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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衆人所料,京口來援的一百多條戰艦隻在剛加入戰局的時候起了些作用,還沒過半個時辰,便已現出了不支之态。
羯趙原有三百來條鬥艦,損失五十多艘之後,還有兩百多條,而海門水軍兩百出頭的艦船,折損了一半,加上京口的百來條船,在數量上仍是不敵羯趙水軍,何況其中還摻雜有相當數量的艨艟。,
對付艨艟,羯趙水軍仗着海船堅固,也不再使用拍竿了,而是直接沖撞,艨艟雖是靈活,但在狹窄的水域裡,xìng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有相當一部分便是被活生生撞散撞沉。
而京口水軍身為援軍,他們沒有親人,也沒有城池需要保護,鬥志本就不如海門水軍,當見到羯趙水軍竟然如此兇猛,士氣更是刷刷刷的直往下落,如果不是在江面上沒法掉頭逃跑的話,很可能剛一接戰就逃的jīng光了。
在夕陽的照耀下,江面的暗[紅sè被渲染成了亮麗的鮮紅sè,天空中依然是弩箭飛舞,耳邊依然是震天的喊殺聲與瀕死前的絕望慘呼、以及重物墜入水裡發出的撲通撲通聲,江面依然漂浮着屍體、木屑與各類雜物,被艦船駛過激起的波濤向着下遊的大海沖刷而去。一個個的漩渦于江面驟然出現,又驟然消失,每一個漩渦,都代表了一艘鬥艦被擊毀沉入了江底。
不知不覺中,距京口水軍來援過去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裡,京口水軍的戰船竟折損了一半!而海門水軍隻沉沒了二十來艘,無形中京口水軍起到了替死鬼的作用,沒辦法,江面上沖進來容易,想退出去是難于登天,而且他們早已被羯胡水軍的悍勇吓破了膽。一支失去了士氣的軍隊。結果自是可想而知。
至于羯趙水軍,僅損失了二十艘不到,實力上的差距愈發擴大,如今的情形已是極度的惡劣,很可能不等到天黑,這一支混合艦隊就會面臨着全軍覆沒的危險。
“父親,咱們破了晉國水軍。是連夜攻打海門,還是讓将士們喘口氣,明rì再打?”韓福已有了百分百的勝算,忍不住轉頭問道。
不待韓雍答話,那名羯将便嚷嚷道:“這不是廢話麼?當然是連夜攻打!否則拖到白天。海門百姓趁夜全跑了怎麼辦?咱們這一趟出來又沒帶馬匹,上哪去追他們?”
“這個”韓福眉頭一皺,遲疑道:“可是上遊幾十裡便是吳郡水寨。若将士們得不到休息,在攻打海門的時候被他從後部夾擊,那該如何是好?”
“哼!”羯将冷哼一聲:“吳郡要來,早就來了,本将年前便已聽說。吳郡與海門及京口不和,如今看來。傳言當是屬實,咱們不去攻他水寨。他已是謝天謝地了,又如何敢前來生事?”
韓雍點點頭道:“不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傳令!讓将士們都加把勁,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殲滅晉軍,然後全力攻打海門,咱們在海門會餐,全軍上下,想怎麼吃就怎麼吃!想怎麼耍樂子就怎麼耍!”
“遵命!”傳令兵立刻奔向船頭,大聲呼喊起來,命令一層層的被傳達下去,羯趙水軍頓時氣勢大增!餓肚子爬城頭不算什麼,苦點累點也不算回事,他們需要的是海門的财富,海門的女人!有的羯軍聽到這個命令就連褲裆都高高鼓起了一大塊。
由于兩軍犬牙交錯,雙方下達的命令沒有任何秘密可言,謝尚諸人的面sè均是難看之極,雖然滔天怒火在每個人的兇膛裡熊熊燃燒,卻沒有絲毫辦法,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兵敗,将不再是一個傳說。
“嘩啦啦~~!”一陣水花巨響,左前方五十丈處,一艘京口鬥艦被三艘羯船圍攻,數具拍竿齊拍之下,轉眼就被拍的稀巴爛,激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後,傾刻之間便被吞噬了進去。
随着戰局的惡化,羯軍的優勢愈發的明顯,局部以多打少的情況越來越多,照這樣子,看來等不到天黑,已方就得全軍覆沒了。
“将軍!”突然一名部将跪了下來,大聲道:“請将軍立刻棄舟上岸,回返海門,城池能守則守,不能守便帶着百姓們棄城而走!”
“撲通,撲通!”這一起頭,周圍的部将全都跟着跪下,又一人悲聲道:“請将軍匆要遲疑啊,我等的家小就拜托給将軍了。”
“胡鬧!”謝尚臉一沉,怒道:“本将已立下誓言,與全軍将士同生共死,怎能獨自逃生?此話休要再提,都快快起來!”
“将軍他rì再為咱們報仇便是!請将軍趕緊離船,海門十餘萬百姓的安危全系在您身上了啊!”第三名部将說完之後,猛的起身,重重一拱手道:“将軍,請恕末将冒犯了!”話音剛落,就一把抱住謝尚,又招呼道:“諸位都來搭個手,事不宜遲,咱們把将軍送上小船!”
謝尚正在心裡默默的和袁女正作着道别呢,七八名部将便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扛着謝尚快步向船尾走去。
“快,快放下本将!”謝尚掙紮着連聲呼喊,可是他一個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夥子,哪能是七八名三十左右的壯漢對手?
衆将也不理會他,剛要喝令親随把謝尚帶向小船,一名部将卻現出了不敢置信之sè,指向後方大聲喚道:“諸位快看,又有船來了!”
衆人連忙轉頭看去,手上也不自覺的松了些,謝尚抓住機會一下子掙脫開來,向後一看,上遊的江面,一片帆影正極速接近,那速度比先前的京口水軍竟快了一倍都不止!
“莫非是京口水軍另一半趕了過來?”一名部将眉頭一緊,自言自語道。
“這個”另一名部将搖了搖頭““沒可能啊,他既然要來,為不何不一次xìng全來,分批過來隻會白白送給敵軍各個擊破的機會,難道是吳郡水軍?”
又一名部将當即反駁:“吳郡怎可能來援?咱們再等等,過一會兒自然能看清楚。”
海門與京口聯軍的心中又點燃了些許希望,另一頭的韓雍父子顯然也發現了有第二支水軍來援。
“他娘的!”羯将自顧自的罵道:“這晉國怎麼回事?就像屁眼子被塞住一樣,不一次xìng拉個利落,東拉一截,西拉一截!也不嫌憋的難受?”
“哧!”韓福連忙捂住了嘴,與父親交換了個鄙夷的眼神,羯胡粗陋果然名不虛傳,據說大王就是目不識丁!
韓雍冷哼一聲:“料來不出于京口剩下的百來條船,縱使來援又有何用?頂多再拖廷上個把時辰罷了。哼!來多少,老子吃他多少!”
話雖這麼說,韓雍的眉眼間卻現出了一絲惱怒,從午時不到開始交戰,如今已是夕陽西下,再是鐵人也經受不住長時間的高強度作戰,何況他還打算趁夜攻城呢,照這麼打下去,士兵又能剩下多少體力?留待明天再攻,海門十餘萬百姓早已跑了。
韓福似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提議道:“父親,看來咱們隻能在海門城下休整一宿了。”
韓雍點了點頭:“也罷,讓他們多活一晚便是!”說着,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前方。
随着距離接近,謝尚與部将們漸漸看清楚了,上遊來船一面蔣字大旗赫然飄舞。
“蔣字打頭?這是哪支水軍?就末将所知,京口軍中沒有姓蔣的将領啊!”一名部将不自覺的向謝尚問道。
謝尚也是一頭霧水,真要說起來,他對京口水軍的了解,還不如手下的諸将呢。
另一部将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一般,驚訝道:“快看,他們的船怎麼這麼奇怪?尖頭尖底,船頭還裝了個大鐵錐,但是船上沒看到拍竿,難道就靠大鐵錐去撞擊敵船?那自已不也撞散了?而且,他那船竟然豎有五到七帆,豎那麼多帆幹嘛?有用嗎?”
當時的普遍戰船僅立兩到三帆,主要是靠劃槳前進,包括韓雍的水軍,盡管大多數情況是在海面行駛,卻也不過三帆罷了。
謝尚不由心中一動,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隻有雲峰才能搞的出來,除此他還未見過有其他人,何況由梁州前來幫忙修建船塢的工匠口中提過,他們的水軍督帥名為蔣炎。
“難道是梁州水軍!”謝尚脫口而出。
衆将也均是直直盯向了這支船隊。
一路乘風破浪,船隊以飛一般的速度接近,船上将士的臉面甚至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募然間,一聲暴喝傳來:“老夫蔣炎,為梁州水軍督,受秦王诏令特來馳援海門!”
果然是梁州水軍!
謝尚的心裡放下了塊大石頭,忍不住大聲喚道:“尚代表海門、京口兩軍全體将士多謝蔣老将軍,也謝過秦王,不過,羯賊勢大,船隻堅固,請蔣老将軍勿掉以輕心啊!”
立于船頭的蔣炎,把目光向前投去,頓時倒抽了口涼氣,從旗号來看,江面上三分之二都是羯趙水軍戰艦,全部都是鬥艦,明顯已占了壓倒xìng優勢,反觀海門與京口兩軍,船隻偏小,數量又少,大多數已經傷痕累累,而江面上飄浮着的數不清的死屍與雜物,無不昭示着這一戰戰況之慘烈。
蔣炎趕緊定住心神,向前拱了拱手:“老夫自得秦王诏令,便rì夜兼程,好在及時趕至,請謝将軍速速休息一陣,接下來,便交由我梁州兒郎們好了!。”(未完待續。)