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喜歡
二皇子這種反應,雖然說有大皇子的撺掇,可這種不辨是非,受人挑唆的性子,也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該具有的品質。
燕皇不免失望。
他自認不是什麼千古一帝,但好歹的當皇帝當的也是兢兢業業,燕國也不算糟糕,誰知在國家危難之際,兩個皇子竟然又開始窩裡鬥了起來。
燕皇一時也有了些内憂外患的愁苦。
他撩過陳國,撩過西楚,唯獨沒惹過北魏,沒想到北魏竟然将他當成軟柿子,趁機想咬上一口。
還有兩個皇子,老大是貴妃所生,從小也是金尊玉貴,老二更是眼珠子一般看着長起來的,沒想到隻養的嬌了,卻對國事一無所知,看待問題不知所謂。
燕皇也是從小孩子長起來的,小孩子們那些自以為是的小九九他都曾經經曆過,也因此,更覺得兩個皇子分外愚蠢。
本來麼,往日裡無事,還能當逗樂子,現在北魏都咬了燕國一塊肉了,兩個皇子竟然算計起一個小兒。
來福小心翼翼的勸他息怒。
燕皇嗤笑:“朕不覺得自己品行多麼好,但也沒不懂事到他們的地步。本想着……”他呵呵笑了兩聲,手裡将寫好的一封信丢到火盆裡頭。
來福不敢說兩個皇子的不是,可是他影影綽綽的琢磨過皇上的想法,皇上大概當夠了皇上,想過當太上皇,可現在看來,皇上應該不這樣想了。
來福也不願意燕皇真當太上皇,不說别的,太上皇跟前的太監能跟皇上跟前的太監一樣嗎?
熬到中午,來福公公才算是找到話題:“皇上,盛王府的小公子這用膳是……?”
本來皇上是打算讓小公子跟着兩位皇子的,現在知道皇子們的态度,再把小公子送過去,那簡直是無事找事。
隻看盛王爺,也不能這麼幹呐!
果然來福猜準了,燕皇道:“唔,叫他來同朕一起用膳吧,反正那麼多菜,朕自己也吃不完。”
他這一賜膳不要緊,二皇子那裡又跟皇後較勁:“還說不是親生的,兒子長這麼大,父皇陪兒子吃過幾頓飯?!”
皇後被二皇子氣的頭暈。
晟哥兒不知道,因為他的出現,内宮已經搞了這麼大一出戲,他興頭頭的坐在小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吃了一碗米飯,把侍膳太監給他夾的菜都吃了個幹淨,燕皇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問他飯菜好不好吃等等。
晟哥兒點頭,實誠的道:“好吃。”
燕皇又問他平日在家吃什麼。
晟哥兒跟着林兆和,其實吃的普通,就是青菜魚肉,跟一般平民之家比,那肯定好,但要是在勳貴裡頭論,其實是很不起眼的,像魚鰓上的肉啊,小乳鴨舌頭啊之類的,林兆和很看不慣,也就吃的并不精細。
晟哥兒人小嘴乖,燕皇一問,就都說了。
他跟兩個皇子一對比,在燕皇這裡瞬間成了“别人家的孩子”,那真是聰明又機靈。
燕皇來了興緻,問:“你想像你爹那樣當個王爺嗎?”
晟哥兒一愣,臉上就顯出猶豫來,不過皇上問話,他也沒拖延,就道:“我想當将軍。”頓了頓,還說了個理由:“爹爹要禮賢下士,還不敢像皇上那樣打人。”
燕皇哈哈笑了一陣,而後才對晟哥兒道:“你爹是不願意惹事,但并不怕事。”
笑完又歎了口氣:“當皇帝,也不是能處處随心所欲的。”
林兆和半途換馬,接到成雲命人送出來的消息。
晟哥兒已經進了宮,好在有見放陪着,林兆和再擔心也于事無補,隻能加緊趕路。
到了上京,遠遠看見白總管打發的等在城門口的小厮,也沒理會,而是過城門直接入京。
旁人進宮難,他進宮卻是容易的,燕皇跟幾個閣老正在商量事,來福直接禀報,燕皇命人快宣。
林兆和一路風塵仆仆,胡子都冒出來了。
見禮之後,直接加入讨論。
說到華燈初上,終于定下一個方案,幾位閣老告退,燕皇這才單獨留了林兆和:“你不在家,朕把晟哥兒接了過來。”
林兆和嗓子已經有些冒煙,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被臣嬌慣壞了,就怕他惹了皇上心煩,其實讓他在王府也沒事,他兩個哥哥,不是也好好的。讓他跟臣回去吧。”
燕皇道:“左右你後日就要出兵了,在家也待不了多長時間,再說,朕還挺喜歡他的,比朕那兩個潑猴都強。”
林兆和無法,隻能告辭自己回府。
一直到進了書房門,他的臉才完全黑下來。
他相信皇上對晟哥兒沒有歹意,但,事有萬一,若是他戰敗而亡了呢?
屆時,晟哥兒何去何從是他不敢想的。
還有陳郡那裡,她會不會以為晟哥兒進宮是他故意為之?
若是其他事,他還有把握能跟陳郡講講理,但跟晟哥兒有關,他一想到陳郡,心裡竟然先添了三分膽怯。
陳霧隻比林兆和晚到一日。
成風給林兆和送信,見放就安排人給陳郡送信,送信的渠道還是陳霧安排的,這信自然就落到陳霧手裡。
陳霧炸毛,他能進盛王府将晟哥兒偷出來,可能進皇宮嗎?
本想追到林兆和面前讨過說法,讓林兆和把晟哥兒接出來,可走到盛王府門口,他還是腳下一轉,去了随國公府。
随國公府大門緊閉,但并不妨礙陳霧進去,随國公裝病在家,看到他好險沒有吓出真病來。
陳霧直接道:“要麼你把我外甥接出來,要麼你把我送進去,我答應了阿姐,要守在我外甥身邊。”
随國公冷汗直流:“宮裡的男人都是太監,就是現在把你閹了,你也進不去。”
陳霧抽出劍。
随國公道:“讓我想想辦法!”
陳霧對他識時務表示贊賞。
随國公無奈,隻得帶着他去請見盛王爺。一邊走一邊擦汗:“也不知道盛王爺會不會見咱們。”
林兆和都把随國公忘得差不多了,本來麼,他這麼多年都不大在京中,陳郡又有自己的娘家,跟随國公府有關的人事都成了曆史,誰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