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要如何虐待自己
“誰!”
蘇月茹牟然瞥向窗口處,那本是立在窗後的黑衣男子微微一愣,拽緊了手中的玉瓶,有些猶豫,心中竟然有些忐忑。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便想要伸手去推開紗窗,隻才剛伸出了手,便隻聽裡面傳來一陣熟悉而又低沉的聲音。
“不錯,有長進。”
随着話音落,一股白檀香的味道傳入鼻息,眨眼間,桌前已經坐了一身着墨色寬袖長袍的男子,漢白玉的腰帶,紫金冠,這個男人,就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的身邊。
“你怎麼在這?”
本是要推窗的男子微微一愣,忽而便皺了眉頭,覺得自己的到來有些可笑,可腳下卻如生了根一般,半步都移不動。
“如果本王不來,你要如何虐待自己?”
撇了一眼那已經被烤的通紅的匕首,還有那露出的未處理的傷口。
“本王給你的金瘡藥呢。”
“王爺的消息還真不靈通,蘇府上下都傳遍了。”
“所以,你就把本王給你的上等金瘡藥,全都給了你丫鬟?你可真大方,真夠舍身為人!”
莫北辰氣的想把這女人的腦袋扭下來,看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東西!
果然,他在蘇府也安插了眼線,亦或是,在她的身邊也安插了他的棋子。
“我哪裡知道會都給用光了。”
蘇月茹咕哝了一聲,想到傍晚在馬車裡的一幕,面上便是一紅,随即便故作鎮定的垂下了眼眸,右手拿起匕首,又在火上烤了烤,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上次是師兄下的手,她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燙傷自己。
眼看着蘇月茹拿那被烤的通紅的匕首往自己的傷口靠去,莫北辰一愣,連忙伸手抓住她的手。
“你瘋了?本王會允許你當着我的面自殘?”
“可是我手邊沒有金瘡藥了,也沒有消毒的工具,不如…大叔你再給我一些。”
蘇月茹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嬌俏的笑容,攤開手掌,略帶俏皮的說道。
莫北辰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這小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等着他上鈎呢。
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小瓷瓶,遞給蘇月茹。
見着蘇月茹伸手去接,他頓了一下,便又收了回來。
“大叔,你若是不願意給,便就罷了。”
“本王還是喜歡看到你如此模樣,那般恭敬模樣,不适合你。”
蘇月茹撅了撅嘴巴。
“大叔,傷口很疼,您能不能賜藥了?”
莫北辰看了看手中的瓷瓶,低聲說道。
“隻這最後一瓶,你那丫鬟就算皮肉都腐了,你也不許給她用。”
“曉得了,曉得了。”
蘇月茹攤開手掌,咧嘴一笑,有求于人,自然是要低聲下氣一些。
莫北辰看她如此嬉皮笑臉的模樣,心頭懸着的心不禁便輕松了不少。
不僅是擔心她的傷口,更多的是擔心她對自己的态度。
太久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
“算了。”
莫北辰猛然又将手給收了回來。
“大叔你又怎麼了?不願意給就算了。”
“本王信不過你,藥便放本王這,以後本王日日這個時辰來給你上藥。”
“大叔你日日出入小女子閨閣,不方便吧?”
莫北辰才不在乎那些繁文缛節,收了手中的瓷瓶,便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她的身後,伸手便将她的一頭青絲給撥到了右邊,伸手挑開衣襟,露出雪白的肩頭。
傷口因為沒及時處理,此刻正皿淋淋的外翻着皮肉,看上去十分可怖。
連把受傷當飯吃的莫北辰都不禁皺了皺眉頭,隻覺心頭一抽,從袖子裡扯了塊幹淨的繡帕,将傷口周圍的皿污都擦了個幹淨,才打開了藥瓶。
粉末灑在她的肩頭上,莫北辰能感覺到她的身軀一緊。
“唔…”
忍不住低吟出聲,手指不禁捏緊成拳。
“你也知道疼?”
“我也是肉生的,怎能不知道疼,哪像你,滿身傷疤都不曉得除。”
“還有力氣反駁,看來還夠疼。”
說着變魔術一般從袖子裡掏出一卷醫用紗布,手下略帶力道的摁在她的肩頭。
“啊…”
蘇月茹低呼一聲,差點疼的尖叫了起來。
想要轉頭瞪那人一眼,卻才動了腦袋,便被莫北辰一把扭了過去。
“别動。”
說着,卻不知道要如何下手,這紗布,至少是要從腋下跨過去才行,可他又不能叫蘇月茹脫了衣裳。
窗外站着的人似乎這才回過了神,輕輕的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瓷瓶納入袖中,幾個起伏,便不見了蹤影。
莫北辰有意無意的撇了眼窗外,嘴角微勾,今天的月色,還真不是一般的迷人。
“我這傷還不都是拜你所賜?花名冊可找到了?”
“恩。”
莫北辰低低應了一聲,好半響才又說道。
“你不是不願意攙和這其中的事情。”
“我隻是想知道,花名冊中,可有我父親的名字。”
畢竟她現在是蘇府的大小姐,她可不想自己以命換來的東西,卻連累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锒铛入獄,那多得不償失。
“如果有呢,你是要求我放過你父親,放過你們蘇家?”
蘇月茹抿唇,動了動手臂,脫下自己的半截外衣,露出細長的胳膊。
“你當着本王的面随随便便這麼脫衣服,如此,真的好麼?”
蘇月茹翻了個白眼,那又如何,不過就是露肩露手臂,她還穿過比基尼躺在夏威夷的沙灘上呢。
“不然你要如何為我包紮傷口。”
莫北辰咂了咂嘴,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堵的啞口無言。
他不知道,那是他還沒真正領教過蘇月茹嘴巴的厲害。
“如果花名冊上真的有我父親的名字,王爺可否先知會我一聲,也要讓月茹早做準備。”
态度變化的太快,讓他有些不适應,坦然道。
“朝中之事你還是曉得的越少越好。”
“你不說我也知道,當朝皇上是個病秧子,雖早早立了太子,但是太子年幼,沒什麼實權,但随着太子日漸成年,他也想着法子在培養自己的勢力,在你的羽翼之下,他的翅膀,永遠都展不開。那個二皇子呢,表面上不問世事,其實跟他大哥不合,支持他的小叔叔,也就是齊王你上位,而那個寶座,觊觎的人可不止太子和大叔你,朝中還有一人,多年來也在培養自己的勢力,幾乎與大叔你旗鼓相當,那個人,應該就是大叔的四哥,睿王,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