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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比喻

貴妾來襲:王爺請就位 鯉魚 2371 2024-01-31 01:14

  這是一個奇怪的夜晚。

  男人躺着,女人坐着,孩子睡着。

  是一家三口,卻又不是一家三口。

  阮娘有一種離婚打官司在法庭上兩個人針鋒相對的感覺,隻不過是少了宣判的法官,但每個人都在努力争取獲得最大的權益。

  可林兆和卻覺得自己是在跟阮娘談心,一會兒問:“你對陳國知道的多麼?”一會兒又輕聲細語:“東苑的東西,我随後打發人都給你送過去,衣裳首飾是你的,旁人也用不了,另外那些賞賜大部分都是宮裡賞下來的,你不要反倒不好……”

  又道:“陳國在北邊,比大燕要冷,你這麼多年在燕生活,恐怕已經習慣了這邊的氣候,再過去,說不定要适應一陣子,我聽他們說,若是不舒服,可以帶着些這邊的泥土,到了陳國之後,灑在睡覺的屋裡……”

  林兆和溫柔又殷勤,他的話,阮娘有的聽了進去,有的則完全沒有入耳。

  他再溫存再善意殷切,在她眼中,也不過是誘哄小白兔的大灰狼。

  所以,當他又殷殷的喚她“阮娘”的時候,她立即回神,防備的道:“幹嘛?”

  林兆和的臉上就流露出一種落寞跟傷心:“阮娘,我明知不可能,可是還想問問,你要如何才能回到我身邊?”如果時光能夠流轉,他一定不再那麼顧忌面子裡子,一定不虛與委蛇的去做那些顧全大局的事。

  阮娘看了他一眼,被他的話說的心煩意亂。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冷淡的開口:“譬如一坨屎跟一碟菜在你跟前,你要如何棄菜而吃屎?”

  這話真狠。

  林兆和在心口吞了一口老皿,他很想怼一句:“你要是能回來,我就吃。”但是,說容易,做難做。

  林兆和不說死心,但心酸心痛是難免的了。

  怪就怪以前他太自信,總覺得沒有解不開的結,而且,他說了不要其他女人,就再沒有碰過别人,就連在西楚,随身帶的丫頭們也賞了人,并沒有收用。

  他覺得亡羊補牢猶未晚也,然而實際上卻是羊出了羊圈便生了野性,再也不肯回去了。

  總而言之,把盛王府比喻成一坨屎,林兆和心塞可想而知。

  現在他直接覺得阮娘說的那坨屎就蒙在他的心頭,怎麼洗都洗不掉了。

  接下來,他就不再說話。

  見他臉色難看,阮娘心裡覺得自己說的過分了,當然她并非猶豫,隻是覺得自己這個比喻有點過分。

  可她不說些狠話,就要聽着林兆和在這裡嘀嘀咕咕磨磨唧唧的,像蚊子蒼蠅一樣,擾得人心煩意亂。

  就在兩個人都沉默無語的時候,外頭響起陳霧的聲音:“阿姐,旋之緣之回來了。”

  阮娘有點納悶:“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不過她還是打算起身,出去看看,一起身才發現林兆和手裡還抓着她的衣角。

  林兆和被發現,也絲毫沒有臉紅,就面無表情的松開手。

  阮娘這才抱着孩子到了外頭。

  等她看到白總管,田媽媽,阿蘭小楠的時候大吃一驚,再看到一個帶了帷帽包裹的跟粽子一樣的胖女人,眼睛都瞪大了:“秋紫?”這個時候能被劉青河扶着的,除了秋紫她也想不出别人來了。

  秋紫一見她就哭着奔了過來:“姨娘,你怎麼這麼狠心!”

  她一哭,懷裡的孩子也跟着哭,阮娘這才發現原來她竟然将孩子也帶了出來,沒等阮娘出聲安慰,懷裡晟哥兒聽見哭聲也跟着哭了起來……

  阮娘也淚眼朦胧了。

  帳子裡頭的林兆和聽見她的哭聲,心中澀澀,又是覺得她狠心,又是心疼了她……,可自己心裡也是矛盾重重……

  明明應該怪她,可又偏偏一點也怪不起來,隻能自己對于此事竟然無能為力。

  阮娘跟秋紫一流淚,其他諸如阿蘭小楠等人也是眼淚汪汪。

  女眷們這樣,叫在後頭歸置行李的白總管見了心裡一個咯噔,大聲的喊成風成雲:“王爺怎麼樣了?”

  又罵成雲:“你管着做什麼去了?讓王爺以身涉險,王爺若是有個好歹,你死一萬次也沒用!”

  顯然這是心疼王爺乃至于指桑罵槐了。

  成雲估摸着王爺的心思,覺得他們這些人要緊的不是此時火上澆油,而是跟陳霧阮娘處好關系,以圖後續,就連忙對白總管道:“王爺沒有大礙,隻是眼下最好不要輕易挪動,現在在帳子裡頭。”

  白總管就大步往帳子那邊跑了過去。

  成雲頗為無力的看了他的背影,然後問成風:“你沒有告訴他王爺是自己捅的自己?”

  成風撇嘴:“說了,但是他不信。”

  兩個人的話沒說完,帳子裡頭就響起白總管震天的哭聲:“王爺,我的王爺啊,您這是何苦啊!就為了……,不值啊!”

  成雲都不敢看阮娘跟陳霧的臉色。

  不過白總管這樣一哭,倒是把阮娘的眼淚給哭回去了。她吸了吸鼻子,拉着秋紫的手道:“夜裡冷,咱們進帳子說話。”說着看了看成風等人先前搭的那個帳子,直接道:“咱們去那邊。”

  秋紫還有些猶豫:“姨娘,我去拜見一下王爺吧?”

  “不用,他現在躺在地上,你怎麼拜,也是比他高,他不一定願意見你。”阮娘說着就拉着她走,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咱們過去說話,我有事要交待你。”

  她一走,林兆和帳子外頭的人呼啦走了一大片。阿蘭小楠在伺候人上到底比旋之緣之要得力,一個忙着找尿布,一個忙着叫乳娘,又安置了矮榻小幾在帳子裡頭。不一會兒成風搭起來的帳子就成了富貴鄉。

  阮娘握着秋紫的手搓了搓道:“幸好沒有太涼,你還在月子裡頭,怎麼這麼任性。”秋紫的孩子是早産,本來應該好好在月子裡頭補足,這一吹風,阮娘都替她焦心了:“早知道我就不叫劉青河出來了,你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

  說得秋紫眼淚流:“姨娘還說我,你那麼狠心,我當時一聽,就恨不能跟着你一起走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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