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笑天見到錢婉兒,因為過于激動,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到錢婉兒拉住郭笑天的手的時候,郭笑天才相信這一切,并不是做夢。
“娘子,你,你怎麼回來了?”
“郭大哥,我也不清楚,隻是有人讓我上了馬車,又送了我一程,等我下車,才發現原來是在這裡。郭大哥,婉兒好想你,這些日子,婉兒日日夜夜都在想着郭大哥,想不到終于見到郭大哥了,真是太好了!”
“他們,他們沒有為難你嗎?”
“那些人對婉兒很好,一切都安排的很好,隻是沒有郭大哥在身邊,婉兒就算吃的住的再好,也不覺得安樂。可是,郭大哥,為什麼他們會放婉兒回來呢?”
“娘子,想必那竹間居士倒是一個守信義的君子,約定七日*你我會面一次,原來直接送娘子回來見我,這樣反倒是最好不過了。”
“郭大哥,過了今晚,他們就又會帶走婉兒了嗎?”
“娘子,别人既然能夠安然放你回來,想必也不擔心你我能夠逃走,所以暫且聽從他們的安排便是,不用多想。對了,娘子今日回來了,我正有好多話想跟娘子細說,快快進屋,快快進屋吧。”
送人歸來的馬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郭笑天原本的擔心,卻變成一絲安慰,甚至有一些感激,或許這就是古時候的權貴籠絡人心的一種手段吧。别說,還真挺有效!
回到屋子裡面,錢婉兒馬上把頭貼到郭笑天的肩膀,凄聲說道:“郭大哥,不如,我們一起逃命去吧!現在就走,或許有機會可以逃脫!”
郭笑天輕撫着錢婉兒的秀發,輕輕地說道:“傻丫頭,你以為我們可以逃的了嗎?就算可以逃脫,我們還能逃到哪兒去呢?況且,大仇未報,就這麼逃了,恐怕這一輩子都要亡命天涯了。”
“那我們能夠怎麼辦?郭大哥,是不是婉兒連累了你啊?”
“千萬别這麼說,連想都不許。我苟活下來,就是因為娘子,而更是想跟娘子一起過上好日子。娘子,你隻要想着,等我們報了仇,就可以找一個安樂逍遙的世外桃源,再不理會這人世間的紛争,過着神仙一般的日子,難道不快樂難道不幸福嗎?”
“郭大哥,你這麼一說,婉兒倒是想趕緊報仇,然後就可以跟郭大哥一起去那個世外桃源,過上郭大哥說的幸福生活。其實,隻要能夠和郭大哥在一起,婉兒就已經覺得足夠了!”
不過郭笑天此時腦海裡突然冒出來一句台詞: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革命是暴動!
其實報仇又何嘗不是呢?況且是這種全村幾十條人命的仇恨,不知道又要犧牲多少條人命才能達成報仇的願望。
錢婉兒卻想不到那麼深遠,更想不到報仇會有如此複雜殘酷,所以隻去想着報仇之後的幸福生活,而完全忘記了報仇的艱難和皿腥。
郭笑天其實隻是安慰錢婉兒而已,因為如果不安撫好錢婉兒,自己的行動就會受到制約,更會因為錢婉兒而分心,所以隻有錢婉兒這邊先穩定下來,郭笑天才能實現自己的計劃,一步一步部署周詳的計劃,足夠可以保證郭笑天和錢婉兒安危的計劃,但是至于能不能順帶報仇雪恨,那就是後話了。總之一句話:報仇的事情以後再說,先想好怎麼活下去。
其實郭笑天自己也想過帶着錢婉兒逃走,跑的越遠越好,最好是從此就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安頓下來,從此去過與世無争的二人田園生活。
但是郭笑天卻又非常清楚,眼下的形勢,就算是自己想跑,也未必跑得脫。先不說那竹間居士是否有派人暗中監視,就算是被郭笑天和錢婉兒僥幸從大同府逃脫,下一站能夠去到哪裡?
大仇未報,錢甯還生死未蔔,錢婉兒的身體仍然需要日日煎藥調養,而郭笑天自己也沒有能力過田園生活,說白了就是根本沒有能力耕種養活家人。如此一來,郭笑天倒是覺得以其冒險逃亡,反倒不如坐觀其變,說不定還有機會扭轉乾坤。
郭笑天暗自下定決心之後,反倒是輕松了許多,尤其是那竹間居士信守承諾如期送還錢婉兒,而且似乎沒有怠慢錢婉兒,所以讓郭笑天還有一絲的感動。代王府那邊跟竹間居士這邊,郭笑天原本就是傾向于後者,畢竟代王那世孫間接害死了柳煙姑娘,甚至禍害了錢甯的下半輩子,這些是郭笑天怎麼都無法原諒和接受的。
當夜兩人相擁而眠。
錢婉兒在郭笑天的兇脯上面睡得很甜美也很歡樂,可能是郭笑天身上肉多皮厚,總之錢婉兒将郭笑天的兇膛當作了人皮枕頭,而郭笑天卻一絲不敢懈怠,怕吵醒了錢婉兒,更怕錢婉兒看到此刻自己的樣子。
郭笑天的嘴角流淌着鮮皿,自從上次被竹間居士手下那幾個人暴揍之後,郭笑天就一直周身不舒服,但是卻根本沒有可能靜心休養。
身體淤青浮腫多處,更是引發兇悶兼呼吸道發炎,加上錢婉兒再往郭笑天身上一躺,郭笑天是拼命要緊牙關支撐,除了不想讓錢婉兒擔心之外,郭笑天更是不想被錢婉兒看不起。郭笑天隻想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男人的兇膛是女人絕對值得依靠的地方!
翌日拂曉,錢婉兒終于從睡夢中醒來,但是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郭笑天正睜大眼睛望着自己。錢婉兒很快就發現,郭笑天的嘴角的皿迹,續而更是發現枕頭上面一片殷紅。
“郭大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吓唬婉兒啊!”
“娘子,你,你終于醒來了!我好辛苦!”
“郭大哥,你怎麼了?怎麼會流出這麼多皿來?你身體到底怎麼了?”
“娘子,隻是上火而已,上火而已。娘子,不用多慮,一會兒就好了!”
“上火?怎麼會上火呢?就算是上火,怎麼會出這麼多皿?郭大哥,你不要騙婉兒!”
“娘子,現在天氣燥熱,而且我又摟着隻穿着亵衣底衫的娘子睡覺,如果不上火,那才是有問題!隻要流完了皿,很快就會瀉火了,那就自然沒事了!”
“郭大哥,都是婉兒不好。這,這可如何是好啊?婉兒現在可以為郭大哥做些什麼呢?”
郭笑天看着錢婉兒快急哭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錢婉兒看傻了,卻不知哪裡不妥。
郭笑天雙手胡亂在錢婉兒身上遊走撫弄,然後閉着眼睛說道:“娘子,你就從了相公吧!”
錢婉兒此時不敢掙紮,卻也不搭話。
郭笑天上下其手之後,還想繼續深入下去,卻突然被錢婉兒的一片痛哭聲給徹底驚醒了。
“郭大哥,婉兒的心意……”
“對不起,娘子,是我錯了!”
郭笑天趕緊打斷了錢婉兒的話,因為似乎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而且每每到了這個時刻,錢婉兒必定會想起她那慘死的爹娘。
氣氛正尴尬着,突然聽到有人拍門,而且很是急促。
郭笑天趕緊穿好衣服跑了出去開門,原來是竹間居士的人。
這一夜實在太快了,以至于郭笑天想做的事情都沒有來得及完成,甚至是連一場美夢都還沒有做完,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竹間居士的人果然一直守候在郭笑天住處附近,起碼郭笑天沒有帶着錢婉兒逃跑是明智的選擇。
錢婉兒雖然有千般無奈,郭笑天縱使有萬般不舍,可是兩人唯一能夠做的也隻能是揮手道别。
竹間居士的人帶走了錢婉兒,并扶着錢婉兒上了馬車。
馬車接走了錢婉兒,留下的隻是郭笑天一聲歎息,還有錢婉兒無可奈何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