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藏丹藥的密室是從特殊材質、特殊構建的,便于儲存各種藥材而不會發生變質,便是藏上兩三百年也不會壞。
其實,越是名貴的藥材,在收藏上越是麻煩,稍不注意就會影響了藥效,他是沒有辦法另外建造這麼一處地方的。
所以,被這女人給盯上,還真是――
白墨暗下決心,再難的事兒他也得開始着手去做了,不然,盡為這女人做嫁衣了!
可眼下,還得先把她打發了才行。
谷微微一見他這副樣子,心裡的氣一下子就消了,叉腰哈哈大笑,滿臉得意。
“我說墨哥哥,你就從了我吧!”
白墨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輕輕一哼,瞪她道:“給你一半!”
“再加一瓶培元丹!”谷微微毫不客氣還價。
白墨的小心肝狠狠一抽疼,這女人太不要臉了!
“好!”權衡再三,白墨終于狠了狠心點頭,立刻又道:“以後不準你再私闖我這院子!我告訴你,你再敢私闖,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見東西眼看到手,谷微微傻了才跟他在這種問題上糾纏,當即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頭答應。
反正她早就沒什麼節操,等下回如果有必要闖,她仍然會眼睛都不眨毫不猶豫的闖的!
白墨“嗤”的一笑,瞪着她道:“你得發個誓。如果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再闖我這兒,你和你那個心上人,這輩子也結不成夫妻!”
“你個烏鴉嘴白墨!”谷微微臉一黑。
白墨一翻白眼:“怎麼?問心無愧你有什麼不敢發誓的!你要是不發誓,哼,小爺跟你耗上了,吃這兒住這兒一步不離,你休想從小爺手裡拿走半點東西!一根草也不行!嘿嘿,你那心上人身體受損可不小,不及時好好的補,會留下後遺症的哦!”
言下之意,你還得求着小爺呢!
谷微微抓狂,瞪着白墨,恨不得沖上去把他暴揍一頓,太可惡了!竟然敢詛咒她和心上人!活該沒女人愛他、活該打一輩子光棍!
可她很清楚,她打不過這混蛋。
曾經她也想過拿麻袋套住他暴揍一頓,結果自己反而被他給設計了。這混蛋那是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啊,綁了她扔在樹林裡凍了一夜啊!
“好!我發誓!”谷微微一挑眉。
“難得你聰明了一回!”白墨繃着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那就發吧!一個字都不能少哦!在小爺面前耍心眼兒,那是不行的!”
谷微微恨得在心裡紮小人,怒氣沖沖的瞪着白墨發了誓,那架勢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白墨滿意呵呵一笑,丢下一句“等着!”施施然去給她取了東西。
看到那被切割成兩份的靈芝,忍不住心又在滴皿……
谷微微從他手裡接東西的時候,毫不客氣的用力搶才給搶了過來,這一搶,她心裡又有點兒爽起來了:氣死這吝啬鬼!
“别心疼,說不定哪天我在外頭幫你物色到一個上好的媳婦呢!這點兒東西,權當是謝媒禮好了!嘻嘻!”
白墨差點兒沒給她氣得暈過去!咬牙切齒怒道:“趕緊給小爺滾!”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他媳婦還不知道在哪兒涼快着呢,她居然大言不慚的跟他要謝媒禮了!
而且,誰說他媳婦要她來介紹了?她介紹的人他敢要嗎?
谷微微哈哈大笑,很是欣賞的留戀了兩眼他那怒氣沖沖的樣子,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什麼都比不上心上人重要啊啊啊,谷微微神色立刻變得溫柔起來,眉眼間也多了幾許小女兒的嬌羞和甜蜜。
腦子裡忽然就下意識的想到了那該死的白墨的一句話,說什麼心上人對她沒意思!
哼,她看上的男人怎麼可能那麼沒眼光?笑話!
總而言之這個男人,她是要定了!
哪怕是什麼王孫公子,她照樣能把人給搶來!
那個死人臉,就是見不得自己比他好過!啧啧,這人啊,嫉妒起來真是好可怕哦……
明春殿中,徐言夢松口第二天,昭美人便換上了普通低調的衣裳,果然跟在徐言夢身邊侍奉了。連個丫頭都沒帶。
徐言夢當然也不會叫她做什麼,隻不過陪在她身邊罷了。縱然是陪在她身邊的時間,那也有限。
她每每一進東暖閣,就打發她自己去茶水間歇着,書房更是不可能讓她踏足半步。
昭美人也沒有異議,基本上徐言夢說什麼她都恭恭敬敬陪笑着說是,老老實實的照做。
原本徐言夢還當她是想借着機會接近燕王,可每次隻要燕王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徐言夢明顯的就感覺到侍奉在自己身邊的昭美人身體發僵,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收緊了,然後同其他丫鬟們一樣一起告退。
連瞧燕王一眼都不敢。
她是真的害怕燕王,并非裝出來的。
這倒讓徐言夢覺得有幾分無語了,忍不住有些可憐昭美人,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過,難道怕自己對付她竟怕成了這副模樣?
罷了!如果讓她留在自己身邊侍奉能夠讓她心裡安定一些去掉這份懼怕,那麼她就暫且留着吧。
等過了年,再打發她回去。
或者如果她願意,去哪一處莊子靜養也随便她。
心裡打定了主意,且徐姑姑等暗中盯了昭美人幾天,見她老老實實的并沒有多走半步、多說半句話,應是真的老實,徐言夢便不再管這件事了。
最近日子過得很是自在,王府中事務有管事娘子們和徐姑姑、柳嬷嬷等操心,基本上沒有什麼需要徐言夢頭疼的。
燕王那邊,除了那暗中相助山虞人的燕人依然線索不多,其他的事情也都安排就緒。
得了閑,兩人便膩在一處,一時不見各自心裡便覺空落落的,甜言蜜語怎麼也說不完,倒很有幾分新婚燕爾的味道。
忽然這日,趙素卿突然的就上了門求見。
徐言夢正準備這日好好的給燕王做幾道好菜,聞言自然将手頭事情都放下,忙命人請了她進來。
她剛從甯州回來的時候,趙素卿便來拜訪道過平安,這還不到半月突然上門,不用說肯定有事。
趙素卿看起來倒沒有什麼異樣,隻是她身邊的鐵英、鐵梅神色之間卻帶着隐忍的憤怒。
二人說了些話,徐言夢便笑道:“今日過來得這樣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趙姐姐拿我當朋友,肯來找我,你便說來,我聽着呢!”
“王妃――”
鐵英一句話沒出口就被趙素卿不滿的盯了一眼,隻得生生憋住。
趙素卿就有些頭疼的歎了口氣,很無奈的苦笑道:“王妃娘娘,這次恐怕真的要麻煩您了!那個,呃,臣妾能不能在您這兒借住幾日?”
徐言夢睜大了眼睛,微微變色:“趙姐姐,這到底怎麼了!”竟是弄得有家不能回!
“鄒氏還不消停?”徐言夢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那鄒氏,究竟臉皮得有多厚啊!
趙素卿努力的笑了笑,“王妃……”
原來,昨日鄒姨娘與趙素卿在花園裡碰上,卻不知發什麼神經言語之間十分挑釁的沖趙素卿發難。
若是換在平日她敢這麼嚣張當面同趙素卿叽叽歪歪,趙素卿早就一腳踹過去了。吵架什麼的她是不會的,但是肯定會用腳讓她閉嘴!
但人家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啊,趙素卿就算心裡頭再鄙夷惡心她,也絕不會對一個孕婦下手。
于是索性懶得搭理她,連回嘴都沒有,直接帶着自己那怒氣沖沖的丫鬟們扭身便要離開。
跟這種人吵鬧拌嘴,她真的覺得既無聊且掉價!
可誰知鄒姨娘卻自己沖撞了上來,然後,就抱着肚子尖叫着疼,尖叫着質問趙素卿為何要推她!為何這麼容不下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鄒姨娘這一出,分明把除了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當做了死人、瞎子!趙素卿主仆被她雷得不輕。
可還是叫人去請了大夫。
讓她的丫鬟把她扶回去,然後,她就帶着自己的人走開了。
誰知道,半夜裡就傳來鄒姨娘小産的消息了!鐵英、鐵梅等心中一口惡氣大消,直說這是報應啊報應!
趙素卿卻微微蹙了蹙眉頭覺得這事兒想必有點麻煩了。
果然,今天早上,霍楠眼中布滿皿絲,滿臉遮掩不住的倦意卻怒氣沖沖的找上了雙燕堂。
“她是個孕婦,趙素卿,你可真下得去手!我以為你是大家裡出來的,多少是個有教養的,沒想到你如此狠毒!昨天晚上,你睡得安穩嗎!”
霍楠在鄒姨娘那守了一夜,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那未成形的孩子混在一大盆皿水中給端了出去,聞着空氣裡那令人心裡發涼的皿腥味,聽着鄒氏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心情有多沉痛複雜以及憤怒,自是不必說了。
趙素卿聞言頓時大怒,俏臉一沉,盯着霍楠冷冷道:“當時你可在場?你不在場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我告訴你霍楠,對一個孕婦,我趙素卿還真下不去手,所以,她挑釁我辱罵我我不跟她一般見識掉頭就走,誰知她卻從我背後撞了上來,我背後,可沒長眼睛!哼,你以為,如果我真的想弄掉她肚子裡那塊肉,我會蠢到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動手?你太小看我了!我還真不怕告訴你,手段我有的是,但我還真不屑做這種事!不要質疑我的教養,我們趙家的家教絕對不會比你們霍家差!還有,昨天晚上我睡得很安穩!”
她的坦蕩和磊落,讓霍楠一時怔忪,可她那眼角眉梢以及語氣中不經意透出的淡淡譏诮又刺激得他的怒意更添一層。
霍楠有些惱羞成怒低喝道:“照你這麼說那孩子是鄒氏自己撞沒的?她好不容易懷了身孕,又怎麼可能這麼做!沒有哪個當母親的會這麼做!”
趙素卿蹙眉,道:“那你自己去問她,你來問我,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蟲,我怎麼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你!”霍楠冷冷道:“總之這事與你脫不了幹系!你那兩個丫頭,我要帶走!”
霍楠說的是鐵英和鐵梅。
這是他答應痛哭的鄒姨娘的,趙素卿他不能動,但這兩個丫頭,他一定要帶走。
“絕不可能!”趙素卿目光發冷,含着冰,冷聲道:“霍楠,我說我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你不信,就自己去查!想帶走我的人給鄒氏出氣那是絕無可能的!别碰我的底線,你敢動我的人,我就敢動鄒氏。你怎麼動的,我必十倍加之!當然,你可以把她出入帶在身邊保護着,但是,千萬别疏忽、别讓我等到機會!”
一個個字擲地有聲,鐵英、鐵梅感動得心窩發暖眼窩發熱,霍楠卻氣得臉上差點沒變成豬肝色!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怎麼能這麼可惡!當着下人的面,怎麼能如此不給他面子!
可她這番話還真的把他給鎮住了!
這個女人絕對說得出來做得出來。
而他根本不可能把鄒氏帶在身邊保護。
霍楠心頭怒意滔天,冷笑道:“好氣魄!我竟不知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你這樣做妻子的!”
如此不把自己的丈夫當一回事!
霍楠有的時候真的是恨啊,恨極了的恨!
趙素卿她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了!
趙素卿聽了這話卻隻覺得好笑,目光閃了閃,無不嘲諷的回敬了一句:“彼此彼此!”
霍楠一愣,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惱羞成怒,卻也沒來由的多了兩分心虛,冷聲道:“我會去查!此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如果真的跟你有關,就算你父親怪罪下來,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這才像句男人說的話!”趙素卿一笑,“請便!等你查清楚了,再拿結果來找我吧!”
霍楠聞言又狠狠的噎住了,冷冷一哼,轉身憤憤離去。
因為這事兒鄒姨娘鬧騰得厲害,整個霍府中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姚氏、柳氏也跟着湊熱鬧,既幸災樂禍鄒氏小産,見霍楠關心她又忍不住發酸,便待在趙素卿那吐槽吐得不肯走。
趙素卿頭大,實在不想在那府中待着,便索性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