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夏日青城郊外各種蚊蟲漫天飛舞,長長青色蘆葦,彌漫着青草味空氣,還時不時有巴掌拍皮膚上聲音。
幾十輛外形各異轎車前車燈同時打開,河邊燈火通明,吸引了無數蚊子繞着燈光飛來飛去。
河邊一塊平坦青草地上鋪了兩個水墊,水墊上頭坐了兩個人,這兩個身影已經蚊子圍攻下坐了有半個小時。
展小憐“啪”一下拍死了一隻趴她隔壁上咬花蚊子,忍無可忍問:“爺,您老不會想了折磨我絕招,送我過來喂蚊子吧?您老看看我胳膊上有幾個包了?十二個啊!還不連我脖子上兩個。”
燕回怒視:“肥妞,你不說話會死?”多好氣氛,都給她破壞了。
展小憐捏着被自己剛剛打死蚊子腿,送到燕回面前:“爺,您看看這蚊子,都不用打車燈都看得到,這蚊子個子都趕得上一隻小蜻蜓了都……”
燕回怒:“爺讓你閉嘴聽到沒?”
展小憐乖乖閉嘴,開始抓癢,指甲抓皮膚上聲音,“咯吱咯吱”,聽着特别瘆人,燕回對身後招招手,一個保镖趕緊跑過來:“爺,有什麼吩咐?”
燕回說了兩個字:“剪刀。”
來人一聽,一臉同情看了展小憐一眼,趕緊跑走了,一會功夫,拿了把大鐵剪過來,燕回瞪着那人獻過來東西,問:“爺問你,這是什麼東西?”
保镖一看燕回表情,臉都變白了,結結巴巴說:“爺,這是您老要剪刀啊?您,您不是要……”
燕回慢吞吞站起來,對着保镖指了指,“可真夠蠢,來來來,到前面來,”保镖膽戰心驚走到展小憐和燕回面前,手裡還捏着那把大鐵剪,腿都打哆嗦了。
展小憐一邊抓癢,一邊好奇看着燕回,這又是要幹什麼呀?
燕回坐下來,對着那人擡擡下巴,“剪一個給爺看看。”
“爺……”保镖吓魂飛魄散,怎麼輪到他剪了?不是要剪這個肥妞嘛?可是燕爺都開口了,燕大爺話就沒有白說時候,保镖微顫顫拿起剪刀,咬着嘴唇,“咔嚓”一剪,一根還微微痙攣手指掉展小憐面前,展小憐慢吞吞擡頭看着那保镖,沉默了一下,說:“小哥,你傻啊?我們爺是讓你用大剪刀剪指甲給他看看,你怎麼把手指給剪了?”
燕大爺手托腮,懶洋洋說了句:“爺沒想到還真是個傻!”
保镖:“……”欲哭無淚。
展小憐龇着牙,伸手捏着那根斷指,站起來放到保镖手裡,淡定說:“小哥啊,不是我說你,以後幹啥之前用點腦子啊?我們爺對别人狠那是應該,無緣無故,我們爺肯定不會對自己人狠,你說對不?趕緊了,找個靠譜點醫院,接上還能用,大夏天有點熱,你要是等到晚上估計手指頭就生蛆蟲了……”
保镖顫抖着接過自己手指,一邊被手指頭惡心直吐一邊拼命往醫院跑。
展小憐很無奈看了看周圍,明明這麼多車啊,随便開一輛也比兩條腿跑着強啊,這點出息啊。
身後某輛車上,雷過客樂滋滋看着小米跟燕爺身影,一邊抓着腿上被蚊子咬包,一邊從車裡探個頭對着站車旁邊雷震說:“哥,這裡環境看着還不錯吧?除了蚊子多一點,其他特别好。”
雷震一臉嚴肅看着前方,疑惑扭頭看他:“你是不是跟我們爺說了什麼?”
雷過客立刻有點顯擺有點羞射看着雷震說:“我幫我們爺出謀劃策來着,哥,你看我選這個地方不錯吧?”
雷震趕緊把雷過客提溜出來追問:“你究竟幹什麼了?”
雷過客一看他哥一臉緊張模樣,結結巴巴說:“也沒沒沒沒什麼事……那個,下午時候我們爺突然過來找我,問我以前跟女人一塊都幹了些什麼,我一聽就覺得爺肯定是想跟小米約會,就告訴了他這個地方……個,除了蚊子多了點,我覺得景色挺好看……”
約會?!雷震:“!”
雷過客見雷震不說話,有點急:“哥,你不覺得地方不錯?”
雷震下意識扭頭看了眼,景色确實不錯,但是這麼多蚊子是約會地方嗎?想着,雷震二話沒說,直接從口袋掏了三千塊錢塞給雷過客:“你拿着這錢,出去躲個十天半個月,等我們爺氣消了,我再給你電話,要不然你今晚就等着爺收拾你!”
雷過客:“……為為為什麼呀?我給出主意……”
雷震真想扒開他腦殼看看裡面裝是不是大便,還敢問為什麼,這展小姐要是高興了,爺不定就不計較了,可現看看展小姐滿身包樣子,她能高興嘛?雷震指着路:“你走不走?不走話我就一槍崩了你,省你以後給我添亂。”
雷過客一聽他哥真生氣了,啥話沒說,麻利揣着三千塊錢,連滾帶爬下車,跑了。
這邊展小憐被氣不行,她是那種被蚊子咬了以後就起包,這包一時半會下不去還特别癢,光抓癢就抓她氣急敗壞了,“爺,您老喜歡喂蚊子您老繼續喂吧,我爬也要爬回去了,我要洗澡我要擦消毒止癢水,看看,看看,我這皮膚都給抓破了!”
燕回繃着臉,站起來:“回去!”邊走邊對旁邊人說:“對了,把雷過客舌頭爺割了!”
跑了沒多久不信邪又跑回來躲草叢裡雷過客頓時淚流滿面,還是他哥有先見之明。
展小憐氣鼓鼓坐到車上,借着車内燈光看着自己胳膊,都不成樣子了,粉嫩粉嫩小胳膊上,一個挨着一個起着大包,要多坑爹有多坑爹,她低頭抓着:“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法過了,要死人了……”
燕回依舊繃着臉,啟動車輛,橫沖直闖開上路,周圍保镖紛紛避讓,要不然被燕爺撞死了都沒人同情。
當展小憐泡浴缸裡時候,覺得自己總算活了過來,展小憐這輩子都想不到燕大爺不過是想體驗一把浪漫,結果他和肥妞一點都沒浪漫到,倒是便宜了一堆大個花腳蚊子。為此,燕大爺臉一晚上都是陰。
這麼晚了肯定是回不了家了,展小憐趕緊給展爸打電話,說掃完墓天晚了,不敢坐車回家,同學親戚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展爸倒是沒多說什麼,就讓她别給人家添麻煩,挂了電話,展小憐直歎氣,她都成撒謊大王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包退了,那些抓痕什麼都是一道一道,看展小憐大清早發脾氣。估計是燕大爺看着展小憐那胳膊上包膈應,晚上也沒來煩她,展小憐難道清淨了一晚上。
起床把東西收拾好,展小憐踩着拖鞋找吃,她都不知道來了多少次,找東西吃完全是輕車熟路,正端着盤子捏着食物往嘴裡送時候,燕回身後跟着一波人搖搖擺擺走進來,老遠就對着展小憐伸爪:“喲,肥妞,吃成這德行?”
走近了,燕回一巴掌拍展小憐後背,呼展小憐差點把早上吃那點東西全吐出來,展小憐三口兩口塞到嘴巴裡,擡頭看着燕回說:“爺,您老能溫柔點不能啊?您老看看我這被您給虐待,我回去我媽看了肯定心疼,真是……”展小憐放下盤子,順手把摸了摸胳膊,一臉不滿,走了兩步回頭:“對了爺,我今天一定得回家去了,過幾天就開學了,我還得回去收拾東西呢。”
開學升大二,這些對展小憐來說完全沒有壓力,不過必要時候這些都是借口,特别是對燕回這種渣。
展小憐眼裡,燕回心态确實是扭曲,他對讀書人,特别是那種高學曆人,其實帶着一種既羨慕佩服卻又憎恨厭惡感情。他沒有别人有才會羨慕,而憎恨原因也是同樣,别人有他沒有。這兩種極端複雜感情讓燕回對展小憐上學事有種同樣複雜想法,以緻他陰晴不定對待展小憐上學事。
燕回不止一次跟展小憐說不準上學,可每一次都不會真采取行動,他根本就是希望展小憐自己主動退學,這樣他也心安理得。燕回心裡頭,他希望展小憐是個笨蛋,好是那種什麼書都念不下去丫頭,這樣他們就一樣了,又希望展小憐聰明,因為他讨厭蠢女人。
展小憐每次被困青城走不掉了,她都是用堅持要上學為由來抗衡,燕回開始肯定是嗤之以鼻,一會功夫後就會一臉不耐煩,然後找出各種法子折磨展小憐,後把她攆走。這是一個燕回一個明顯厭惡抗争到妥協步驟,展小憐已經習慣了。
背着自己小包,踩着尖細小高跟,展小憐直接去了車站,要上車時候被人拉了下來,展小憐回頭看着來人:“幹嘛?不會燕爺他老人家又發癫了吧?”
來人擦汗,不敢說燕爺一句壞話,直接說重點:“展小姐,是這樣,我們爺說你坐車回去不方便,讓我來送展小姐回去,車就外頭,肯定比站裡車,保證把您安全送回去。”
一聽這話,展小憐立刻擡頭看看天:“喲,你們家爺今天這是良心發現,覺得以前太對不起我了是不是?”
那人不敢說别,就是眼神展小憐露外面腿上瞄了瞄,确切說,燕大爺是嫌棄這妞穿太清涼了,隻不過他不敢準确傳達而已。别看眼前這小妞還是一臉孩子像,那心比石頭還硬,一幫子大男人看到斷指斷手什麼都能吐個半死,她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
說起展小姐,展小憐自己是不知道,可燕回那幫保镖每一個人不知道,絕對是比瞳兒紅蓮那幫女保镖吸燕爺眼光,瞳兒是妖娆,紅蓮也足夠美豔,就連冷冰冰雪姬都是難得美人,燕爺身邊就沒有醜女人,要是非讓選一個不好看,恐怕就是展小姐了,可就是這個被評為不好看展小姐,愣是打破了燕爺那麼多常人難以跨越規矩,不佩服她佩服誰?
展小憐女流氓似坐後面,還伸頭跟那人說話:“小哥,能不能跟我介紹下,你們爺以前玩女人都是什麼類型?”
“哈?”司機囧了下,趕緊擦汗,“那個……展小姐,我們爺其實……其實沒什麼女人……”司機說完,自己都心虛,燕大爺玩過女人,絕對可以繞青城一個城那麼多,還不帶重複。
展小憐翻白眼,當她是傻?還沒什麼女人,擺擺手,繼續問:“小哥,我看着像二愣子?說句實話,究竟是什麼類型?”
那司機硬着頭皮說:“我們爺喜歡身材特别好,還要長漂亮,不能太蠢,不能沒眼色,反正,我們爺之前女人,差不多都是這種類型。”
“這樣?”展小憐咬手指:“那都是因為什麼原因被爺甩了?”
“這個啊?”司機有點為難想了想,說:“這個真不好說,爺換女人速度特别,一般陪了爺一夜,第二天說不定就換了個女人,我們這些人哪知道什麼原因?”
展小憐摸下巴,自語道:“莫非是這些女人那方面不合爺口味?我也沒覺得我有多變态啊?怎麼我就合了那丫胃口了呢?”
司機下巴咔吧掉了,趕緊擦擦汗,光展小姐這腦子,就跟人不一樣,太稀罕了,能伺候燕爺,正常人那也是變态,因為燕大爺本事就不正常,展小姐就不用說了,伺候人什麼就别提了,想着法子把燕大爺往死裡整,她不是變态就是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