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心不動,則不亂
莫煜嘴角微勾,冷哼了一聲說道。
“怎麼?齊王府是想反了不成!”
“殿下不由分說便在齊王府拿人,若今日王妃被殿下給帶走,他日我們也不好向齊王殿下交代。”
莫煜眯了眯眸子,你以為搬出了齊王本宮就怕了麼?
本宮就是要讓他莫北辰難堪!就是要讓他嘗嘗失去愛人的痛苦!
誰叫他把這麼大一個把柄敗在她的面前,真是叫他不抓都不行。
“她傷本宮愛妃,本宮拿她都是輕的,來啊,給我帶走,敢反抗者,殺!”
如此公然挑釁當真是一點都不把莫北辰放在眼裡,蘇月茹一陣心寒,如此君王,這天下失守恐怕是遲早的事!
“殿下這般,就不怕寒了衆大臣的心麼?”
蘇月茹一聲感歎,聽在莫煜的耳中卻是另一個味道。
“就算滿朝文武大半都是莫北辰的人那又如何,你最好祈禱他能平安回來!”
壓頂了聲音,幾乎是貼在蘇月茹的耳邊說道。
西風拔刀橫在蘇月茹的面前,卻被蘇月茹一把抓住了胳膊。
“我跟你走。”
若齊王府為保她而反抗,這一打起來還不就真坐實了謀反的罪名?
“蘇…王妃!”
“小姐!”
西風和胭脂驚呼,尤其是胭脂,急紅了眼睛一把抓着蘇月茹的胳膊。
“小姐你不能跟他們去…”
“王妃放心,齊王府上下定會護你周全。”
莫煜冷笑,微微眯着眸子,他就在等着齊王府的人為了護着蘇月茹而跟他動手呢。
蘇月茹又怎會如了他的意?
“側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自不必為她償命,太子殿下隻是想請我去喝杯茶吧?你們也不必太激動。”
說着便微微推開擋在身前的西風,太子手下立馬便有兩個侍衛上前,欲抓人,卻被蘇月茹一眼給瞪了回去。
蘇月茹嘴角微勾,冷冷的看着窩在莫煜懷中,一臉痛苦之色的蘇月蘭。
“側妃不會冤枉我的,是不?”
别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中,如果我死了,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會不複存在!
你以為莫煜那樣的人,能忍受有人欺騙與他?
若讓她死,她不介意玉石俱焚!
蘇月蘭略帶着惶恐的撇過眼,将腦袋埋在莫煜的懷中。
細長的手指抓着莫煜的領子,那人卻直勾勾的盯着蘇月茹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挑,帶着一抹冷笑。
轉角處啞婆婆驚慌的将一切都收入了眼底,急的團團轉,隻可惜她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寫字,連忙轉身便向後堂跑去。
……
“什麼?太子把蘇姑娘給抓了?”
衛長青狠狠一震,看着安插在齊王府的眼線報上來的消息,捏在手中的杯子狠狠抖了抖,杯中的茶水略微溢了出來,些許濺出在手背,衛長青卻似乎毫無所覺一般。
“說是蘇姑娘将側妃娘娘給刺傷了,現在側妃正昏迷着,太子請了一衆太醫去瞧了,但一直沒醒,還渾渾噩噩的做着噩夢。”
衛長青略微皺眉,猛的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
“去東宮。”
六福微微一愣,連忙拿過一旁放着的狐裘,快步追上了衛長青。
“公子,您不能去…”
“公子,您現在去了不就等于告訴太子殿下您是如何重視蘇姑娘的麼?難道為了一個女子,您就要把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籌謀都給推翻嗎?”
衛長青腳步微微一頓,略微閉了閉眸子,他怎不知道六福的意思,略微仰着腦袋,微眯着眸子,喉結滾動了一番,良久才又一聲不響的繼續往前走去。
……
陰冷潮濕的地牢之中,蘇月茹隻着了一襲月白色中衣,頭上的飾物也被卸了去,隻盤腿坐在矮桌前,桌子上燃着油燈,豆大的燈光忽閃忽閃的跳動着。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月茹…”
蘇月茹擡眸看去,隻見與自己隔欄相望的,竟是那如玉般的公子衛長青。
她不應該感到意外的,畢竟衛長青是太子的人。
“你怎麼來了?”
那人沒急着回答蘇月茹的話,隻是轉頭讓牢頭開門。
一陣嘩啦的鎖鍊聲滑落,蘇月茹有些驚訝與那人的權勢,竟然連太子關押的重犯都能想見就見。
可見太子對其的信任。
衛長青連忙伸手推開牢門,略微一低頭便跨了進去。
“他怎麼能這麼做!”
“衛先生說這話就不怕被太子殿下聽了去?”
蘇月茹一陣好笑,略微搖了搖頭,伸手拿過桌子上的水壺,想要為自己倒一杯熱水,卻發現水壺裡連一滴水都沒有,打開蓋子一聞,竟還有一股黴味。
人倒黴的時候,連一口熱水也沒有。
“去煮一壺熱水來,還有,再抱兩床棉被,最好再加一盆炭火,要獸金炭,不要銀屑炭…”
“衛先生,您這不是在為難小的們麼?這殿下吩咐了…什麼都不能給這位姑娘…别說是炭火了,就連飯都不能…”
“混蛋!”
此時的衛長青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冷靜,也知道這周圍定然有太子的眼線,太子已然對他起疑,此刻他若再變現出對蘇月茹的重視,那并不是在幫她,相反的,卻恰恰是在将她往危險中推。
他從沒有過像此時這般,覺得自己實在是無用,也從沒像此刻這般,渴望擁有權利。
“月茹沒想到會在這裡見着先生。”
就像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被關在這裡一般。
“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
“先生不要擔心,這裡關我不久,側妃并無大礙,怎麼着也不會讓我償命。”
“你現在好歹是齊王妃!”
蘇月茹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還未行冊封之禮,給點面子叫聲王妃,不給面子那又如何?隻是現下受些苦頭,放出去是遲早的事。”
蘇月茹緩緩說着,擡眸看向那臉色稍緩的衛長青。
“你就這麼笃定他會放了你?”
眨了眨清明的雙眸,帶着些許笑意。
“他一定會。”
說的這般笃定,無非是吃準了太子根本拿她沒有法子,莫北辰總會回來,他留下的部下也不是吃幹飯的,再者說,她猜蘇月蘭不敢放手一搏。
“倒是我魯莽了。”
心不動,則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