷子的眼裡多了一絲的暖光,他捧起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到嘴邊,他揚了揚眼角,笑道,“不管怎麼樣,這回都要謝你了。”
鬼谷子幽幽的擡頭瞪了白韶羽一眼,随後恹恹的扔下手中的雞腿,專心攻向那個豬蹄,“姓白的,你什麼時候成婚的,怎麼沒有告訴我一聲,我好歹是你的師父,怎麼說都應該去坐一會高堂吧。”
白韶羽玲珑剔透的手指在桌面上彈了彈,聲音清脆好聽,他勾唇淡淡一笑,“沒呢,等以後成親時,一定叫上你。到時候讓你和昭和帝坐一起,夠給你面子了。”
鬼谷子微微訝異,“你和那個女人沒有成親?你們把我搞糊塗了,沒成親,她怎麼說你是她的相公?”
白韶羽淡淡到,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又轉而勾唇道,“此事說來話長,還是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吧。我現在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說吧。你都讓我發誓了,能幫的我一定幫忙。”鬼谷子又咬了一口手裡的豬蹄,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
白韶羽狹長的桃花眼一挑,猛的深吸了幾口氣,看着鬼谷子臉上的氣色不錯,他便輕聲道,“我給錢錢下了相思惑,可現在出了點事情。那天她清醒的時刻,正好昭和帝在旁邊,錢錢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他,我想請你幫我的忙,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錢錢摒棄昭和帝……選擇我。”
白韶羽越說越低,低低的聲音昭示着他的無奈。
“啪啦”鬼谷子愕然的擡頭,一雙眼睛睜的比什麼都大,手中拿着的那個豬蹄也直接脫手而出,直接掉在地上,在地上滾了幾個圈,才緩緩停住。
“你剛才說什麼,你給那個女人下蠱了?”鬼谷子慌亂的問道,眼裡有一絲的黯然的閃過。
白韶羽望着鬼谷子,點點頭。
鬼谷子定定的看了白韶羽,許久才像是反應過來,哆嗦着伸出自己的手,要去拿茶杯,可是他手裡拿着茶杯,心神不定的又把茶杯摔在地上,他立即彎下腰去撿,尖銳的瓷片直接紮破了他的手指,他卻像是沒事人一般的又伸手去撿破碎掉的茶杯。
白韶羽見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他桃花眼狐疑的一挑,“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鬼谷子呐呐的收回自己的手,猛的又突然擡起眼,一張滄桑的老臉布上驚恐的紋路,用全所未有的鄭重語氣道,“徒弟,相思惑如果搞不好,是要反噬的。如果反噬了,除非你殺掉被下蠱的那個人,要不然……下蠱之人最後的結局可能就得灰飛煙滅。”他黯然的垂了垂眼睫,想到他年輕時,他也成為了一個女人下了那種蠱惑。
隻是結果……“我知道!”白韶羽揚了揚長睫,淡淡道。
鬼谷子手中碎片又啪啪的往地上一掉,他驚悚的看着白韶羽,“知道你還用這個?你不要命了?”
白韶羽吃吃一笑,面色堅定,“好了,我現在都已經對她下了相思惑,現在也不是追究那個問題的時候。你就跟我說下,像她現在這個樣子,你有沒有方法救?”
“沒!哼!我能有什麼辦法。”鬼谷子一把扭過頭,顯然很生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